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說一遍!”趙三多表情非常激動。
跪在地上、衣服上全是血的拳民重復了一遍:“BJ城淪陷了!我們上萬的兄弟都死在了洋人軍隊手中,朝廷留下我們斷后,自己卻跑了!”
“我要殺了慈禧那個老妖婆!”趙三多憤怒地吼叫了一聲。
聯軍占領BJ城后進行了一系列的活動:燒殺搶奪,奸淫擄掠,破壞建筑。
尤其是犯下了滔天大罪,掃蕩圓明園,搶奪里面稀世珍寶。原本幾十年前的鴉片戰爭,英法聯軍曾經火燒過這里。而現在八國聯軍歷史重演,搶劫了以后依舊附以一炬。破舊不堪的圓明園徹底面目全非。
聯軍燒殺搶奪后,開始休整部隊,準備進攻天津。
牛五趁著夜色進入天津城,去了天津衙門。
這里的“義和團”首領名叫曹福田,此人是直隸靜海人,在靜海、南皮、慶云發展“義和團”,聲勢浩大。天津的朝廷官員,聽聞BJ城陷落,早就帶著妻兒老小逃往南方,于是曹福田占了衙門首府,作為據點。
拳眾通報后,將牛五帶到后院。
曹福田此人生的是虎背熊腰、膀寬腿粗,見到牛五,拱手道:“牛五兄,許久不見,可讓我好想。”
牛五慌張道:“曹兄,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形勢十分嚴峻。洋人軍隊準備攻打天津城呢!”
“牛兄莫慌,我早就看出來了,所以已經做好準備,你就放心吧。”
“曹兄,你手上有多少拳眾?”
“不多,也就2,3萬人。”
“當真?”
“牛五兄,我干嘛要和你開玩笑,真的這么多。”
“那曹兄打算怎么抵抗洋人的軍隊呢?”
“天津墻高城堅,所有城門死守好萬無一失。況且西郊還有十九老弟,拳眾還在擴招。”
“雖然拳眾在增加,不過大多都是老百姓,沒有上過戰場打仗的經驗,戰場不是他們想的那么簡單。”
幾番說辭下來,曹福田開始日夜練兵,晝夜提防。
牛五去了西郊,找到這個十九。
此人本名喚作劉呈祥,因為他在19歲時也就是今年夏天,在天津西郊高家莊設乾字壇,所以別號劉十九。
年紀輕輕,武功不錯,“梅花拳”也全都學會,在拳民中表現突出,被曹福田看中,升為小首領。
劉呈祥聽說牛五來了連忙出去迎接。
牛五面帶笑容,看見劉呈祥,說道:“十九,別來無恙?”
劉呈祥連忙單膝跪下:“十九拜見牛主事!”
“你小子啥時候學會守起規矩來了,哈哈哈~”
劉呈祥拉著牛五進了院子,說道:“牛伯伯,你就別取笑我呢。來,快請進!”
兩人喝了點酒,牛五直奔主題:“我剛從曹兄那里過來,想問問你們有何打算?”
劉呈祥立馬收斂微笑,吐出幾個字:“死守天津,保衛家園!”
牛五說道:“話雖如此,不過你們想好怎么抵抗洋人的軍隊嗎?”
“我只負責招募拳民,操練我的人馬,其它事有曹首領。如果天津城那邊需要兵馬,我這里肯定沒問題。”
牛五看了看這個英姿颯爽的少年,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臨別叮囑了一句:“十九,你還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天津城守不住就來冠縣。”
劉呈祥笑了笑:“多謝牛伯伯,十九記住了。”
牛五連夜回到了冠縣,將天津城的情況稟報給了趙三多。
趙三多說道:“這幾天我們也不能松懈,所有拳民每天三更做飯,五更操練,以防敵軍偷襲。”
王洪福說道:“‘唇亡齒寒’,洋人如果攻陷天津,那么下一個就要橫掃直隸,這樣就沒有后顧之憂。”
自打閻書勤、王立言英勇就義之后,趙三多的精神狀態沒有以前那么好。回想起當初閻書勤來邀請自己開壇授藝、招攬拳民、組建梅花拳的事仿佛還在昨天一樣,可今天兩人卻陰陽兩隔。
夜深,在遠方的廊坊。
倪贊清開始訓練拳眾,還在鼓舞士氣:“大戰一觸即發,現在洋人已經占領紫禁城,不日就會和我們決一死戰,我們一定要保衛好廊坊,保衛家園!”
