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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Chapter 父母愛情

  • 我剛才初戀了
  • 陳桉木
  • 7082字
  • 2021-08-19 19:17:24

馮碧云年輕的時候就是個美人,尖尖的下巴,一雙盛著柔柔憂愁的瀲滟眉眼,不笑是像是晴空的靜雪,笑起來就是雪融化后那點晶瑩射的絢麗清光。

只是這一笑不經常,頻率低的比旅人途中恰巧看見曇花于角落中盛開還低。

恰巧的是,顧安屬于那個上天注定,會在某一瞬間突然瞥到曇花一現的幸運人。

顧安發現了馮碧云的美。

前來祝賀新婚的同學,幾乎都拍著顧安的肩膀,痛心疾首的頓足,說,你說馮碧云那時候就是個畫中人,山清水秀的就差拿著把素娟團扇了,怎么一到你小子手里就活生生的了?

顧安那時年輕,臉皮還欠佳,紅著臉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新婚夫婦,兩人正是你情我濃時,再加上顧家就算把家產全刮了,那還夠吃個兩代人了。于是,顧安也當了幾年的花花公子,上流社會的娛樂場所沒有他不去的地方。

當時顧思已經兩歲多,白軟的團子樣,逮著誰都叫誰爸爸。

顧老爺子一看這還了得,時間就吝嗇的割舍給他這一個兒子的生存機會,就算太疼愛也不能放任他花天酒地。

顧老爺子當著兒媳的面,在餐桌上說的顧安面紅耳赤,誰知平時自負的兒子受不了在妻子面前失顏,又羞又惱之下就拿著外套出了門,拍的房門咣當直響。

馮碧云嚇得手一哆嗦,差點把懷里的小顧思跌到地上。

時間能磨合一切事物,好脾氣能變壞,壞脾氣能變軟,連最為剛強的尖物也可以一瞬間化為繞指柔。后來經過了顧安冒然投資,而被投資方和擔保人一同消失后,馮碧云就慢慢強硬起來,一雙總含著脈脈溫情的雙眼,也能使那一點凝聚的視線讓人有些懼怕。

再后來女人的眼睛里又多了一抹憂愁,跟以前少女時期不一樣的憂愁,這是一種含著骨肉分離的時時刻刻被纏繞被記憶起的悲哀。

而男人心里的柔軟一方也被刺了一刀,像是沙漠中的駱駝刺,芒扎扎的就在某一處搖曳,硬硬的搖動。不過在面上這是一種看不到的傷痛,男人們總是隱藏的很好,就算被冠上冷血動物的名號,他們也不會將致命的脆弱展現在空氣里,暴露在不相干人的視線里。

馮碧云如過往云煙般的將記憶一一過目,一幀一幀的緩慢放大,再一段一段的用眼淚洗刷,不夠,就在用整夜整夜的時間去祭奠。

所以說,美人不老是違背自然規律的一件事,那只是屬于欣賞者自我緬懷的一種方式,可以在松弛的肌膚中隱隱看到當年自已也擁有過的歲月。

馮碧云看著窗外,心力交瘁。

她所傾盡一生去奉獻埋沒自己青春的地方,她所希望他們的延續所長成的樣子,都統統的化為了一縷煙,參雜著一絲烏黑,薄氣中不易揮發的煙。

所以,當她的顧念膽怯猶豫的靠近她,為裝睡的她輕輕蓋上毛毯的時候,她沒有說話,透過鏤空窗簾所投射進來的月光,能清晰的照出顧念眉眼中含著的憂愁。

她自詡不是個盡職的母親,也不否認她是有些偏心。

因為顧思像極了她的父親,早期的顧安,勇敢大膽,自信張揚;而顧念就是后來變化了的顧安,有些柔軟、安靜。

馮碧云靜靜的想,腦海中全是年輕時的顧安,恣肆張揚的笑容。

就這樣順其自然的,她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盡數為顧思汲取出來,把那些安靜的無害的放任自己生長的東西交給顧念。

如今的當家人,馮碧云吸口氣,默默的目送著一個單薄的小身影獨獨的走去。

哎。

她嘆口氣。

回過頭去的顧念,也嘆口氣。

混著揮之不去的濕漉漉的快要發酵的感情,溢不出,也填不滿。

沈夕在醫院,正好在腦科的病房里。由于送來救治的及時,所以只是有點輕微的肺炎,沈母和后來才趕來的沈父害怕會燒的腦炎,所以就把沈夕勸說到醫院頂樓的病房里。

沈夕醒來第一句話就讓沈母足足吃了味,說,顧念在哪里?

