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了,清一色。給針,給針。”
驪提醒讓我矜持點,這里不是在家打麻將的時候。
說起來還真就離譜,于白丁要是真的來過好幾次也不會開場就把三根針輸到一根,要不是這里有規定,他現在一根都沒有了。
對方一人剩一根,另一人已經沒有了。我出于好心,把手里的針分給于白丁四根讓他有足夠逃出去的數量。可在我給予白丁針的時候,小白靛用力拉住我褲腿不想讓我給他。
“謝謝,太謝謝了。燕晟甫,我跟你交兄弟絕對是我這兩輩子最正確的事。”
贈人玫瑰,手有余香。能幫到兄弟我也很開心。
“這位針最多的先生,請走這條通道,其余人按照現存針劑數依次進入對應洞口。”
于白丁走的時候眼神里有著一絲不舍。驪看不下去惡狠狠地說:
“收起那惡心的眼神,快走快走!”
說完還做了一個威脅的動作。
于白丁看到驪那個樣子,被嚇得抖了一抖。于白丁冒險者身份是刺客,本就被胄甲士的驪克制,不但這樣,他等級還沒有我高。兩人若是真遇上,于白丁必敗無疑。
和于白丁分開后,我告訴白靛和驪,以后這種地方少來:
“賭博桌上無勝者,勝利的永遠不是運氣和實力,只有老千手。真正的賭博勝利者是不賭博的人,我平常很少和你們打麻將就是如此,說句實話,我之前為了給我爸爸掙面子,學過很多抽老千的方式。實際上我對賭局中獲得的錢并不感興趣。”
白靛聽我說得如此大義凜然,搓著小手,滿臉堆笑地對我說:
“燕晟甫大人,你既然看不上這些錢,能不能把上次我輸的錢給我。”
“怎么可能給你,燕晟甫大人可是憑本事贏來了。”
“驪!看招。”
白靛跳起去拉驪的長發,驪早有準備變回獸形態后蹄子給了白靛一記重擊,看來這次她沒有掌控好力度,白靛磕到墻壁暈了過去。驪和白靛這種動作在她倆平常的演練里絕對是多次演練,這里環境狹小,小白靛體重較輕會飛出意料外的距離。
“白靛,對不起啊。你可別嚇我,大人是你的,我不跟你爭了。”
“別說得跟白靛隕了一樣,她只是暈了過去,拿治療藥水涂到她頭上就好了。店主的藥能讓她很快好起來,既然是你造成的,就由你來背著她吧。”
驪給我敬禮,說:
“保證像雞頭一樣穩穩的。”
她好像想到什么好東西,打開背包翻找起來,隨后拿出個竄天猴樣的玩意兒。
“這個可以用來照明前方的路,是用來探洞最棒的道具。”
她放在地上安置好,隨后由我用“點火”發射這枚竄天猴。道具飛出,前方道路被照得很清楚,本來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如今和白天一樣。
“這個道具不錯,哪兒買的?”