拳民們聽了,練功更加有氣魄。
獨流鎮,一個不起眼的小鎮。
張德成卻在這里有一支“天下第一團”,是一個不一樣的“義和團”。
張德成對下面的拳眾說道:“現在形勢嚴峻,洋人攻下紫禁城,不久就要來攻打我們,我們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誓死不降!”所有拳民齊聲應和。
直隸、天津等地的“義和團”都在磨拳霍霍,準備迎接大戰。
聯軍在紫禁城喝酒吃肉、奸淫擄掠,連續一周以上,才慢慢調整過來。
俄國人Gener al linevtch作為聯軍的指揮官,他準備向天津發起總攻。
轉眼之間已到11月,聯軍擔心冬天不利于作戰,于是俄國人Gener al linevtch帶領十萬聯軍向天津進發。
很快聯軍到達天津城外,曹福田早已在城樓上等候多時。
俄國人Gener al linevtch讓士兵推出三十門大炮,直接對向城墻。
拳民看了一眼有點慌:“首領,洋人有大炮。”
曹福田說道:“鎮定!我們這些時日修筑城墻不是白干的,天津城城墻堅厚,憑它幾門破大炮就能攻下來嗎,不可能。”
所有拳眾聽了曹福田這番話,立刻振奮精神,準備應戰。
俄國人Gener al linevtch命他們排開大炮,擺好陣型。派出一個人到城下談判,那人走到城下說道:“請你們首領出來說話。”
曹福田大聲說道:“有什么話直說吧。”
那個人說道:“請這位首領出來說話。”
“老子信你個鬼,我出去了,你下面的大炮直接對準我我不就死定了嗎?這就是你們洋人談判的誠意嗎?”
那人無奈:“好吧,首領,咱們就這樣說說吧。首領,你要是率領全城投降,我們將軍保證不殺一兵一卒。”
“沒得商量,你們要打盡管放馬過來,老子等著呢!”
勸說了一個時辰,那人見沒有用,于是回到了陣營中。
俄國人Gener al linevtch直接怒了,命令不下開炮。
炮轟了天津城3個多時辰,聯軍暫時停止了進攻,城墻上掛滿了尸體。曹福田等拼死抵抗,總算撐了過來。
曹福田對拳眾說:“看來洋人的大炮并非是擺設,我怕城樓這邊是撐不下去呢。如果我們撐不下去,就把他們引進來。”
眾人聽了下巴都要掉了:“什么?!引進來?”
眾人沒有聽錯,曹福田說了自己的計劃,眾人點點頭表示可行。
俄國人Gener al linevtc打算趁“義和團”精疲力竭的時候,再次發動攻擊。
終于熬到了半夜,聯軍先架起大炮開始猛轟,明顯發現“義和團”快支持不住,然后士兵們沖殺過去,爬上城墻開始攻城。
不到一個時辰,聯軍打開城門,放外面的聯軍進城。就這樣,天津城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打下來。
張德成在前往天津的路上,得知這個消息,傳令加快速度。
聯軍在城樓上仔細檢查,發現為數不多的拳民。俄國人Gener al linevtch懷疑“義和團”有詐,讓士兵小心點。
曹福田大隊人馬在老龍頭火車站集結完,便埋伏好。原來曹福田是想等聯軍坐上火車的那一刻,將他們在火車上一網打盡。
聯軍收拾了一下城樓的殘局,俄國人Gener al linevtch開始集結部隊,準備開進城里,占領有力據點。
張德成他們趕到樓下,發現城門失火,知道聯軍已經攻破,但一看發現城墻上沒有多少守軍。
于是張德成命令小隊人爬上城墻,潛入城中,打開城門放大家進來。
張德成覺得很不尋常,按理說聯軍占領了城池,應該會把重兵把守,怎么會只有幾十個人。
張德成是個做事穩重的人,留下三千人駐守城池,命令除了“義和團”的人來可以放進來,日語不許放一只蒼蠅進來。然后留下他的部將,自己親率一萬多人直奔城中而去。
俄國人Gener al linevtch帶領聯軍開始占領各個要道,一直到老龍頭火車站。
而在火車站等候多時的曹福田和他的拳民們都已在暗處埋伏中,窺視著這支軍隊來到了自己的地盤。
俄國人Gener al linevtch在和幾個軍官商量要事,士兵們正在打掃火車站,清理軌道。
