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個女鬼，看上去像是十七八歲的學生。

“萬鬼幫的鬼昨天找過我了，說要是我今天晚上要是不能交給他們500分就要每天都來找我，把我打得上不了賽場。可我一共也就300多分，我是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才來找你的。”

這女鬼顯得很拘束，說話時兩手一直在擺弄自己的頭發。

“沒事的，我們會幫你。”

我盡量溫柔地安慰她。

“那我們先去找簡海虎吧。”

帶著女鬼和牛大寶，我把步伐放緩了一些，以便他們能跟上。

咚咚咚，堅硬的石制門敲得我手有些痛。

咔噠，門很快被打開。

“終于等到你了”，簡海虎掃了一遍四周，“進來吧。”

女鬼又將剛才和我說的話重新說了一遍，不過簡海虎倒不是很關心她的經歷。

“總之，就是要幫你教訓一下那幫萬鬼幫的家伙，并且讓他們不再打擾你是吧。”簡海虎坐在沙發上，右胳膊放在腿上，左手撐著。

“差不多吧。”

女鬼在簡海虎面前顯得弱小可憐，不敢多說太多。

“不是什么大問題，他們什么時候找上你來。”

“今晚8點。”

簡海虎把身體坐正，輕笑了一聲：“沒問題，你現在告訴我去哪里找你就可以了。”

女鬼雀躍：“太好了，簡海虎先生，我和他們約好在53層的“金鯊姜”餐廳門口見面。”

加入“滅萬邦”的鬼與昨天相比只增不減，于是我干脆在老師傅店里成立了一個據點，叫了一下會員去幫忙，現在基本上新加入的鬼在那里等上十幾分鐘就可以拿到徽章了。

“牛大寶，拜托你一件事行嗎？”送走了女鬼，我立馬問牛大寶。

“什么事？放心，包在我身上。”

“跟我一起去一趟陽間吧，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牛大寶沒說，直接在手機上操作了一番。

“傳送，跟隨張寶云。”

我把手搭在牛大寶身上，這時我已經需要把腰彎下來一點了。“好兄弟。”

傳送到地鐵附近，我看了看路，便帶牛大寶往地鐵站走去。

“好家伙，我們可以隨便免費坐地鐵啊，這我倒是從來沒想過。”

牛大寶好奇地看著四周，他大概很久沒有搭乘過地鐵了。

“你們那時候哪有地鐵啊，你都死了多久了。”

“誒，公交總坐過吧，只是上面寫了地鐵，所以我叫地鐵。”牛大寶指了指門口什么寫的“地鐵站”三個字。

地鐵站一如既往地人多，人群也一如既往地擁擠不了我們。我們順著人群行走的方向行走，在人們停下腳步的時候停下腳步。

地鐵站幾分鐘一趟車，我們也沒有等多久就等到了車。

“我們坐到哪里下車啊？”

牛大寶坐到一個沒人的座位說。

“終點站，誒，你不會是下意識地想坐空座位吧。”

“額，好像確實沒必要。”說完牛大寶直接躺下了。

旅途有些漫長，大概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我們在車上躺了好久。

下了車，出了地鐵站，我開始尋找“新地標”，但是我們在周圍逛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

只能再擴大范圍了，但盡管我們把搜索半徑擴大了數倍之后，我們還是沒有找到，按昨天在手機上查找到的信息，應該早就找到了啊。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我看到了尹雙，她正背著包匆匆趕路，應該是要去公司了。

我趕緊打電話給牛大寶，讓他尋著路標走過來。

到了公司門口，原來公司正在裝修，上面的招牌被拆了下來。

跟著尹雙到她的辦公室，一路上許多人和她打招呼，叫她“雙姐”，看來她在公司的職位應該也不會太低。

她的辦公室是只有她一個人的，在一個大的房間里用玻璃圍了一個小些的辦公室，外面是臉對臉隔了快鐵片的辦工桌，看樣子應該都是她的“部下”。

“尹雙，昨天給你發的文件做好了嗎？”一個男生走了進來，看樣子至少是和尹雙平級的人。

“做好了，等會我發給你吧。”尹雙目光仍然盯著電腦屏幕。

“對了”尹雙轉過頭微笑，“那天，謝謝你了。”

