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夢里，姜霽月仿佛回到了她曾經所處的位面。

她看見早早逝去的母親在輪回門前與曾經的自己駐足相望，也看見父親被僭越者重創流血的慘劇。

山崩地裂、血海橫流……被主神玩弄在劇本游戲中的罪人，突破了名為‘系統’的枷鎖，質問有著一半人族血脈的神女為何助紂為虐。

這本不該發生的，只是…當她看見主神的血染在人類劍下之時，聽見人類弒神之后的勇氣贊歌，她不禁思考自己的對或者錯。

在一片無垠黑暗的空間裂縫之中，她突然間看見一束金光。

嗖——！

利劍直直貫穿了她的心臟。

轟！

……

“呀！”

姜霽月驀然驚醒，微微喘息，金發劉海下的額頭滲出些許冷汗。

白色墻紙、發光的客廳吸頂燈、呼呼吹風的空調，以及播放著動漫畫面的電視，四周是一片陌生卻又熟悉的畫面。

“原來只是夢……”

她愣了良久，深舒一口氣，繃緊了的心弦平靜下來。

窗外。

夕陽，黃昏，天邊云絮染得緋紅，斜陽光澤透過陽臺玻璃窗映照在她的臉上。

茶幾上的易拉罐快樂水，被夕陽拖出長長的影子。

“神女殿下，你也會睡覺做夢嗎。”

葉洛背著旅行包，行李箱堆在旁側。

屋內收拾得干干凈凈。

“偶爾也該睡的，畢竟這才是恢復體力的最快方法……等等，你要去哪？”

姜霽月揉了揉困倦的眼眸，注意到屋子的情況。

葉洛說道：“我回老家結婚去了。”

“…什么？”

“沒聽見那算了。余生，我們走吧。”

姜霽月稍稍一怔。

她不過睡了短暫的一些時間而已，這中間一下子發生了什么事？

唯一值得信任的人類…不可以走。

“等等，那、那我呢？”

她驀然起身。

“你？”

葉洛露出嫌棄的表情，“養你吃養你喝，還動不動就要挨你一頓打。你個飯桶，一點用都沒有。”

“……你，你說什么？”

“別拉我，放手。”

“喂……別、別走。”

啪！

門鎖重重地合上。

……

“呀啊……！！”

姜霽月驀然睜開了眼。

她那對璀璨絢麗的金色瞳孔，此刻盡是迷茫、無助。

客廳、沙發上，依舊是熟悉的一幕幕景象。

只不過葉洛并沒有走，而是躺在沙發的另一側呼呼睡過去了。

沙發是L形狀，勉強夠兩個人躺。

“呼…”

姜霽月揉了揉額頭，長舒一口氣，臉色有些蒼白。

“原來單只是做夢，還是夢中夢……我說區區人類怎可能如此無禮。”

“可我怎么會夢到這個？”

許是壓力過重的緣故，不知不覺間就睡過去了，可夢由心生，為什么會做這種夢，實在詭異。

此刻是辰時，原來已經到第二日了。

她微微側過頭，看見躺在沙發旁側熟睡中的葉洛。

L形的沙發上，剛好夠兩人頭挨著頭躺在一起。

說不準…是葉洛神識中某些亂七八糟的妄想與執念，影響到了自己？

姜霽月柳眉微蹙。

畢竟以前也有這種情況，因為神識過于恐怖，所以總能被動聽見他人的心聲。直到后來掌握熟練了神識之術的運用，才杜絕了這種情況。

“嘁…”

姜霽月貝齒咬著紅唇，心中就認定是葉洛的執念影響到了自己，才做出那種離譜的夢。

她隨手拿起躺著的抱枕，就要連帶著一大嘴巴子呼呼打在葉洛臉上。

就在這時。

客廳的房門突然打開了。

葉余生抱著一箱快遞，艱難費力地進了門。

“咦，姜姐姐，這么早就醒了呀？”

“……”

“抱歉抱歉，昨晚我自作主張把臥室占了，讓你跟老哥只能睡在沙發這兒……下次不會啦。”

葉余生說道。

姜霽月微微抿嘴，她怎么看那丫頭，都覺得對方心有非分之想。

“你手上抱著的是什么？”她問道。

葉余生回應道：“我一個朋友，送給老哥的禮物。”

說到這，她尷尬一笑，壓低了聲音：“本來昨天就該給老哥，卻忘在同學家了，只能早上偷偷跑去她那兒取……唉嘿嘿。”

“禮物……”

姜霽月說道：“喔，就是生日禮物吧。”

“對。”

葉余生輕輕點頭，她突然間露出猶豫，“不過…其實說實話，我不是很想送給老哥。”

這會才只是大早上7點多。

按照葉洛的生物鐘，他還得再睡個把小時，聽不見二人的交談聲。

“為什么？”

姜霽月面露不解。

她看見葉余生的一個眼神示意，突然心生好奇，便跟其到了臥室。

臥室內。

燈亮著沒有關，電腦屏幕上放著galgame游戲存檔的界面。

姜霽月一眼就瞧見了電腦屏幕，眼眸之中閃爍著好奇，卻很快被葉余生拉回了注意力。

“送這個禮物的人，嗯…怎么說呢。”

葉余生說道，“要是讓她來當我未來嫂子的話，我不喜歡。”

這話說的夠直白了。

姜霽月一愣，紅唇微啟，“嫂、嫂子？”

“對呀。”

葉余生將禮物丟到床上，雙手叉腰，“那個女人…哼，還想吃嫩草，她是壞女人。”

姜霽月：“……”

“我覺得，這種事應該與我無關。”

她微微皺眉，看出這小丫頭一肚子壞水。

昨天莫名其妙說到算命、姻緣這幾個字，她就很是懷疑了。

現在又是談情說愛這方面的事，不免再次起疑心。

葉余生認真道：“不不不，姜姐姐，要是老哥被那個壞女人拿下的話，他可能就要北上去被包養了。”

“……北上？”

“離開這里，去其他城市，從此跟壞女人過上沒羞沒躁的生活，無心工作，終日被壞女人掌控在手。老哥賺來的工資薪水都被壞女人搶走了，他不會再給家里寄錢，不會再送我禮物，不會再配合我拍視頻，甚至連一杯奶茶或者快樂水都不會再請我喝了！”

葉余生嚴肅道。

她自小到大就很孝順的，有段時間成績很差，為了孝順，為了不讓爸媽擔心甚至找家教，她熟練掌握了善意說謊的方法。

雖然姜霽月看上去是大姐姐的氣質，可對方才18歲，說起來比她還小。

“小姐姐，所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