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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錢氏之死

寫到這個專題這個故事就進入尾聲了,其實上一個專題寫到了錢氏把純兒引進到高層,那時候已經是雍正十二年,大家都知道雍正一共就在位十三年零八個月,所以這里離故事的大結局不遠了。

在寫大汗和錢氏之死之前還想補充一個小點,就是應該是錢氏最后一次過生日,大概那也是錢氏的六十大壽(虛歲),當時大汗也讓鈕氏耿氏之類參加了,總之是個公開的聚會,大汗還即興跳了一段舞,這里其實體現了大汗不太在意帝王威嚴的一面,如果只有錢氏也就罷了,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場,或許大汗壓根就沒在意鈕氏之類的人,所以行事比較隨性,巧的是類似的橋段后來出現在鈕氏的八十壽辰上,弘歷和一些皇子皇孫給鈕氏跳了一段舞,私以為這個橋段應該來源于錢氏的生日慶典,想必那個橋段給鈕氏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其實也好理解,同為女人,錢氏受盡寵愛、如日中天,而鈕氏備受冷落、甚至從未侍寢,大汗在錢氏生日上的舞蹈更是刺激了鈕氏,大汗一個帝王居然為錢氏做了這樣的事,而大汗卻從未關注過她,其實在大汗即位之后,鈕氏之類的潛邸舊人兒就都成了棄婦,逢年過節她們出于禮節的要求還來見大汗,那時候她們和大汗的關系不想是大汗的嬪妃,而像是來看望大汗的客人,大汗有自己的生活有錢氏等人陪伴,而她們則是大汗生活中的過客,來參見以下大汗就離開了,那時候過節的時候大汗也設宴,宴席的擺放是大汗在前面中正,左右兩邊擺兩排方桌,其他人按照位份依次就坐,錢氏和大汗坐一個桌,方桌上的菜品依照位份不同而都不盡相同,大汗那個桌最豐盛,在開飯之前大汗總喜歡訓話,具體說了什么都不記得了,他說滿語的時候可能因為發音方式的不同聽起來十分低沉,本來其他人都很拘謹,他這么一訓話就像訓斥,搞得氣氛非常壓抑,錢氏有時候聽他說的時間長了就去夾菜轉移他的注意力,不讓他說太久,有意思的是大汗說漢語反而不會那么低沉,那時候大汗還養了幾只狗,所謂狗仗人勢一點不假,那些狗因為是大汗養的所以十分隨意,負責養狗的人也不太敢約束它們,有一次大家都來了,那幾只狗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大叫著奔向鈕氏,鈕氏卻不敢動彈,所有人里面只有錢氏去呵斥它們,但是錢氏本身怕狗,那次錢氏也是又氣又急,后來把養狗的人訓斥了一頓,讓他們不要輕易讓狗出來,但是大汗卻覺得很有意思。說一下那時候大汗對這些他不在意的嬪妃們是什么態度,有時候大汗也帶錢氏回紫禁城,一般是她們排成一排向大汗行禮,但是大汗一般情況下都是是目光空洞,徑直往前走,這時一般是錢氏說平身,大家請起之類的話,這就是她們和大汗相處模式。

