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平時也沒什么病根,怎么就突然嘔血昏睡了,殊不知,蕭離是絕對不允許花府與夏侯府結親,強行運行內力,震傷內臟,這才嘔出血來。
夜幕降臨,蕭離才醒來,花月溶也有點累了,回到了自己清冷的閨房,閨房里焚燒的香料,讓她有點窒息,這可是她平時最愛的香料,揭開爐鼎,茶水澆滅。
準備寬衣入睡,卻“咚咚”響起了敲門聲,花月溶起身開門,竟然是花月霖,今日之事也是讓他驚嚇不少,臉上也掛著疲憊的神色。
“大哥?您這是?”花月溶奇聲問道。
花月霖疲憊得點點頭,進了屋子,坐下來,花月溶倒好茶水遞給花月霖,花月霖摸摸她的腦袋,一切似乎都那么美好,輕聲說道:“溶兒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大哥看的出來,你是不愿同意這門親事,大哥都能看出來,母親肯定也能看出來,所以母親是不想你的終身大事草草決定,才強行運功,震傷了內臟,不過無妨,知道母親會武功的人并不多。”
強大的自責感涌上心頭,花月溶眼珠子有些濕潤,鼻子一酸,緊低著頭。
“溶兒,你不用自責,母親是愛你的,所以你更應該好好爭取,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兒女的幸福,便是父母最大的操勞。”
花月溶沒有出聲,花月霖從袖中拿了一個小藥瓶放在案幾上,緩緩說道:“有人想見你,馬車已經給你備好了,這個你應該用得著,早去早回!”
花月溶接過小藥瓶輕輕一嗅,是上好的外傷藥,有人想見她?是誰?是他嗎?白天不見人,夜晚找人來接她,是她不懂禮法還是他不懂禮法,花月霖給了她外傷藥,他是受傷了嗎?嚴不嚴重?一想到他可能受傷了,心里就顧不上什么禮法不禮法,換好披風斗篷,坐進了來接她的馬車。
還是那座私宅,今夜的守衛格外多,云襄發了話,一只蒼蠅都不能飛進去。
花月溶在小斯的引領下,走進了云襄的私宅,穿過條青石板小徑,穿過石拱涼亭,走進了她曾經睡過的那間屋子,爐鼎里依然焚燒著那日的香料,令人心情愉悅,男人黑色錦袍背對著她,沒有說話,緩緩轉身過來,眼神依然邪魅,嘴唇卻少了殷紅,微微有些蒼白,臉色疲憊。
花月溶取下披風和斗篷,兩人相對相望,那一場波濤洶涌,那一場相顧無言,這是怎么了?白日里想見到他,現在真的見到了,卻又不敢見,自己的小心臟又開始亂跳起來,手心里全是冷汗,汗水浸入白日里指甲扎破的手掌,有絲絲痛感傳來。
突然眼睛落在了男人的右手上,看傷勢應該是捏碎茶杯之類的瓷器劃傷的。
這才明白花月霖為何會給她一瓶外傷藥,見到他的傷勢不嚴重,也如釋重負得松了一口氣。
掏出來袖口里的外傷藥,拉過云襄的右手,簡單用清水清理了下,便涂上了花月霖給她的外傷藥,輕手輕腳,盡顯溫柔。
這一次,云襄近距離得看著花月溶的眉眼,白皙的臉,棱角日見分明,少了點之前的嬰兒肥,突然覺得跟半年前完全不一樣,她竟然也可以這么溫柔,這么令人沉醉,少了點稚氣,多了點沉穩,初顯美人的風姿,她竟然如此絕美,美的不可方物。
今日是花月溶的及笄成年禮,花月溶前幾日是邀請了云襄的,云襄一如清冷得沒有表態,去還是不去,最終他還是沒有出現,似乎也沒有勇氣問他,為何沒來?他又不是她什么人,也沒有必要告訴她他的行蹤,或許此次叫她來,是有很重要的正事要談,畢竟今天在及笄禮上,嘉林郡主為夏侯塍說話,她就非常驚訝,是不是他們之間有沒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交易。
不禁暗自嘲笑自己:終究是自己一廂情愿。
突然大手一攬,便將花月溶拉進懷里,雙臂的力道,差點擠碎她的肩膀,一時間花月溶不知所措,使勁掙扎,她小小的身軀在他健碩的懷里根本動彈不了,她只能任由他抱著,任由他溫熱的氣息流串在她的脖梗,傳遍她的全身,自己的小身體開始發抖,心臟如小鹿亂撞。
少頃,云襄才松開了她,那一場后怕的情不自禁,竟然讓深沉,老練的云襄一時間失了態。
“你…要見我,有何要事?”
終究還是花月溶先開口,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溶兒,我…”
這個向來沉穩,老練的男人竟然語無倫次起來,他想問,你可應了夏侯塍的婚事?
原來前兩日,云襄便秘密出了城,云襄從西隴回大夏后,手里也有了兵權,大榮帝國近日在東南邊境有所異動,據說是大榮帝國七皇子,昭王爺出現在大夏東南領土,大榮帝國昭王爺是榮皇最器重的皇子,有傳聞說昭王爺就是大榮帝國的接班人,此番在大夏境內,確實不能掉以輕心,是必要去親自處理。
處理完畢后,剛一回城,就聽說了戰神將軍花鶴天愛女的及笄禮上,忠義侯托淑貴妃登門求親,坐在寬大馬車里的云襄,面色鐵青,青筋暴起,手里緊握著的玉杯,狠狠捏得粉碎,這才劃傷了手掌。
在聽到夏侯塍對她求親之時,他就失去理智,甚至有那么一瞬間,想要沖進夏侯府一刀砍了那個狗東西!之前只知道自己對花月溶有好感,卻不知從何時起,已情深至此。
馬車的速度太慢,便騎上快馬,馬不停息往回趕,直接沖進將軍府不妥,將花月溶帶回端王府也不太現實,只好親自找上花月霖,讓花月霖把花月溶帶到這座私宅,僅僅是為了早一點見到她,向她道明心意,可見到她的那一刻,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花月溶有些惱怒:“如果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云襄頓時慌了神,叫住了她:“溶兒,你可應允了夏侯塍的婚事?”
“應了,父親與夏侯叔叔情同親手足,我與塍哥哥自小相熟相知,這么好的一門親事,為何不允?”
花月溶完全受不了這個男人了,大晚上找自己過來,只字不說,好不容易說了句話,在她聽來根本就不是人話,要是應了親事,怎么可能還大晚上到他私宅里與他私會,這到底是誰的腦子被豬舔過?
男人瞬間蒼老了般蔫了,終究還是晚了嗎?終究只有錯過嗎?內心像丟失了什么,陣陣絞痛,癱坐在椅子上,沉思,冷靜,手里掄著玉杯,不停翻轉,許久后才說道:“那…”
“那什么,那就祝福我是嗎?我謝謝你,我不需要,祝福我的人太多了,不差你這份!”
云襄突然邪魅一聲冷笑,沉聲說道:“祝福?笑話!夏侯塍,我去宰了他!”手中傳來玉杯咯吱咯吱粉碎破裂的聲音,右手掌的傷再次滲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