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龍北殤買幾壇酒和兩只熟雞,回到府中將箜篌搬出來,坐在竹席上,纖細而粗糙的手劃著弦,一壇酒直下肚冷熱交織,直將她吞沒。
近晚,不知房門外的丫鬟已喚了多少次食膳,卻都被龍北殤推辭過去了。
龍北殤一躍身坐在屋頂的瓦上一口雞肉一口酒的吃著,看著余暉不知是何心境,用衣襟抹著臉上的酒,一絲倔強控訴著心中的不憤。
元楚玄見她不愿食膳,就提著食盒從近她房間的后墻翻進去,龍北殤還沉浸在今日事中,沒有察覺元楚玄的到來,元楚玄縱身躍到屋頂,一手搶過酒一飲而盡,抱著抓著雞的龍北殤。
龍北殤驚嚇得停止中的咀嚼,眼珠子被瞪得大大的。
看著懷中軟玉驚嚇的樣子,元楚玄愈發覺得她更可愛。
穩定下來后,龍北殤繼續吃著手上的雞。
元楚玄一只手環著她,另一只手騰開食盒。
見他擺放好菜,龍北殤把手上的雞塞到他嘴里,看著那只一半被吃得齊整的雞,元楚玄于心不忍它放到一個碟上,掏出手帕擦了擦龍北殤的手和嘴,輕柔地刮了亂刮的鼻子:“天都黑了小淘氣,吃飯?!?
龍北殤嘻嘻一笑,被人關心的感覺真不錯。
第二日退朝后,龍北殤上諫:“愿請陛下改全新法,以惠民福?!?
安明帶聞言,冷色道:“龍愛卿,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臣知?!?
“知還提!趁朕沒變心,你趕快離去,不然朕可要杖責你了?!?
“陛下,臣知天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但臣就是要諫,臣上書的新法是涉及多領域,損害到諸多人的利益。但民是江山之本,如君棄民則江山不穩,福澤無法綿延。前朝仇栽之雖說革新法,可不到四月,因法過于酷民而被強廢之!陛下,您日日夜夜苦讀史書其中道理應當知,臣實不想您一步錯,步步錯啊!”
安明帝聽后在鼻腔中出了一聲冷哼,甩開袖子,冷言:“既然那么想諫,先去殿外受五十杖再回來奏?!?
“是,臣遵旨?!痹挳叄瑥牡钪型顺鰜?,拉起官服就往受刑臺上跑去。
龍北殤爬上了受刑木,木棍重重的打在她身上,一下,兩下,龍北殤這汗不斷飆出,本已是痛得不得了,可還是吱聲不哼。
不知多久,元楚玄匆匆趕到,在殿里頭不知與安明帝,談了什么,只見安明帝氣得把杯子都摔到地上,臉變得的十分難看,后來又不知談了些什么,元楚玄直接沖了出來抱著龍北殤,硬生生的替她挨著那杖刑。
龍北殤見著哭嚷道:“快下去,快下去,這是我自己討的苦,你不該受!活著龍府上下的人還需要你!”最后一句她近乎咆哮出來。
“龍府的人只要一句圣旨便可活著,可我的妻就只有你一個,丟了,你讓我去找誰要?生同衾,死同穴,你教我怎放得下?”
龍北殤哭泣著,一狠心轉身把他轉出去,元楚玄被她甩到了地上衣裳因摩擦變得殘破不堪,剩下那一杖一杖在龍北殤身上落下,而一旁的元楚玄爬起又跌下,爬起又跌下,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打完五十杖,心疼的直躺在那流眼淚。
五十杖終于打完了,龍北殤的股上已經血肉模糊,她挺直腰干又回到了殿中,再上諫:“臣已受完刑了,愿陛下革全新法,以惠民?!?
看著龍北殤這執著的樣子,安明帝軟言:“革全新法不是不可,代價還是有的,大婚過日便去平定戰亂吧。好好養好身子,過幾日便大婚了,不然又得讓人說道了?!闭f完頭也不回的往書房里走去。
留著龍北殤一個人在外道:“是,臣謝主隆恩?!?
退出來后,下去拖著元楚玄離開。
千桅一謝,花又開,醉里清風難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