她很好!好的不得了!沈母語氣透著不屑,削蘋果的力度也突然加重。

哦。沈夕沉默,沒事就好。

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站在窗戶邊背對著他們的沈父突然轉身,陰影在成熟疲憊的男人身上漫延,像副剪影畫。

沒有。連停頓和猶豫都懶得表示,利利索索的語氣讓沈父極其不爽。

逆子!沈父胸膛起伏,額上的青筋暴亂,沒出息!為了個女孩就這樣糟蹋自己!你有沒有想過以后你怎么辦?我們怎么辦?

沈夕沉默,他沒覺得這是種‘糟蹋、耽誤’自己未來的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憑借自己的能力,難道非要獨獨通過高考唯一一條途徑才能實現目標嗎?他敢保證,當時的自己就算沒有跑出去找,他也沒有心情把面前的文字辨析出來。何況,得知顧念不在時,心上像是有條藤蔓,帶著刺帶著火,吐著信子燒著全身上下,心中那一陣不正常的跳動,更是讓他堅定了自己的心意。

那是他、以后的他生命中最脆弱的一部分。那部分生命里住著一個小女孩,長著一副山清水秀的模樣,與世無爭,用著最純凈的眼睛去看待每一個被社會污濁后的事物。

以后,我也能養得起你們,不用擔心。沈夕聲調沒有一絲起伏,淡淡的說道,這不光是個讓父母放心的保證,也是他為自己許下的期愿。

……哼。沈父要的不是這個回答,但兒子蒼白虛弱的樣子,讓他心疼,忍下無奈,索性轉過身去,不去看他。

“夕兒啊……”沈母欲言又止,卻看到沈父向她皺著眉擺了擺手,就把話咽下肚去。

沈夕心里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的平靜,誰見過一個父親見到自己受傷兒子的第一眼,不是關注他身上的痛,而是朝著他冷靜的問道,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涼拌。

順其自然,然后發揮他得天獨厚的能看到機遇的能力,不愁他的未來。更不會給沈家丟人。

哦,對了。沈夕閉眼之前想到了可樂,那一瞬金毛的鼻尖涼涼的貼過來,在耳邊嗷嗷的嘶叫。看來,要對它刮目相看了,沈夕笑。

第二天,天朗氣清,溫度較之往日不算太悶熱,而且路邊的芍藥花也開的正是時候,盛放的肆意,好似要盡情揮霍這個明媚的季節。街邊微風吹拂,也帶著屬于芍藥的淡淡清香。顧思拿著補品,心想,這真是個看望沈夕的好日子。

昨天才跟媽媽打聽好沈夕住的醫院地址,今天早上她就迫不及待的好好打扮了下,美名曰‘看望昔日同學’。哼著歌,笑的讓太陽失色,連路人也紛紛回頭駐足。

顧念?讓她在家繼續做縮頭烏龜吧。顧思想著,加快了步伐。

到了第五醫院,顧思坐上電梯,她看到那些在走廊里慢慢散步的病人時,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厭惡,她抖抖身子,似乎這樣做就能把那些肉眼看不見的細菌抖落到地上,她捂著口鼻,皺著眉,絲毫不掩飾臉上的表情。

到了腦科,顧思微微一愣,這么湊巧。不過,以顧念的性格她根本不可能告發自己。就算如此,顧思也不怕,她有著上千條理由可以脫身。

深呼吸,顧思揚著恰到好處,練了已久的笑容推門而入,帶著能看出來的擔心。

“啊,顧思來了。”病房里只有沈夕和沈母兩個人,沈母起身,連忙迎過來笑著揉揉顧思的腦袋,這孩子真好,“來來來,讓你們家也擔心了。”

顧念不好意思的笑笑,眼神一直黏在正在看書的沈夕身上,“我媽她今天沒空,就讓我來看看沈夕,帶點東西。”

“你們真是有心了,”沈母往顧思身后看看,確定沒有其他人后,臉上才又重新堆起了笑容。

顧思看到了沈母的小動作,了然于心,于是借著把補品放到病床前的桌子的空擋,顧念擠到沈夕面前,柔聲問道他感覺好點沒有。

沈夕放下手中的書,充滿距離感的笑著說,謝謝,我好多了。

顧思聽到這個回答,有些失落。在學校里她可以正大光明的以問題為借口而黏在他的身邊,那現在呢,脫離了學校的前提,他們之間還會有什么聯系。她試想過很多種可能,卻唯唯落掉了,他們之間那微乎可微的一縷聯系著的,幾乎感觸不到的絲。

沈母心細,她早就經過了這個時期的時光,她用著她眼中的經歷看著面前的少男少女。沈母看不慣兒子對顧思的態度,于是,上前把沈夕手里的書拿到較遠的沙發上,再搬過小凳子,讓顧思坐在床邊。

“謝謝。”顧思道謝,臉上紅暈漸染。

“你這孩子真乖,還謝什么謝,不像你妹妹,看起來文文靜靜的,誰知道……”沈母看到沈夕向她不滿的看過來,得知一時口快,連忙住嘴,又有些窘迫的笑笑,起身去給他們洗蘋果。

沈夕把頭靠在靠背上,仰著臉,嘆口氣,直視著顧思,問道,“顧念怎么沒來?”

