城門處，城內的百姓都知道發生了什么，躲得遠遠的，一個也不往這邊靠，只有官兵們排排站著，四皇子也立與馬上，誰也不多言語。

“哎喲，哎喲。”

氣氛有一些壓抑，城門很厚重，關的死死的，但從縫隙中依然傳來了人的哭嚎聲。

還有一些被病痛折磨的呻吟聲，每一聲都凄厲又短暫，四皇子是皇宮里長大的，貧困都沒經歷過，突然丟進了這民間疾苦之中，心中也是染上了一絲悲傷。

他本以為爭得個皇權富貴，便是大志向，打勝仗便是造福百姓，每每當太子去賑災，他總覺得是做樣子給父皇看罷了，可如今他卻有了新的領悟，不管太子是不是做樣子，可他做了，而自己……

他懊惱不已，如今來到這，只有十車糧食，一車藥材，無論如何是不夠的，他該如何是好？越想到這，他越是焦急！

這份焦急并未維持多久，當他看到顧常歌駕著一匹棗紅大馬馳騁而來時，身后跟著看不見盡頭的牛車，上門用粗布圍得嚴嚴實實的，看不見里面是什么。

他眼神一亮，已經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下馬走過去相迎。

“顧公子！你來了！”

顧常歌也趕到，勒住了大馬，下馬回應到：“四皇子，這些便是我準備的物資了。”

四皇子一驚，往后看去延綿不絕，粗略算也有一百車了！！他知道顧常歌有錢！可這也太多了，顧常歌不會是散盡家財了吧，如此深明大義，吾輩楷模！可……

“顧公子，這些是否有些多了，城外或許。”

常歌不難感覺到他看著自己的目光都多帶了幾分敬佩，心中了然他在想什么，但她也不解釋。

“四皇子，災民不止城外這些，還有東平縣，若是治標不治本，還會有災民涌入。”

四皇子啞然，他能說什么呢，確實是這個理，可…他們活的到那個時候嗎？

總之顧常歌不管他在想什么，帶四皇子想了一通，像是做了極大的決定，吐出一口混氣，吩咐道：“開城門！”

城門兩旁早已有官兵站在那候命了，一聲令下。

“咯吱——”

城門緩緩打開，待官兵們拉開了那足足有半米高刺木做的門攔。四皇子與常歌才算是看到了城外的景象。

滔天的死氣寥寥升起，瘦弱的百姓就這么三兩一堆，或坐著依附在一起，有的沒力氣的、病入膏肓的干脆就拔了些干草，躺在地上。

烈日炎炎，就這么被烤曬著，每個人都干瘦如材，嘴上因為缺水口渴爆裂了死皮，煞白煞白的。

看到這一幕的四皇子眼神一晃，臉色也如同災民一般，變得煞白煞白的。

常歌看了看外面的模樣，即使是上一世見過不少傷患，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轉身便掏出兩個白布縫制的罩子，兩端還固定著兩個布條，自己戴上了后又遞給了四皇子。

四皇子沒說什么，依葫蘆畫瓢的學著常歌，將那罩子罩在口鼻處，布條掛在耳朵上固定。

沒錯，這便是顧常歌吩咐顧府的婢女自制的口罩，多少還是有些作用的，總比什么也沒有的好。

“四皇子，無論如何，這罩子不要摘下來！它能讓我們……”嗯…她該如何與古人解釋病菌這個東西，眼睛轉了轉。

“少過一些病氣！”

四皇子聽了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心中卻是有些許疑惑，這東西他從未見過。

可現下不是問這些的時候，他環顧了一圈，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我東昭的子民們！我乃東昭四皇子，前來與大家共患難！東昭沒有放棄你們，我皇族沒有放棄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