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一天，季凌川帶著賀年驅車來到早就預定好的溫泉酒店，賀年覺得跟著季凌川自己甚至都不用帶著腦子來，停好車，季凌川背包拿東西，到了前臺辦理入住和溫泉手牌，詢問注意事項，填寫身份信息——這一系列操作中，賀年只做了，從錢包掏出身份證，再把身份證放進錢包。
看著身旁男人侃侃而談的側臉和緊握著她的手，賀年更加確信自己選對了人。
兩人先去酒店房間放好背包和攜帶的物品，賀年突然想到什么，“哥，你是不是會游泳啊？”
“會。”季凌川幫她扎頭發，“一會戴泳帽嗎？要不要扎高一些？”
“好呀，一會陪我去造浪池玩好不？”
“行。”季凌川低頭看她露出的后頸，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賀年一激靈，“你干嘛？”
季凌川捏了捏，“幫你放松肌肉。”
“你就是想偷偷占便宜。”賀年笑。
“我占便宜還要偷偷？”他附身親她的臉，“正大光明，理所應當。”
這里的溫泉雖然是室內的，但占地面積大，項目也多，光是室內造浪池就讓賀年很興奮，但她不會游泳，季凌川會，所以每次到了浪頭來的時候，賀年就算穿了救生衣也掛在季凌川身上，人菜癮大，又愛玩又不敢松手。
“年年啊，要不你把救生衣脫了？你這樣我抱不住你。”季凌川有些怨念，他還是想看賀年的泳裝的，被救生衣一擋，相當于直接加上了馬賽克。
“不行，我害怕！”賀年抱著他，撥浪鼓一樣搖頭。
季凌川只好抱緊由于救生衣而胖了兩圈的年年，“好，那我抱著你，你別亂動，等浪來了咱們往上走。”
賀年笑嘻嘻看著他被打濕的短發，突然表演欲爆棚，“you jump，I jump！”
季凌川笑著看她的興奮地笑臉，又低頭下去親她，賀年捂著他的嘴，“Jack，你干嘛啊？”
“我現在只想好好收拾你。”他在水浪聲中悄悄說出這句話，“那天早上還是有點緊迫。”
想到那天早上，賀年笑的更開心，“那你好好讓我見識見識你有多厲害。”
“那就快點結束這種娛樂項目，”季凌川托著她兩條腿走出造浪池，給救生衣甩下來掛好，“我們直接去泡溫泉。”
室內里，就算濕漉漉的也不冷，即便這樣，季凌川還是用浴巾給賀年包裹的嚴嚴實實，兩人路過小吃車，玩過水的消耗讓賀年的胃沒出息地叫了聲，她看了眼季凌川，仿佛什么都沒說，又說了些什么。季凌川挑眉，“小饞貓，一會吃自助餐的時候該吃不下去了。”
嘴上這么說，他還是去給賀年買了烤腸和魷魚，兩人坐在小吃車旁的長椅上，賀年左手拿著烤腸，右手拿著魷魚，季凌川看著她就又想笑，“以前沒發現你這么能吃呢？”
“今天是真餓了。”賀年把烤腸遞到他嘴邊，“乖，川川張嘴。”
“哼，”季凌川冷笑一聲，“我可不吃，嫌你口水。”
“哦，那我只好自己吃了。”賀年咬了大大一口。
“小胖豬。”季凌川摟過她。
“我只愛吃魷魚須，身子給你。”碩大的鐵板魷魚又被舉到他眼前。
“挑食。”他一只手從背后伸過去掐她肚子，一只手拿著簽子替她把不愛吃的吃掉，賀年看他嘴邊沾上辣醬，拿著紙，“別動，這回讓我給你擦！”然后學著他給她擦燒烤釬子時的話，“季凌川，31了，吃魷魚還能吃一臉！”
季凌川等著她擦完，直接給人打橫抱起來，“行了，泡溫泉去。”
這種公主抱自然引來了別的游客的圍觀，季凌川才不管別人怎么看，自己抱自己媳婦怎么了？
溫泉池里的賀年就變成了一只小兔子，乖乖靠在季凌川懷里，季凌川幫她捏肩膀和胳膊，兩個人又說了很多以前沒說過的話。
“凌川，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賀年突然發問。
“都喜歡。”季凌川不想給她有關生育問題的任何壓力，“如果你短時間內不想要孩子我也不反對。”
“我當然想要啊！”她把頭靠在他肩上，握住他的手，“我希望，我們的孩子是在愛的包圍下長大的。”
“會的。”季凌川反握住她的，“一定會。”
過了一會，季凌川摸著她小腹，“孩子先不提，你這烤腸和魷魚可有點分量。”
賀年打掉他的手，“別貧！”
出了溫泉簡單沖洗，穿上汗蒸服，兩人去吃門票中帶的自助餐。
調好座位，賀年讓季凌川坐在座位上等著，自信滿滿地，“這回我好好服務你，如何？”
“行，我在這等著你。”