顧念!顧念!又是顧念!顧思忍著心中不快,臉上風平浪靜,“她在家里窩著,我問她來不來,她說不來,真是氣死我了。”一副妹妹不爭氣的樣子。

“哦”沈夕答道,沒有太多表情讓顧思去猜測他的真是想法。

上時間的沉默。

就在顧思局促不安想打破這份暫停時,一個醫生推門而入,長相儒雅,一頭對男人來說,微長淡卷的頭發。

“呦~小鬼恢復不錯嘛!”歐陽來尋房,看著沈夕的氣色,在紙上不停的寫寫劃劃。

“歐陽醫生,我什么時候能出院?”沈夕淡淡的問道。他還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去處理。

“不急不急,再觀察幾天,”歐陽笑笑,視線突然轉到顧思的身上,筆尖抵著下巴,像是在沉思,而后恍然大悟道,“哦!你是哪個叫什么顧念的小姑娘!”說完,再細看,發現只是有些相同點,“不是不是,認錯了哈,你們有點像。”

歐陽越過病床剛要邁步去下一個地方,就被沈夕叫住。

“歐陽醫生!你說,顧念?”沈夕聲調有些激動。

“啊,是啊……”歐陽想想,還是不要隨便把小姑娘的事跟別人亂說。

“那……她”沈夕還想細問,顧思聽到也愣在一邊。

“無可奉告哦。”歐陽挑挑眉,笑著走開。

“……”病房里又是一大段沉默。

“啊,那個我回去了。”顧思一看情況不太妙,就先道歉告別。心中小鹿鼓鼓作響。

同時刻的這邊,顧念還在焦急的等待著顧思回來,無論她怎么問,顧思就是不告訴她沈夕現在的狀況。顧念看看時間,突然記起來那個救了自己的恩人來。

恩人啊,你救人就救到西吧。

上網查到第五醫院的號碼,顧念就開始轉彎抹角的跟接聽員要歐陽醫生的電話,誰知接聽員沒好氣的給了她,最后還附上一句,怎么現在小姑娘們要電話的方式都這么老土,簡直沒有創新。

顧念窘。

手指撥著電話,等待電話一通,先來上了痛哭流涕的感謝詞,在夸他帥氣逼人醫學高湛等等的廢話,然后再直奔主題,向他打聽打聽知不知道醫院里有沈夕這個人沒有。

悶騷的口水歌彩鈴,然后電話一通,一個好聽悅耳的男聲傳來。

小姑娘捏著嗓子,學小鴨子學的繪聲繪色。“歐陽醫生啊~我……”

顧念還沒‘我’出來個什么,就被那邊突然轉換的語調打斷,“呦,小顧念。”

“……”什么鬼……顧念膽戰心驚的放下嗓子,尷尬的撓著頭,嘿嘿笑。

“現在才想起來要道謝?不用不用,你哥我啥都不缺,一盒冬陽路左轉第三家的抹茶蛋糕就行了。”歐陽柔柔的聲音傳來。

你妹的我哥==顧念窘的不行。

“恩人哥,我真的很感謝你的恩情,我永遠都不會忘的!”小姑娘在電話里說的極其認真和官方,眼睛都不待眨一下的,“不過,恩人哥,你不是醫生嗎……能不能幫我查個人啊……”顧念也知道讓一個醫生去查病例是不道德的行為,但她不知為什么,直覺上,她就覺得歐陽不是一般人。

“行!”歐陽對那幾聲軟軟的‘恩人哥’很受用,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叫啥名字,老妹。”

嘿,這人還來勁了==老妹就老妹!顧念咬咬嘴,說了沈夕的名字。在心里,也一筆一劃的寫出來。

“沈夕?”歐陽挑眉,這不是那個總是酷酷的不愿說話,怎么調戲也沒反應的小鬼嗎。“哦!我知道他,他就在我們醫院。”

“!!”顧念欣喜,激動的帶著顫音,“真的?!那,他現在怎么樣了?”