現在回到正題,之前說過我哥哥的離世給我打擊甚大,本身我已經步入老年,這個打擊一下就擊垮了我,我那時候本來沒有多少白頭發,但是自從我哥去世后很短的時間內頭發就白了一半,看著已經是一個十足的老婦人了,我的精神狀態也大不如前,一陣明白一陣糊涂,有一次我居然不認識大汗了,我的思維貌似回到了從前,我身邊都是漢族人,看著大汗我很奇怪,我問他是誰,他大概說是你的夫君,我說不對,你怎么沒有頭發?當時的滿洲男人從正面看是光頭,大汗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后來我清醒過來,自己也非常囧。我的這種狀態想必大汗也十分不滿,從他的角度看,為了安撫我他做了派和尚去朝山、讓我侄女嫁給弘歷、給我哥念經等等這些事,但是我還是不可阻擋的變成了這個狀態,他一定認為我還是想著我哥,我最在意的人就是我哥,我哥才是我的真愛,而且之前提到過我是大汗的情人、參謀兼傾訴對象,我的狀態一垮,自然什么功能都沒有了,這樣一來我就失去了對大汗的吸引力,那時候他對我的不滿應該是與日俱增的,時間進入到雍正十三年后我依然沒有恢復,本來我就是六十歲的老人,經過打擊哪有那么容易恢復?這里再穿插兩件事,一個是那年弘歷的生日,他應該是啟奏要求見我,我最后一次和弘歷見面,而且是我倆單獨見面,那天見到弘歷我很高興,精神狀態很好,是那段時間少有的狀態,我記得我和他說了現在鈕氏已經是后宮排位第一,聽說大汗又有了一個兒子,但是那個小孩不足為慮,你的太子之位基本上穩定了,這里說一下弘歷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太子,不是最后才知道的,我還跟他說大汗之前對他的兄弟們做的事不得人心,你以后要注意這些,把老八弘時他們的宗籍恢復,其實那時候他們都已經去世多年了,恢復他們的待遇就是形式了,目的是為了收買人心,顯得弘歷很在乎親情,后來弘歷照辦了。我還跟他說了千萬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出身,對外就說是鈕氏的兒子,出生在雍和宮,以防有人質疑他即位的合法性,我還和他說了以后要他報答鈕氏之類的話,這點我之前也提到過。

還有一件事應該是發生在之前了,因為涉及到弘歷所以放到這里來寫,我從道觀回宮之后弘歷也快二十歲了,年齡不小但是他一直沒機會參政,在家無所事事,他想辦法把他的想法透露給我,具體怎么聯系的我不記得了,他想讓我幫他參政,按說弘歷那時候的年齡也該到參加工作的年齡了,但是我讓他再等一等,主要是基于當時情況的特殊,大汗之前鬧過一出自備喪事的鬧劇,我對弘歷說這個時間節點你不宜提出參政的想法,這樣會讓大汗誤以為你想奪權,他身體不好了,你馬上出來奪權這給他留的印象不好,而且大汗都準備后事了都沒公布你是太子,沒讓你參政,說明他不想放權,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等,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另外,弘歷已經被秘密立為太子,這個事我之前詳細的介紹過,但是他太子的身份又不能公開,這就是一個兩難的問題,本來他已經是太子,可以以太子的身份參政,但是這個身份又不能公開,他明面上就是普通皇子,普通皇子是沒法直接參政的,必須要有一定的頭銜,于是我就想辦法又讓大汗給弘歷封了個親王,有個這個身份弘歷就可以參政了,這段內容之前也介紹過,在此不再贅述。

這里再補充一條和弘歷有關的內容,就是弘歷后來有個側福晉是高氏,她的家人應該很早就看出來弘歷是太子,所以把高氏送到弘歷身邊,那時候高氏的父親總給大汗上書,極盡奴顏媚骨之事,有一次還說給大汗立了個生祠,每日參拜,大汗被他煩的不行,后來把他女兒提為側福晉,這件事我也知道,我一看這家人是漢姓人,想必是個漢奸,這些人被純正的漢族人所不恥,然后行為處事又這么不顧顏面,非常無語,有一次我就問弘歷那個高氏是誰啊,把她家人的一些做法都和他說了,我們母子對那些行為都非常鄙視,后來這個高氏被封為貴妃,看畫像是一副受氣像,她終其一生都沒有生育子女,對她的娘家人弘歷是一點沒客氣,一個人做到了不顧人的尊嚴,像狗一樣討好主人,那有一天主人收回肉骨頭就是很正常的了。

