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朕的妹妹,又是最小的妹妹,父皇過世的時候十分放心不下你,讓我好好的照顧你,可我到底還是沒有把你照顧好。朕如今年紀是越來越大,總是想起前朝的那些往事,咱們兄妹兩個也是難得見上一面。朕知道你心里面是有些埋怨朕的,朕看到你一個人住在公主府難免寂寞,朕還是希望你將來能夠有個男子好好的照顧你,朕到了地底下,也能向父皇和你的母妃好好的交代一番”。
淑樂公主靜靜的喝著茶,坐在高位之上的隆慶帝恍惚之間又好像看到韋妃,最后一次他們相見的時候,韋妃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那神態像極了。隆慶帝對淑樂公主說道,“你若是不想出嫁的話,朕也不會逼迫于你,你是朕的幼妹,沒有照顧好你是朕的錯,就像當日沒有照顧好韋妃一樣。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你跟韋妃是越來越像,朕有的時候覺得,好像韋妃附身在你的身上一樣。自從駙馬過世之后,除了必要的宴席之外,你哪里都不去。今年朕和皇后商量著再給你找位駙馬,也是擔心你會郁郁成疾,你如今膝下也只有一個兒子,駙馬的母親也一直是你在照顧著,就連他的妹妹和妹夫你都一同照顧著。朕有的時候在想,這個姓薛的到底是何德何能,竟然將我的妹妹捆綁至此”。
“我和駙馬是夫妻,我記得我剛出閣的時候,皇兄與皇嫂不就是經常這樣教育著我們,說我們雖然是君臣,但也是個夫妻之禮。自己的妻子替自己的父親守著,照顧他的父母親有什么不對嗎?我雖然是公主,但在這個世界之上,真正待我好的人又有幾個呢,皇兄恐怕也是有這樣的感悟,才會對韋妃如此之好。我起先有些不明白,韋妃到底有什么好處,論出身,她不如皇嫂,論德行她也不行,宮中有著各樣格式的美人,就算韋妃比她們都美,難道其他的女子就不能平分秋色,而為什么皇兄你就寵愛韋妃一人。當我與駙馬過了一些日子之后,我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占據著另外一個人的心,是沒有道理可言,他就是占據在你的心里面,駙馬他待我好,他是真正待我好的人,就像韋妃對皇兄你好一樣。皇妹從來就沒有想過,在這個世上,還會有第二個人對我如同駙馬那般好,既然如此的話,我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來求親的那些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若皇兄還真的將我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的話,心中還是要對韋妃有一份念想在,就不要再給我安排婚事了。宮外的那些人總覺得我們過得是特別的好,要風得風,要風得,外頭的人哪里知道我們的苦處,他們從來不在意我們的苦處,也不在意我們過得如何,他們只是希望我們過的是他想要看見的那個樣子。在這個深宮之中,又有多少人真的將皇兄你放在心里面,深宮中有那么多的女人,可誰真正將你當成自己的丈夫來看,而不是可利用的對象來看。皇宮本來就是權力的中心,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他們會用多少骯臟不堪的手段來維護著他們想要的東西。我們這一出生就在這其中,命運由不得我們選,能遇到一兩份真誠和美好,這是上天對我們的恩賜,皇兄就不要毀了他”。
“你說的美好朕不會毀了他的,如今,朝堂上的各勢都已經分好了,在讓這天下在繁盛100多年也就夠了。朕坐在這皇位之上,做的時間越久,想的事情也就越明白,越來越知道為什么父皇喜歡你。你若是男子的話,恐怕在這個皇位之上坐著,遠比朕坐在皇位之上坐著要合適得多。朕是既想要這個江山,又想要這個美人,所以才會將韋妃給毀了”。
“當日父皇給我安排這個皇后的時候,我的心里面是十分的不樂意的。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喜歡她,不想立她為后。可父皇告訴我,你若是想坐穩這個江山的話,非立這個皇后不可。并不是因為她面上的娘家勢力有多強大,而是因為她是可以唯一幫朕維持這個江山的人。如今想來的話,父皇真的是慧眼識珠,你皇嫂雖然是個女子,卻有帝王之才,所以才會被父皇相中立為正宮。她是個好妻子好皇后,卻不是朕想要的女子,朕這一輩子辜負了韋妃,也辜負了你的皇嫂。也罷,你的皇嫂想要你在選一個駙馬,我會跟你的皇嫂好好的說說的。松兒近來如何,可又在想念他的父親,朕也有許久時間沒常見到他了。朕本想將你們母子兩個接到宮中來過日子,可你偏偏要住在淑樂公主府,還要送松兒到駙馬老師那里去讀書,每天讓孩子這么來回的奔波著,也不怕把孩子的病,朕可就這么一個外甥”。
“這是駙馬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章夫子曾經教導過駙馬好幾年,駙馬對他這個老師是十分的敬重。皇兄你不曾經也想過讓章夫子到朝中來做官。將松兒送到章夫子那里讓章夫子教導,我十分的放心。駙馬因為娶了我不好到朝中來為官,皇兄,你便將所有的目光放到章夫子的另一個弟子身上,嚇得他收拾包袱連夜走人,許多年之后才敢回京。章夫子每每說到這件事情,都是對朝廷過多的怨言。駙馬曾經笑著對章夫子說,等到自己的孩子長大了,就將自己的孩子送到夫子的面前,就當給皇兄陪禮了。駙馬的一生對人說過那么多話,若非是不可逆的情況下,都是能夠實現自己的諾言。他將林家的那個小兒子送到章夫子的面前去,章夫子也曾揚言不會再收徒兒了。如今,松兒到他的面前,亦是難得。章夫子為人和才學,皇兄也不必擔心,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拜他為師,都沒有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