他坐在那里目光跟隨拿著盤子夾菜的賀年，玩了快一天，有些想抽煙，想到今后，決心慢慢戒煙。
“季凌川？”聽到聲音，季凌川回頭，愣了愣。
他沒想到自己也會遇見偶遇初戀這種事。
唐思予把餐盤放到隔壁桌，饒有興致地，“你也來泡溫泉？”
“嗯。”季凌川下意識望向賀年，她正在甜品區挑蛋糕。
現在換座可以但沒必要，季凌川往外側挪了挪椅子，與唐思予保持距離和視線接觸。
唐思予卻找話題，“你現在在哪工作呢？”
“回錦城了，臻粵。”季凌川禮貌又簡潔。
“我也回錦城了，兜兜轉轉還是家里這邊好。”唐思予笑笑，“就是每天要聽家里人的碎碎念，說女人過了三十還不結婚就沒人要了。”
這種暗示讓季凌川感到不快，他嘆口氣，起身，“我去幫我媳婦端點東西。”
唐思予頓了頓，“啊，好。”一起來玩的朋友也端了東西坐過來，“怎么了思予？”“沒什么。”
她剛剛看他的手上沒戒指，以為他也還沒結婚，也以為是命運為她又開啟了扇門。隨著年紀漸長，她越來越懷念那個陪她走了一天，給她花了大半壓歲錢買香水的少年，若不是當時她沒考上和他一樣的大學，他們本不應該那么早結束。
賀年端著蛋糕和烤肉，還打算排一會海鮮，手中的盤子被拿走一個，“我幫你吧。”
“你怎么過來了，我們的座會不會被占？”賀年仰著脖子朝那頭看，季凌川側身擋著，“沒事，我放了水杯。”
“誒，那不是那誰嗎？”賀年發覺他不對勁，繞過他的身體，她也是見過唐思予的，季凌川高中畢業，她初二，還和季凌洲趴在窗臺上八卦過樓下的哥哥和唐思予，她還記得，自己還當著季凌川面調皮地喊過嫂子。
這都是什么事啊。
季凌川看著賀年憂郁的小眼神，“是她后坐過來的，我也沒想，這么巧。”
“是啊，真巧，還能偶遇高中初戀。”賀年把頭扭過去，等海鮮煮好。
“我剛才說了，我去幫我媳婦拿東西。”季凌川尷尬地，“一會回去我會介紹你。”
“罷了，你婚都求了，我就原諒你。”賀年此時感受到了為什么季凌川對陳啟明的醋意那么大，她現在心里何止是打翻了醋瓶子，根本就是醋缸漏了個窟窿。
當唐思予看見賀年后更是驚呆了，她當然記得那時跟在季凌川后面扎著馬尾辮的小屁孩，還偷偷管她叫嫂子，被季凌川呵住，她問季凌川，那是誰，季凌川很輕地說了句，“我鄰居家的妹妹。”
他們在一起了？
若是站在季凌川身旁的是別的女人，她還能理解，為什么偏偏是這個小姑娘？
唐思予頓時沒了胃口，眼瞅著季凌川帶著賀年回來，正式地，“唐思予，這你也應該見過，我媳婦賀年。”
“你好。”唐思予扯出一個笑。
“姐姐好。”賀年也只能禮貌打招呼，這頓自助餐終究吃的不是很自在。
唐思予看著賀年無名指上那枚閃耀著的戒指，心頭涌上不甘又無可奈何的滋味。
吃完自助餐，季凌川拉著賀年逛酒店室內里自帶的植物園和電玩城，“年年...”
“我沒生氣，你別這樣小心翼翼。”
“可...”
“你很正式地介紹了我，也給了我足夠的安全感和責任感，我就是，有點吃醋，不過現在都好啦！”賀年拉著他的手，晃來晃去，“我累了，我們回屋吧。”
賀年臉上可一點疲倦地樣子都看不出，季凌川對上她的眼神，心里踏實了，“那就回屋。”
兩個人回到房間，看了會兒電視，有了段偶遇唐思予的插曲，季凌川發覺自己更喜歡賀年了，甚至說，慶幸自己喜歡上了賀年。看久了她的側臉，他覺得口渴，直接側身親了上去。
賀年第一次感受到她和季凌川的年齡差距。
季凌川的吻是毫無忌憚的，她應接不暇，幾個回合下來，她軟的像灘水兒，全靠季凌川托著。她推了推他胸膛，看著他，從季凌川的視角中，她臉紅紅的，嘴也讓他親的粉嘟嘟的，眼里還噙著淚，小聲喘息著。
要命，這女人簡直要他命。
季凌川轉換方向，直接把人壓到床上，賀年哪有力氣反抗，只能被季凌川帶著節奏走，憑著本能，季凌川從脖子一路往下親吻著。“凌川，你…別碰！”賀年覺得自己逃不過今晚，做最后無謂的抵抗。
“哪？”季凌川啞著嗓子壞笑，“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偏偏手上還加了點力度。
賀年不好意思說出來，只能用小手掐他腰。
“乖，別動。”季凌川抽出手，親吻她額頭，“年年，能娶到你真好。”
十二點一過，元旦的鐘聲敲響，酒店周圍傳來煙花聲慶賀新年到來，暗沉的黑夜也被綻放的煙花照亮。
新的一年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