“很好啊,”歐陽咬一口蘋果,看著手中的病例表,要不是他的家長死活要多住幾天,這小鬼早就出院了。

待和歐陽打完電話,顧念長長的松了口氣,拍著胸脯,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顧念踮腳瞧一眼窗外,就看見了顧思匆匆趕來的身影。她不難想到沈夕有多么不給她面子的冷場。

有些人天生是等一個特殊的人的。有些話、有些表情也獨獨會向那些特殊的人,才會無保留的表露出來。顧念捏捏鼻尖,她不再害怕有誰會搶走她那個特別的人。

顧思氣沖沖的上樓,小牛皮鞋踩得樓梯噔噔響。看見顧念伏在走廊的窗戶邊,就過去猛的把她推到墻角,“你是怎么樣的人小心我告訴沈夕,添油加醋我就不信他還會這么信任你。”

顧念忍著后背被墻壁上的掛畫凸起硌的痛疼,淡淡的笑,她知道她又要拿上次脖子上的印記做文章,“我都告訴過你和媽媽當時發生了什么了,你這樣做不怕毀了在媽媽心中的地位?”

“哼,有什么好怕的,看吧,”顧思挑眉,眼中是不羈的肆意,“發生了這么一連串的事情,媽媽還是一個個原諒了我,而你,就算是一件誤會,可是她還是不能正眼看你。”

“這樣才說明她更加在乎我啊,因為一次次原諒你,只能是因為媽媽對你失去了信心才放任你這樣”顧念接口而出。

“你!”顧思瞪著比自己矮了半頭的顧念。

顧念掙脫開顧思,“別再耍心眼了,好好的上你的大學吧,上次關于陸珍媽媽的事情我先不跟你計較。”

然后甩著馬尾走開。

留下一臉不甘的顧思,狠狠的瞪著顧念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顧念回到房間里,呼呼的吐著氣,靠著厚重的門,她摸摸手心,一掌的冷汗。

什么媽媽最在乎的是你啊,說什么謊話……顧念抱著手臂,勉強裝作強勢的樣子還真不習慣。

顧念抓著手中的地址房號,墨染的字體被暈成一團團的黑跡。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顧念就早早準備好,躡手躡腳的走下樓梯,把留下的紙條順著媽媽房門的縫隙輕輕塞進去,然后又踮著腳尖悄悄的打開大門溜了出去。

不同于昨天顧思去看望的天色,今天的天氣有些沉沉的,薄云將太陽光遮住,只有幾縷陽光能透下來,散著悶悶的熱氣,天沉溫熱,顧念來不及顧著擦掉額上的汗珠,領著小包快速的奔跑。

到了醫院,顧念又猶豫的不敢進去,害怕沈夕的家人也在,于是小姑娘兜兜轉轉,在醫院附近的公園里糾結了好一陣,等糾結完畢,天已經大亮,亮的刺眼。

顧念挺起小胸脯,吸氣呼氣。然后像只小牛犢一樣沖進醫院。

看著醫院里神色黯淡腳步匆匆的人,還有從身邊擦過的擔架上的熟睡的病人,顧念心里就瞬時泛起一陣的酸楚,她在醫院這個小小的方地,能見證不同年齡段所組成的一個人的一生的樣子——幼兒,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最后也還是會回到相同的歸宿,到達終點。

人的一生有多短,短到不容荒廢,不容蹉跎。

電梯里,金屬梯壁中映出顧念眼中的同情,她在心中默默祈禱這里的病人都康復起來。

到了頂樓,這里比其他的樓層要安靜許多,也更靠近死亡許多。顧念小心的探頭往病房里望,卻沒有看見里面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顧念仔細的對照手中紙片上的房號,對呀,沒錯啊,就是這個,怎么沒人。

正巧有護士推著醫藥車走過,顧念才知道里面的少年昨天深夜就辦了出院手續。她看著病房中略顯寂靜孤單的布置,心中隱隱泛痛,這都是她的錯,沈夕會原諒自己嗎。

顧念失了神,木偶般的行走,機械的躲著路邊的車來人往,手中的力氣不足以承受一片薄紙的重量。

另一邊,沈夕也在街上靜靜的走著,剛剛出院的少年還顯得有些孱弱,臉色更加蒼白,但相貌依舊英俊的可以讓路邊的小女生花癡一把。

他剛剛從學校出來,問過傳達室的保安,沒有一個叫顧念的學生的進入記錄。根據顧家媽媽給她看的顧念留下的小紙條,她應該會在學校……

沈夕頓時有些心涼,他聽到了顧思在一旁添油加醋的給顧念附加的黑歷史。

心慌中帶著自己無力保護她的心痛。

那個山明水清的姑娘,到底去了哪里?