張德成的一個拳民很快聯系上了曹福田,得知這個計劃,于是將它稟報給張德成。張德成一聽大喜,決定一起行動,合擊聯軍。
等了三天聯軍還沒動靜,曹福田和拳民們身上的干糧都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再不去找點吃的快撐不住了。
聯軍突然開始有所行動:俄國人Gener al linevtch和那些將領竟然帶領大半的士兵在搬東西上火車,只留下不到四千人原地待命。
曹福田等人苦苦死等的機會終于來了,個個看那些洋人都像狼見了羊似的。
原來俄國人Gener al linevtch他們商量,決定試行火車,看看以后得路線還需要怎么去鋪設,但是又怕還有“義和團”余孽,于是多帶點士兵。
他們就如預料的一樣上了火車,開動火車。上火車時還在商量,但是他們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什么。
曹福田他們咽了口吐沫,等待著火車的前進。
火車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曹福田大叫一聲,所有埋伏在四周的拳民一擁而上。周圍的聯軍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包圍。
老龍頭火車站這個沉寂了多年的地方,瞬間變成一個戰場。
俄國人Gener al linevtch一看不對勁,命令全車士兵迎擊。聯軍大部分士兵雖然都在火車上,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曹福田根本沒有算過火車的容量。一輛火車幾萬人怎么可能容得下,大部分士兵都在火車后面拉的煤車上。
槍林彈雨,明刀嚯嚯。
“義和團”拼拳頭還行,但是偏偏碰上洋人的洋槍。就在聯軍逐漸向曹福田他們壓過來的時候,張德成也帶著人馬趕到,與聯軍展開激烈的戰斗。
劉呈祥也帶領自己的拳眾前來助陣,三處地方展開激烈的戰斗。
擁有洋槍的聯軍,即使“義和團”殊死拼斗還是無力回天。
俄國人Gener al linevtch指揮聯軍,在外面慢慢形成一個包圍圈,“義和團”陷入被動的局面。
曹福田和張德成合兵一處,張德成說道:“曹兄,我來幫忙,夠義氣不!?”
曹福田喜道:“張兄如吾再生父母!”
“那咱們就殺出重圍!”
可惜的是,命里注定終須有。
聯軍最后還是勝了,占領天津城。張德成戰死,劉呈祥退守到自己的地盤,最后也殉難。曹福田則投奔趙三多。
自此“義和團”在天津,山東的勢力逐漸減少,只剩下直隸一脈,元氣大傷。
受此大挫的曹福田總想著一雪前恥,他找到趙三多主動請纓去和廊坊的倪攢清匯合,趙三多見他心意已決,便答應了他。
王洪福星夜兼程,趕往廣宗。
“義和團”的拳民看到王洪福的這身打扮,上前詢問,急忙把他引薦給景廷賓。
景廷賓是直隸廣宗縣東召村人,最早就加入“義和團”也就是當時的“梅花拳”,開始習練梅花拳,后來在廣宗這里設乾字壇,廣招拳民。
王洪福在拳民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簡陋的屋子,里面站著一個魁梧的漢子,此人正是景廷賓。
拳民下去了,王洪福立馬拍了一下景廷賓的肩膀:“最近還好嗎?”
景廷賓微笑道:“還好,你怎么樣,洪福?冠縣那邊一切安好嗎?”
“嗯,只是形勢對我們不利。”
“我也早就知道了。冠縣那里,你和趙首領撐不住的話,來我廣宗縣。”
“可以的啊,現在你也是廣宗縣“義和團的一方首領。我來這的目的也正有此意,到那時我們就轉移到你這吃你的喝你的。”
“好啊,我還真有點期盼呢。”
“啊——”
兩人你望了我,我望了你,“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