“道之間,阿魓給別的冒險者推薦時候我正好買菜路過,之后再路過隨手就買了下來。”
聽到是店長的道具,我立即叫驪進入備戰狀態,她見我臉色不對也知道自己闖禍,變大錘子準備隨時應對敵人。我們腳下的地面開始產生龜裂,見那裂隙越來越大,直到裂隙中探出一只大手,隨后一個怪物的身體也慢慢出現,怪物身體散發出陣陣難聞的味道。小白靛先收進馴獸盒里,我們將要面對看來會是一個強敵。
竄天猴發光將怪物照亮,我們終于看清怪物的全部樣貌。那是一只雙頭雙手的怪物,也是新手都不愿意面對的粽子——交合粽子。這種怪物能見到的地方只有大規模墳場,它的身上不停啪嗒啪嗒掉落白色雙翅目環裂亞目昆蟲幼蟲,狹窄的洞穴里充滿了尸臭,有種重回美人沼澤的既視感。
驪拿出文士面具戴著臉上,同時也丟給我一個。還好她有,不然單是尸臭中含有的尸毒就能毒殺我,尸毒最恐怖的地方是即使復活其造成的傷害還是存在而且不可逆。
三大正教貌似只有青煙教是最正常的,其他兩個都是常人無法理解的。交合粽子是要將夫妻兩人一同浸泡入黑泥中悶死,隨后有衡玉蝶教教徒將他們打撈上來用手術針縫在一起再次浸泡,經過七七四十九天方可成為這種怪物。我不知道哪種正常夫妻愿意這樣,但在衡玉蝶教中有不少這樣自愿成為這種怪物的夫妻。
這里的怪物都被壓低級別,我和驪一起上,才勉強將破土而出的八只交合粽子擊殺,為此身上還掛了彩。
“店長的東西太危險了,以后除了藥水外的東西我都不會再買了,包括阿魓推薦給其他冒險者的東西。”
“知道就好,道之間除了藥水外的道具只有命大的人才敢用。按三表哥的話說‘八字不硬莫靠前’,要去試試就逝世了。”
我拿出治療藥水涂在剛才躲閃不及被抓傷的位置,看見驪露在外面的皮膚也受傷把藥水丟給她讓她也涂上。
前面路上的粽子都被引出來,往好處想就是前面一條路都沒擋路的野怪了。驪故意靠著我肩膀上,那樣子小鳥依人反倒讓我不自在起來。她曖昧地問我:
“大人,我一直好奇,平常在家你讓我們叫你‘金燕’或‘金’走到外面又要我們隨便叫,這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三表哥和我家祖祖輩輩都是挖墳摸臭的勾當,天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我被他們耳濡目染,來到這個世界安定后首當其沖就是想一個合理的綽號當馬甲。
“有些時候,誰也不知道未來會面對什么,更多的面具意味著很多的身份更多個替身,如果真的發生意外,我可以隨時丟下這個燕晟甫的身份。”
“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如若真的發生,我也會毫不猶豫擋在大人面前,用盡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護大人安全。”
我用手捂住驪,這種旗子可不能亂插,我可不愿意這種不好的事情發生。
“如果我真和白靛……你會怎么樣?”
“當然是開心了,就像剛才說的一樣,最好把我綁起來在一旁看著你們,然后還讓白靛……”
“好好,夠了夠了,我知道你的態度了。”
驪嘆了口氣,用一種略帶戲謔的語氣和我說:
“可惜啊,大人不會那樣對我,白靛也不會那樣對我。我明白,我的喜好讓大人很為難,但為了大人我可以改。”
“驪,你……”
“大人,你不要說了,我會努力的。”
我一把搶過她手中的小紙條,說:
“我想說,你的小紙條露出來了,上面是阿魓給你準備的詞吧?”
驪被我揭穿后不但臉不紅心不跳,反而一把將我手里的紙條搶過來吃掉,滿不在乎地說:
“阿魓還真是形式主義,非要讓我裝那種窒息操作。反正這里四下無人,要不就讓我們研究研究古代木匠是如何將兩塊木頭拼接在一起的吧!”
她說著危險的話,右手抓向我。她的怪力即使有馴獸師的防御機制也讓我難以抵抗。她僅用一只手就將我雙手鉗住無法使用史氏背包,另一只手順勢開始解我的衣服和腰帶。而且這些動作都仿佛是之前演練過一般,控制雙手為以防我使用史氏背包,解開腰帶是為了防止我召喚馴獸盒以及武器,這兩個對她來說最大的威脅首先被從我身上卸掉。
在她扒開我衣服的時候,我產生了一種不好的聯想,現在的她就像是看到食物的鬣狗,看到獵物裸露的胸膛想要把頭探進去。
“你再這樣下去我可是會很生氣的,你想過這樣的后果嗎?”
