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誰?
- 首輔大人養(yǎng)妻日常
- 貴妃荔枝酒
- 2035字
- 2022-04-05 01:56:13
“過幾日你要去觀里上香?”
“嗯?”俞雀秀目微睜,詫異于他記得阿娘的祭日。
“外頭天寒地凍的,早些回來,以后少去那里?!?
俞雀梗著喉嚨不回話,阿娘的牌位供奉在那里,她不可能少去。他好像也沒想讓她應承,叮囑了幾句便離去。
祭日那天天上零零星星的落了些雪,觀里人也不復尋常那樣多,俞雀跪在蒲團上祭拜,眼角忽而瞥到角落里的幾個牌位,若她沒記錯,前頭云鷲來的時候,拜的便是那一片牌位,她起身上前看,有幾個已經(jīng)落了灰,多是供奉的家中長輩,并沒有什么出奇之處,她忽地看到最角落里的一個牌位,上頭竟空無一文。
俞雀驚的后退幾步,哪有人會供奉空牌位?!肮媚镌趺戳耍俊?
“沒什么?!庇崛付硕ㄐ纳?,說不定那不是云鷲供奉的呢,外頭的風雪交雜,比來時更冷了些,大有壓城欲催之勢,兩人也沒有再耽擱,祭拜完便往回走。
不一會的功夫,石階上積了一層薄薄的雪,兩人攙扶著慢慢下了臺階,俞雀正專心看著腳下的路,聽得雁來一聲驚呼,“那不是蔦蘿嗎?旁邊那個是誰?她們也來給夫人上香嗎?”
雁來抬高了傘沿,遠處兩個身影隨之映入眼簾,“是她!”俞雀盯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想來定是那天夜里和蔦蘿說話的女子。
“雁來你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去前頭看看,莫要出聲?!毖粤T她連傘都未打,向方才那兩人去的方向走去。
前方細細交談的女聲隔著風雪傳來,俞雀蹲在墻角,裹緊了身上的大氅,她探頭看去,不想兩人正四處觀望,險些被人瞧見,待到她找準時機又去打量時,真真切切看清了那人的臉,確是燕草無疑。
燕草?她緊貼著墻壁思索著她的來歷,奈何實在想不起來,冰涼的雪打在臉上,俞雀站起身來,那兩人早已無影無蹤了,她動了動發(fā)麻的雙腳,正想上前一探究竟,便被兩個人影擋在了那里。
俞雀冷不防地被嚇了一跳,看清那人后下意識向后退了幾步,來人生了一副不遜于葉荊的面容,只是相較之下更像另一個極端,他生了一副流光婉轉(zhuǎn)的桃花眼,平白多了幾分親近之意,火紅的衣在風雪交加的冬日里格外顯眼,相較之下身側(cè)的侍女反倒多了幾分冷意。
“天寒地凍的,你這小娃娃來這里作甚?”看清俞雀的面容,他眼中飛快略過一絲驚詫。
“我……我來看花?!?
“看花?”他漫不經(jīng)心地向后一瞥,身后的庭院里一片枯敗,并無半分生機。
“再往前頭有一處梅園,之前弘一禪師說梅花開的正好,我想去看看?!庇崛负芸於诵纳瘢磉@兒,對觀里的布局自是一清二楚,更何況她可聽說了弘一禪師今日并不在觀里。
眼前人理直氣壯的模樣逗笑了他,只見他瞇了下眼,眸中的絲絲寒芒攝人心魄,俞雀吞了口口水,撲面而來的陰冷使得她多了幾分懼意,“我要回去了?!?
可還不等她多走幾步,便被那女子挾制住了雙臂,突如其來的力道使得俞雀摔倒在地,積雪或者泥土貼在衣衫上、頭發(fā)上,痛意從雙腿和腕上傳來,片刻之間她便已狼狽不堪。
“你做什么!松開!我要回去了!”俞雀盛怒之下拼力掙扎,她無從知曉為何方才還正常的人會這般暴虐,待看清她的神色后渾身一僵,那是什么樣的眼神?不屑又厭惡,她甚至還從中窺出幾分仇恨,好像她是什么陰溝里腐爛不堪的臟東西、見不得光又污穢的破爛玩意兒,居高臨下地嫌惡直直地把她的尊嚴碾在了腳底下。
呆愣之后驚怒油然而生,即是掙脫不得,她便猛地咬在那女子挾制著她的手,血腥很快充斥了口腔,隨之而來是更為瘋狂的報復。
那人死死扼住了她的脖頸,任憑俞雀劃破了他的手也毫無松懈之意,毫無生氣的紫蔓延上俞雀的面,四周空氣在一點點流逝,此刻的她仿若暴曬在烈陽下的魚,什么都感覺不到了,甚至忘了自己處于瀕死之際,耳邊似真似假地傳來一句小雜種。
小雜種?誰?
不知何時,重獲生機的她癱坐在地上,好久才緩過神向及時趕來的弘一禪師道謝,弘一并未言語,閉目念著經(jīng)文,像往常俞雀碰到他的時候一樣無悲無喜,方才二人早已離去,即便是未緩過神,俞雀依然記得他落在自己的陰冷目光。
在外等候的雁來瞧見她的狼狽驚呼出聲,“姑娘的的脖子怎么回事!怎么整成這個樣子?”俞雀茫然地看她,半晌沒說出一句話,直至上了馬車才抱著雁來嚎啕大哭。
“公子莫怪,夫人原是想送她入宮的,眼下并未到處置她的時候,若是她今日貿(mào)然死在這里與您也是一樁麻煩事?!笔\蘿跪在地上解釋,盡力壓下心中的慌亂。
“是嗎?”陸無塵眸中依舊帶著笑,漫不經(jīng)心地瞥她一眼。
蔦蘿頭垂的越發(fā)低,她并沒有指望公子信她的說辭,她承認自己動了私心,不想看著她從小看顧的孩子被掐死在這冰天雪地里。
“她今天怎么會來這里?”陸無塵雖不信卻也不在意她方才的回話,即便沒有弘一,他也不會真的縱容銀末掐死俞雀,蔦蘿并未說錯,她死在這里確實于他是一件麻煩事。
“今日是張氏的祭日,她每年都會來這里祭拜。”蔦蘿心下了然,俞雀定是瞧見自己跟燕草才跟過來的,這樣也好,好歹也讓姑娘知道以后要防范著誰了。
“祭日?”陸無塵輕笑,眸中多了幾分冷意。
自那天回來,俞雀連著做了好幾日的噩夢,她對觀里的事閉口不提,任憑旁人如何詢問只說是不當心摔了一跤,脖頸上的淤痕也被她用絲帛遮掩。
幾日下來本就不豐腴的她又瘦了不少,連帶著臉色都多了些蒼白,整個人一副病態(tài),辭行那日終是被葉荊察出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