拐角處,有一個巨大的花壇,外面有一渠窄窄的水道,可以讓人往里面扔錢幣,對著花壇中雕刻的愛神許愿。花壇中的花開的旺盛,不同顏色的葉瓣交相輝映,淡粉、鵝黃、茶白、胭脂紅,一陣陣屬于芍藥梔子的香味淡淡的掃過來,沾到衣服的袖口上,揮之不散。

車來人往,有不少的情侶或者抱著小孩的媽媽在周圍談笑、擺弄花朵。街邊的小販也吆著喉嚨,賣著豐圓的糖葫蘆和團團的棉花糖,惹的小孩咯咯的要個不停。

這時,顧念在這一邊。沈夕在那一邊。中間隔著一個巨大的花壇和兩顆相互尋找的心。

顧念還在神魂落魄,突然就被竄出來的一只黑貓嚇了一跳,腳步一頓,向后退了幾步。而旁邊正在咬著手指悄悄好奇的盯著大姐姐的小孩就被嚇哭了,哇哇的哭的凄慘。

安撫小孩的年輕爸爸一看就知道沒有什么經驗,急的滿頭汗紅著臉拍著孩子的腦袋只會重復說不哭不哭,爸爸替你把貓貓打一頓。

顧念蹲下身子來,也柔聲安慰著聲音大的快要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的小孩,糯糯的聲音溫柔輕順,但……小孩只是在哭泣的空擋里撇了她一眼,而后由埋頭痛苦。

……小鬼==顧念也急了,臉頰白里透紅,像是剛剛成熟的水蜜桃,瞬間加入了一臉苦笑的爸爸,拍著小孩的腦袋說著不哭不哭,姐姐替你把貓貓打一頓。

顧念也快哭了。

就在這時,一雙白皙修長的雙手,把小孩輕輕抱入懷里,清爽的聲音像是夏季里的一陣從遙遠的地方吹過來的涼風,化的滿身舒暢。沈夕把孩子高高捧起,再小心的往下,讓她看到湛藍的天空,和沈夕滿臉的溫柔。

于是,小孩不哭了,手緊緊的抓著漂亮哥哥的袖口,留著口水,嘿嘿笑著死活不下來。

男色惑人,也包括小孩?顧念睜著大眼睛,看到沈夕的溫柔也嘿嘿傻笑,如果再流著口水,也像極了他懷中的白軟幼孩。

最后,還是以年輕爸爸抱歉的硬拽著含淚的小孩走開,姑娘啊,爸爸多帥啊別再回頭找哥哥的行不行啊,我親閨女嗚嗚。

留下的兩人向著父女倆招手,然后,相視一笑。

你懂我我懂你。

“別傻笑了……”沈夕嘆口氣,嘴角是失而復得的喜悅。

“恩”顧念傻笑的眼中含著淚,水汪汪的讓人能浸在湖泊里,“沈夕……我想哭怎么辦……”

沈夕嘆口氣,把傻愣愣的姑娘抱進懷里,把下巴抵在她的頭上,鼻尖繾綣著屬于夏天的花色氣息,和顧念的山清水秀。“哭吧,哭吧,這樣就更能讓人認為你是個安慰不了小姑娘還被惹哭的大姑娘。”

顧念在沈夕好聞的懷里吸吸鼻子,蹭了蹭。

姑娘抬頭,眼圈淡紅,眼睛清明含笑,一頭被蹭亂的腦袋左看看有看看,然后一臉做賊心虛的踮起腳尖,輕輕的在沈夕臉頰上親了一口。

親感不錯呀,少年~姑娘在心里想,臉紅紅。

沈夕嚇了一跳,臉上濕潤的溫柔觸感依舊存在,他再臉皮厚,現在也是一臉的紅暈,他輕輕咳了一聲,像是掩飾剛剛的失神。

“走吧走吧。”沈夕說。

“去哪里呀?”大眼睛姑娘問。

“私奔啊,笨。”沈夕回頭笑,眼眸滿滿,是最美的午后陽光,牽著姑娘的手緊緊。

顧念也笑,眼里倒映出街邊高樹的枝葉蓊郁,瞳孔中絲絲縷縷的陽光。

很多很多年,當顧念老的看不到街邊疏密的高樹時,她常常會想起那個溫馨清潤的午后,沈夕映著藍白分明的天色,眼神黑潤溫柔,笑起來的少年帥氣逼人,比盛放的梔子、含香的白花都要好看,好看到顧念的一輩子就印上了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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