她聽了我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我繼續說:
“我會將我討厭的馴獸驅逐,要是他還是跟在我后面就會用馴獸盒把他收起來,永遠永遠都不會放出來。反正我馴獸格是十五個,有的是格子來供我浪費。你如果想第一個體驗這樣的事情我自然歡迎,屬于是殺雞儆猴了,以后的馴獸都能以你為戒。”
驪輕輕從我身上下來,乖乖攙扶我起身,恭敬地把我衣服扣子和褲腰帶系好,又為我撣去身上的灰塵。自己也把剛才拉開的皮衣拉鏈拉回原來的位置,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老實了?”
“嗯。”
“還不敢了?”
“不敢了,以后你不讓我就不上。”
“去那邊面壁思過,沒有讓你轉過來不要轉過來。”
還是趁早把白靛放出,即使是讓背著她,也別現在安全。混蛋的家族詛咒,否則一年后我就子孫滿堂了吧。小白靛早在馴獸盒醒來,剛顯形就抱怨我忘了她。
“驪怎么了?滿臉像是丟了節操一樣,頭回見她面壁思過。”
“沒什么,她剛才中了迷幻蘑菇,做出來很多出格的事,我就這樣懲罰她。”
“什么是出格的事?”
她果然不會往那方向想,白靛這種單純的性格最讓我喜歡。我和白靛還有一句沒一句說著話,面壁思過的驪突然雙手搭住小白靛的肩膀,滿臉慌張:
“白靛,你一定要做大人的正妻,一定要,一定要!”
她莫名其妙說這樣一句,我和小白靛面面相覷,驪這是怎么?
“記住,以后即使大人會和我們分開,即使會有很長時間見不到,也一定一定不要覺得他拋棄我們。我們永遠在一起。”
“即使大人會和我們分開,即使會有很長時間見不到,也一定一定不要覺得他拋棄我們。還有,燕晟甫大人,未來就托付給你了。”
說到最后一句驪哽咽起來,要說的話也說不下去了。她的話讓我和白靛都摸不著頭腦,她在說什么怪話,離開?什么時候離開?
小白靛像個姐姐一樣安撫著大哭起來的驪,
“沒事的,無論大人走到哪里我們都會和大人在一起。乖啦,咕嚕咕嚕毛,嚇不著。”
“不是,不是。我剛才看到兩個片段,那感覺像是做夢一樣……啊!”
驪的話還沒說完,頭疼得她滿地打滾。本想上前去關心她,沒想到我的頭也開始疼了起來,到后面我甚至眼睛都花了起來。白靛慌張看著我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治療藥水和阻斷藥水都用上也不見效果,到最后她病急亂投醫,穩定住我的腦袋和她的腦袋狠狠撞在一起,“咚”一聲響,我昏了過去。
等再起來,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手拿著與自己身高完全不匹配武器的小白靛,她剛才就一直這樣守護在我們身邊,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敵人。見到我醒來,她趕忙上前問我是身體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想是粽子的原因。”
“交合粽子是有類似致幻的被動技能,你和驪可能就是中毒了。”
我看著臉貼著墻的驪,問白靛這是怎么回事,她撓了撓臉說:
“驪的防御力太高,我頭槌也不能把她撞暈,就抓著她的頭發往墻上撞了。啊,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說,關于驪的。”
她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驪能聽懂人話?”
我回答沒有,因為我之前認為只要是這個世界的動物都能聽懂人語。白靛聽完我的想法,給我解釋道:
“我是因為師父教我才學會人語,但人有人語獸有獸言,自學還要參考的模板更何況她是一匹在馬棚里生活生產馬,你覺得她有能力懂那么多嗎?況且她也說過,那個叫愛什么的是一個白刃兵,動物只有成為馴獸后才能懂人語。”
“也就是說,驪天生或是其他機緣巧合學會了人話?”
“我想她是重生。”
我嗓子就像是被割斷了一樣,一個字一個字說著:
“她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