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之言,銘記于心。”
竇阿房眉眼彎彎,是晚輩對長輩的尊敬。比起沈莽蒼和沈梨園,沈德橫很聰明。
“年輕人這一屆的翹楚還真不少。若你是男兒身,秦國……”他住了口,秦國君主眼里容不下他,可他卻心里希望謝家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統一天下。這是刻在骨子里的忠臣良將,秦國有此忠臣,卻不善用,是秦之咎由自取。
竇阿房沒有說話,而是輕輕拍著沈梨園的手道:“你不去看看你大哥?”
“楚辭,你待會送竇小姐出去。”沈雉說著便出了練廠。
一時間,場上只有沈德橫,竇阿房二人。
“竇小姐會不會下棋?”
“不會。”
“……”身邊人如此厲害,朝堂利害比他還要了解,這般會謀求算計的怎么可能會不會下棋?“下軍棋。”倒沒問她會不會。
竇阿房沒有動身。
那老頭言語有些無奈道:“竇小姐身邊人的實力都暴露不是早已知道老夫已經退出秦國政堂了么?若此隱忍,倒不是良策……”
竇阿房眼神一怔,這老頭果然聰明,這時候她之所以敢見沈家父子,暴露自己的身份,自然是因為這二人已經不是政治人物,不會威脅她的身份。
“將軍看的通透。”
“昨日莽蒼可能言語激烈,竇小姐莫放心上。”一旁的楚辭有些震驚的看向大將軍,他們將軍竟然在向一個小輩說情。
“以德報怨可不是我的作風,幫沈家不過是為了大將軍的人情。”少女說的冷漠,可這話,若是腦子不清醒的聽了可能會氣憤不已,若是只為了人情,又總會一次次幫沈家。
“哈,有趣的年輕人。”太精明了,這個女娃。昨日和比她大幾歲的沈莽蒼說著幫沈家,只不過因為是沈梨園,少年感性,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上歲數的人,若還用這種感性的說詞來說,怕是難以信服,拿著人情說事,若不是昨日沈莽蒼和他說了全過程,怕是會被這狐貍蒙住。倒是比那丞相有過之而無不及。
“將軍覺得燕國如何?”竇阿房不急不慢的下著手中的白子。
“垂拱而治,又能如何?”秦國是繼承前朝儒家思想,為國以禮。而燕國小國卻行無為而治,順其自然之道,實在是荒唐。
“將軍對道家和法家怎么看?”
“道不同,不相為謀。”
“將軍承讓了。”隨著她手指定下,撥云見霧,一切迷蒙虛幻全部解開,竇阿房贏了。
“步步為營。”前面少女下的很平穩,甚至有些看不出章法,隨意至極,隨心所欲,倒像極了道家追求本心,后面十幾部棋開始轉了風格,大肆改革作風,嚴厲打擊他的黑子,前面看似隨心所欲卻步步為營,將他的黑子困死,與其說前面追求自然,倒不如說是養精蓄銳。“后生可畏。”
“將軍可下夠了?”
“楚辭,送竇小姐回府。”
……
馬車上
朝歌眉毛緊促,最終還是開口道:“小姐剛才做的太……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