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盧生從夢中醒來,翻了翻案前的《莊子》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乘云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癘而年谷熟……”
“為什么每次讀到《莊子·逍遙游》里這段的時候,我的眼前總是浮現出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女,冰雪一般的肌膚,微風一般飄逸的長發…… ,而我自己卻好象身處于大海的邊上,坐在沙灘上……”
盧生在問自己,小的時候晚上經常回夢到自己在一個好象很熟悉但不知道的地方,好象有人叫自己什么“王子”,想到這里盧生覺得好笑,自己只能算個一個山居野士,秦始皇滅六國,自己從趙國跑到齊國瑯琊又航海到燕國這個叫做碣石山這個地方,閑事讀讀雜書……
突然想到聽山下的村民說秦始皇明天就要來碣石,不如明天下山走走,聽說秦始皇喜歡方士想要求仙,自己在山里住了這么多日子,不如好好裝扮一下……
第二天,街上人的確很多,誰都想看一看這個“掃六合,定宇內,第一個混一中華的始皇帝”,不過他們很快就跪到了兩邊,因為秦始皇的車隊過來了,有很多輛副車,因為擔心有刺客(博浪沙張子房的大鐵錐憤然一擊正中副車,但秦始皇依然各地巡游,更要顯示威風)。后面跟隨著是皇宮成員的車子,有妃嬪,公子,公主們的車子,還有大臣。正是壯觀!盧生看到了后面的車隊里有一個美麗的姑娘,風姿綽約,冰雪一般的肌膚,微風一般飄逸的長發,她好象是自己讀《莊子》時看到的那個姑射山仙女,幻景似乎出現了,他不由得念起了“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忘了自己身處于何地,竟徑直向秦始皇的車隊走去……
“你有事情要見皇帝么?”一個官員走過來問,盧生猜測他可能是秦中車府令(中車府令是專管宮廷乘輿車的),“你是方士么?”官員又問,一句話點醒了他,盧生又回到現實中來了,“幸虧我把自己打扮的像個方士。”他心里想,此時他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我是燕國方士盧生,師從羨門和高誓,求見皇帝陛下,愿意為陛下尋找不老之藥。”
很快秦始皇在設在碣石的行宮接見了盧生。
“適才在路上聽趙高回報,先生是燕地古仙人羨門和高誓的弟子,不知果有仙藥么?”
“陛下,臣本是從前齊國齊?⊥跏崩噴鸕囊幻娣潁悄暄喙忠閫陳飾騫テ耄ハ縷牘呤喑牽嘉碩惚苷交觶荽牒#蠔I暇?吹降南繕椒較蚴渴蝗ィ嫉腦似茫谷槐灰徽笙煞绱檔攪訟繕劍諛搶锍加齙攪搜喙糯南扇訟勖藕透呤牟菟俏Α?br/>
三年前,臣的老師對臣說,現在已經出了圣明天子,天下一統,沒有戰亂了讓臣回去,
臣乘船西歸,卻來到燕地碣石,才知世上已經過去了六十余年,臣于是隱居碣石山上,陛下使天下一統,消除戰亂,乃前無古人圣人天子,聞陛下欲求長生不老之法,臣愿效命出海尋找老師為陛下尋求不老仙藥,恭候陛下于道旁,見陛下車隊經過,激動異常,才沖撞圣駕,失禮于前,望陛下寬恕。”
“樂毅攻齊?那你現在至少得有九十多歲了,我怎么看著像二十多歲的。”
“那是因為臣身處仙山,服食仙藥的緣故,若是能為陛下求得此藥……”
“朕必定比你還要年輕!盧生你要為朕出海尋找仙人仙藥,朕三日后親自到海邊為你送行!”秦始皇興奮起來。 盧生在退出殿外后,長出了一口氣,總算順利過關了,至于以后怎么辦,那就出海后在想吧。
沒想到,一關剛過,一關又來了,他又被中車府令趙高請了去。
…… …… ……
在趙高的住所里,趙高正在廳堂里等待盧生,上午的一幕又出現在他腦海里:
碣石的大街上,秦始皇的游行車隊中,趙高正和胡亥坐在一輛車上,前面的那一輛坐著胡亥的姐姐文和。車隊的總體安排他是滿意的,他是中車府令,派車的事他管,他又是公子胡亥的太傅,負責教習公子胡亥。他的眼睛又望到了坐在前面的文和,她使他想起了胡姬,這個當年最令他心動的女子,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忽然他發現前面前面人群里有個小伙子正在注視著文和,那種神情使他聯想起了自己,自己當初也是這么專注的注視過一位少女,所不同的是,當時他注視的是一位秦宮的宮女,而小伙子注視的是秦國的公主,那個小伙子竟徑直向車隊走來,“不想活了?”趙高心里想,突然他又發現這個少年穿的是一件方士的衣服,現在秦始皇想長生不老,聽信方士,一個絕妙的計劃在他心里長生了,于是……
………………
“你叫盧生?你是真的方士么?”
“我是方士,特來為皇帝出海求仙藥的……”
“得了,別胡說了,你是徐福的人吧?想見皇帝也沒有你這么見的…… ”
“徐福?”盧生心理暗思,“就是三年前聲稱海外有三座仙山蓬萊,方丈,瀛洲被秦始皇召見的著名方士?”自己知道的著名方士還有侯公,韓終,石生,“莫非這是一個有預謀的方士集團?”
“今日大道之上,多虧大人相救……”
“行了,今天你是不是在看坐在……那個女子啊?她漂亮吧?”
盧生點了點頭。
“她就把你迷成那樣。”“我只是一時失態而已……”“沒什么……年輕人么……哈哈,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
“她是誰?是秦始皇的什么人?是宮妃還是公主?”盧生確實想知道這個問題,
“我告訴你她是嬴政的第十一女!公主嬴文和,年方十六,公子胡亥的親姐姐。”
盧生可沒有想做秦始皇的女婿,她只是覺得自己看到的這個女孩很美麗,勾起了自己的幻想,內心世界里有想和這個女孩交往的渴望。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我不僅是中車府令,我還是公子胡亥的太傅,也是文和公主的太傅,公主的貼身侍女趙萍是我的義女……”
“盧生,我有件事叫你辦……”
“大人盡管吩咐……”
“你這次出海回來后,……”
“只要你能幫助公子胡亥成為太子,你就是將來二世王朝的功臣,到時候你就不會只是方士了,聽我的話,你會和文和公主有很多交往的機會”
………………
盧生走后,只見一個的少年從幕后的屏風走了出來。
“太傅,你是讓這小子獻‘亡秦者扶蘇’的圖箴書’?這不是讓他害死我皇兄嗎?”
“公子,我這可全是為了你呀!你是皇帝陛下的少子,雖然你父皇特別喜歡你,但扶蘇畢竟是始皇帝陛下的長公子,歷代立太子都是不立長則立賢,論年紀論資力論才干你哪樣比得上你皇兄扶蘇?不除了他,你豈能成為大秦帝國的太子!你難道不想做這萬里河山的主人!”
“那這個盧生怎么處理?你真想讓這個方士做我的姐夫么?”
“你放心,如果這個方士能讓你父皇真的一時相信的神書中的話,除掉了扶蘇,憑他多疑的性格,在加上我說兩句話……盧生這傻小子他也就活不成了!”
趙高得意的笑著,而那少年公子胡亥去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