“沒事，我也看不太慣她。”

從對話看來，這個男人應該就是肖云了，而男人口中的看不慣，應該就是小芬。

“牛大寶，就是這個男的，你快用你的讀心術看看這個人。”

“所以做桌上這個女人就是你的……初戀咯，那我得好好看看。”

牛大寶雙目聚焦，旁若無人地盯著肖云。

“是個正常男人，或者說，比正常還好一點，是個挺優秀的男人，三觀正心地也善良，就是……”

“就是什么？”我有些急。

“就是他對你初戀沒有一點那方面的想法啊。”牛大寶一臉苦笑。

“啊？你沒搞錯吧。”

因為尹雙對肖云曾經有“男神”之類的稱呼，我覺得很不平衡，尹雙這么優秀，憑什么肖云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牛大寶再次注視了肖云一次，還是沒有任何差異。

“確實是這樣啊，除非，是我的讀心術出什么問題了？”

“可能是我想錯了吧，就這樣吧，我們去找另一個人。”

雖然和想的有些出入，但畢竟尹雙身邊有個這樣的男人，應該為她感到高興才對。倒是那個小芬，是個大禍害，一定要整頓一下才行。

我們起先是在尹雙管理的員工里面找了一遍，連個帶芬字的人都沒有，不過也確實，這個小芬應該和尹雙有競爭的實力才對。

“我去開會了，待會我回來之后再聊聊晚上聚餐的事，你們加油！”

看得出，尹雙雖然是領導，但是卻沒有什么架子，對下屬也很好。

她去開會？那肯定可以碰到那個所謂的小芬。

跟著尹雙，我發現我和她的步伐節奏幾乎一致，都是比較緊湊的，可能是以前和她在一起，相互影響了吧。

打開門，坐在門對面有個翹著二郎腿的中年男子，看樣子應該是老板了。兩邊的人都在面前擺著一臺筆記本電腦，還有一些空座位，尹雙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在場的就三位女生，一位坐在右邊靠近老板的位置，一位坐在尹雙的對面。

老板旁邊那位應該是秘書了，看她全程都在替老板說話，而且名字并不叫小芬。

尹雙對面那位，是不是就看向尹雙，眼神有些不屑。

“我覺得吧，雖然這個項目是我和尹雙一起負責的，但是制作這方面主要還是尹雙參與，我們部門只是在產品包裝上稍微下了點力氣，論功行賞，還是得看雙姐眼色。”

雖然話里有些捧殺和陰陽怪氣的味道，但是至少不是很有攻擊性，還是沒有什么問題吧。

“但是我們這次的產品和之前一樣質量不會低甚至還會高一些，客戶也對我們的反映很積極，但是最后的營收卻不如上一次，你覺得是為什么呢？小芬。”

尹雙盯著對面的人看，看上去有些氣憤，皎潔的臉上有些漲紅。

看來這個小芬是個老陰陽人了。

尹雙和小芬又打了幾輪口水戰，尹雙一直在陳述事實，而這個小芬卻總是在話里夾帶私貨。

老板也不知道是腦子不好使還是怎么回事，居然沒聽出這個小芬話里有話。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里，我會和老板交流一下，具體這件事是誰的責任，還得看看老板怎么看。”

果然，這種人當老板的公司尹雙怎么會看得上呢？

該怎么“提醒提醒”她呢？

小芬找上了做尹雙旁邊的肖云。

“肖云，晚上一起去吃飯吧，城南最近新開了一家火鍋店。”

小芬剛才陰暗的臉上立馬散開了，取而代之的是帶著濃郁香水味的笑，看上去并不做作也不夸張，卻有一種訓練過的感覺。

“不用了，我不喜歡吃火鍋。”

“那就不吃，我們去吃壽司吧，很久沒和你一起吃飯了。”

小芬依舊討好地笑。

“我去上廁所。”

“我也去。”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女舔狗嗎？

小芬在洗手臺洗手，我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我用手沾了點水，在洗手臺上面的鏡子上面寫字。

“實話實說”

小芬抬起頭忽然定住，眼皮停止了開合，看著不知道正在被用什么寫的字，一筆一劃，緩緩移動。

擦了擦眼，還是愕然，再擦。

“啊——”

女人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