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傍晚,雨淅淅瀝瀝的打落在西芩皇宮中,冷宮中那花,許是調落了,留了一地的殘葉,在風中打轉兒。
興許是因為下雨,今日這皇宮格外的蕭瑟凄涼,就連那今人羨慕的,金碧輝煌的朱墻黃瓦都寂寥極了,活像個囚禁人的牢籠。
讓人絕望。
西芩華清宮
素衣女子垂頭跪坐,一言不發。
女子不過二十來歲,那雙眼睛卻如同一汪死水,靜靜刻印在女人粗糙帶有猙獰疤痕的臉上,像一塊木雕,沒有生氣。
蘇婉兒妝容精致,被宮女扶著,額角一點桃紅,是眼下春京少女最愛的妝容,細細描繪在她臉上,到顯得比桃花更艷麗。
“姐姐……”她低聲輕輕喚道,也不知是什么意味。
“此事姐姐可勿要怪皇上,皇上也是心疼妹妹。”蘇婉兒痛心,的眼圈有些紅,“墨兒是個乖孩子,我也喜歡他,他會推我,當不是故意之舉。說來也是我的錯,不該說漏了嘴讓陛下知道了。”
在場之人見蘇婉兒如此神態,紛紛抱以同情,在心里對蘇葉兒這個廢后卻是又怨上了幾分,自家孩兒不聽話又能怪誰?
蘇葉兒閉眼,指甲掐進了手心,鮮紅血從手中溢出她也不松半點。
她恨不得把蘇婉兒千刀萬剮讓她五馬分尸!
可這有什么用,她向來會演戲,演得叫她惡心。
“婉兒。”君亦清半摟著蘇婉兒,語氣寵溺,目光更加不屑,“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你為那個野種自責,她們也配嗎?”
蘇婉兒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卻又很快的被掩蓋,轉而是一眼的擔憂:“皇上,姐姐定不是故意的。”
君亦清笑道:“那她就是有意的。”
蘇葉兒眼中冷意像一條毒蛇一般,爬上男人的肩,絲絲吐著猩紅的蛇芯子。一口一個野種到叫的好聽!這一切是誰所為他怕比誰都清楚!
“君亦清!你也配做天子嗎!?你——也配嗎!”蘇葉兒聲嘶力竭,乏極了。
外祖一家皆因她而死,如今連自己的兒女都要受到牽連。
一切都晚了。
君亦清冷笑一聲,如同對待一條狗一般不去理她,要帶著蘇婉兒走,蘇婉兒卻停了下來:“皇上,雖姐姐有罪,但念在昔日姐妹情份,可否讓婉兒與姐姐敘敘往日舊情?”
君亦清皺眉,不喜她這番舉動,終了,還是點頭道:“好,你處理完就快回來,朕在鳳儀宮等你。”
望君亦清走遠后,蘇婉兒遣散了身邊的宮女,她望著地上死氣沉沉的蘇葉兒,撫著指甲笑了。
“姐姐,你還真是執著吶,早就說了,皇上他不可能喜歡你這種蠢笨不堪的女人,你還不知羞恥的貼上來,真是不知廉恥。”
蘇葉兒冷笑一聲,道:“姐姐再不知廉恥,也比你這庶女好些。”
“什么庶女!”蘇婉兒的表情猛的變了:“你!你才是庶女!爹爹早就扶母親為夫人了!你!懂什么?”
“不過是鳩占鵲巢。”蘇葉兒冷道。
“鳩占鵲巢又怎么樣?就算是庶女又如何?”蘇婉兒又笑了起來:“爹爹還不是對我好些?亦清還不是喜歡我,姐姐啊,你算個什么東西?”
眼淚滑過臉頰,微涼,蘇葉兒聲音嘶啞,又哭又笑,“你!我咒你!我咒你來生不得好死!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噗嗤……”蘇婉兒捂住嘴巴,有些憐憫的看了女人一眼,笑道:“來生?何來來生?姐姐,我看你是瘋了吧?既然你瘋了么……”
蘇婉兒撫摸著自己的鮮紅指甲,冷聲道:“來人,讓姐姐好好清醒清醒!”
說罷便有幾個太監宮女把蘇葉兒按到板凳上,竟還有熟人。
“清雨清荷?李公公?”
蘇葉兒先是一怔,隨即眸里暗了暗,大聲道:“你們,就你們也見風使舵跟著那破落東西!”
這幾個人,曾經都是她最信任的人。
哪一個不是攀著她的枝兒上位的,如今倒打一耙到叫她好笑。
所謂,樹倒猢猻散,這戲她看的不少,真想不到,這種事有一天會在自己身上應驗。
“娘娘,就是我們。”清雨清荷一同走過來,眼里略是譏諷的看蘇葉兒:“您啊——可別把自個看得太重了。”
“你們……啊——”蘇葉兒綁著被李公公挑斷了一根腳筋,慢慢的,一根一根的又挑斷手筋。
“姐姐,清醒了嗎?”蘇婉兒坐下,悠閑著抿茶,便見蘇葉兒盯著她有些發毛。蘇婉兒臉色一沉,瞬間茶杯具裂。
“李公公,把眼睛給本宮挖了,臉皮剝了,省得總盯著本宮,怪嚇人!”
“是。”李公公彎腰低頭,仿佛沒有生命一般執行。
剝皮之痛刻骨銘心,蘇葉兒便是再堅忍也受不了這般痛,終是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我不會放過你!我一定會讓你也體驗一番在般苦痛!!”
被放下來后,蘇葉兒已經是面目全非,十分駭人,兩個眼眶只有兩個洞,無聲流出血淚。
“姐姐……”蘇婉兒輕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應該感謝我才對。記得伍思嘉白瑤瑤嘛?若是沒有她們幫忙,你可到不了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