說到高氏我又想多說一下錢氏,大家都知道錢氏獲得了盛寵,但是這個盛寵不是討好得來的,這里的高氏家里面也輸送她,錢氏也是由家里輸送,但是錢氏從未討好過哪一個男人,錢氏有其自身優勢,她只是做好自己,自有人欣賞,在這一點上,錢氏是女王,而高氏和她的家人則是一味討好權貴,她的家人那樣奴顏媚骨想必高氏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本人的條件也是一般,在這一點上,高氏是女奴,她的結局好不到哪里去。這里給大家說一下錢氏之所以成為大汗最愛的女人除之前分析的種種優勢之外還有一個關鍵因素是她和大汗雖然地位差異巨大,但是他倆的人格是平等的,在一段感情中必須是兩個獨立而平等的靈魂才能造就偉大的愛情,一方高高在上、一方討好的關系不能產生真正的愛情。這里再舉一個溥儀的例子,我們知道溥儀是清代最后一個皇帝,新中國成立后他沒有對象,政府張羅給他找對象,其中有一個女人想嫁給他,他對那個人也比較滿意,但是后來得知那女人的父親是醇王府的老仆役就不樂意了,說是要娶出身好的女性,后來溥儀娶了李淑賢。私以為溥儀接受不了那個老仆役的女兒是過不了心理的一道坎兒,他曾是大清的皇帝,他父親是醇親王,他能接受一個他家仆人的女兒為妻嗎?溥儀和那人在人格上就不平等,但是李淑賢就不一樣了,雖然溥儀自稱是社會主義新人,但是他畢竟是從舊時代過來的人,他的一些思想是改變不了的。

寫到這里就快要大結局了,我和弘歷最后一次見面之后過了沒幾天,我的狀態又陷入到低迷狀態,那時候我應該也是得病了,具體得了什么病由于當時的醫療條件也沒法獲知,總之那幾天我就一直臥床不起,要說大汗給沒給我看病肯定是看了,當時的醫療手段就是中醫,而且我病的時間又很長,醫生也說不清楚我是什么病,吃藥也不見起效,總之那個時候我貌似進入了彌留階段,大汗可能也以為我要死了,其實自打得知我哥哥去世以后我對大汗的關注就少了,之前提到他對我的不滿應該也有了一個長期的積累只是當時的我一味沉浸在悲傷之中沒有察覺,終于有一天,是一個下午還是傍晚,我正閉著眼睛休息,他問我我死后去哪里,我說我要回到我的族人身邊,大概就說了這么一句話,印象中就沒在說話,就這樣,錢氏的一生結束了,是被掐死,還是捂死亦或是砸死就不知道了,錢氏死的沒有痛苦,做這個事的人就是深愛她的大汗,在殺死錢氏后,大汗大概是吃了之前道士們煉丹的丹藥服毒自盡。錢氏最后的過河拆橋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錢氏一年多以來的表現以及她最后說的那句話激怒了大汗,錢氏是大汗最愛的女人,結果到了最后還是想離他而去,其實錢氏是愛大汗的,只是她的愛被切割成了幾部分,如果還有機會,錢氏還想對大汗說一句話,大汗,我是愛你的,你為什么要那么做呢?

后來的事就是推測了,估計是太監發現了異常然后通知了弘歷,在大臣們到來之前弘歷、弘晝、鈕氏、耿氏應該都知道了,這后面的事私以為張廷玉日記記錄的比較真實可信,先摘錄如下:

八月二十日,圣躬偶爾違和,猶聽政如常。廷玉每日進見,未嘗有間。

八月二十二日漏將二鼓,方就寢,忽聞宣召甚急,趨至圓明園,內侍三四輩待于園之西南門,引至寢宮,始知上疾大漸,驚駭欲絕。莊親王、果親王、大學士鄂爾泰、公豐盛額、納親、內大臣海望先后至,同到御榻前請安,出候于階下。太醫進藥罔效,至二十三日子時,龍馭上賓矣。

最后用大汗的一句楹聯作為這個故事的結尾——俯仰無愧天地,褒貶自有春秋。(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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