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玄策悄說了兩句話。
林琪琪面色突然在變,倒退兩步,顫聲道:“是你··…···是你······你這惡鬼!”轉過身子,發狂似的奔了出去。
路玄策輕輕嘆了口氣,卷起了那幅畫,然后,就站在桌子前面,瞬也不瞬的凝注著孫仁和。
他那銳利的目光,似乎連沒有眼睛的孫仁和都能感覺得出,他不安的在椅上動了動,終于忍不住道:“你為何還不走?”
路玄策道:“我是在等?!?
孫仁和道:“等什么?”
路玄策微笑道:“等你說出還在為她隱瞞著的事?!?
孫仁和呆了半晌,長嘆道:“什么事都瞞不過你么?”
路玄策道:“我知道你雖然恨她,卻還是不愿意別人傷害她,但你若還不肯將所有的事說出來,她只怕真的就要被人害了?!?
孫仁和果然動容道:“為什么?”路玄策道:“收到你四幅畫的那個人,現在都已死了?!?
孫仁和失聲道:“她死了?怎會死的?”
路玄策道:“我現在雖還不知道她死因的真相,但卻知道他們都是收到伊婉素派人送去的一封書信后,而她出門被害的?!?
孫仁和道:“你······你是說伊婉素被他們害死的?”
路玄策道:“伊婉素既然要他們為她相思一輩子,就絕不會再害死他們,她寫信給他們,說不定是因為她有了什么困難,要他們趕去相助?!?
孫仁和嘆道:“不錯,一個女人若是有了困難時,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對她最好的人,也只有這些人才會為她效忠效死。”
路玄策道:“而現在這四個人都還活著了,害死伊婉素的人,又接連害死了另外幾個人,為的只是不愿我知道他們和她的關系,不愿我也插足在這秘密里,由此可見,當時她的困難必定還未解決,說不定此刻正在危險中。”
孫仁和動容道:“此事既然如此兇險,你為何定要插足?難道你想救她?”
路玄策嘆道:“我若不知道她在哪里,又怎能救她?伊人已逝?!?
孫仁和默然半晌,緩緩道:“你們方才忘記問我一件事了?!?
路玄策道:“什么事?”
孫仁和道:“你們忘記問我,我是在什么地方為她畫像的?!甭沸呤暤溃骸安诲e,這一點想必也有關系?!?
孫仁和道:“出城五里,有個烏衣庵,我就是在那里為她畫像的,庵中的住持樂心大師,乃是她的至交好友,想必知道她的下落?!?
路玄策道:“還有呢?”
孫仁和不再說話。
路玄策收起畫像,轉身而出,突又回首道:“目雖已盲,心卻未盲,以心為眼,難道就不能作畫么······孫兄,你仔細想想,多多珍重?!?
孫仁和呆了呆,眉目皆動,大聲道:“多承指教,請問尊姓?”
這時,路玄策已去得遠了。
窗外陰影中卻有一人冷冷道:“他姓路,叫玄策?!?
路玄策奔下山,只見一輛烏篷大車停在山坡前,這種烏蓬車正是皇城最常見的代步,白日間究竟不能施展輕功,路玄策過去問道:“這輛車可是在等人么?”
那車夫圓圓的臉,滿臉和氣,笑道:“就等著你走來咧!”
路玄策道:“你可知道城外有個烏衣庵?”
那車夫笑道:“你老找著俺,可找對人了,俺前天還送俺老婆上香去著,你老就上車吧,保險錯不了的?!?
車馬啟行,路玄策在車上前思后想,將這件事又反復想了一遍,這件事雖已略有頭緒,但關鍵還是要看是否能找著伊婉素的秘密,他此刻只不過知道師父、林英雄這幾人都是為伊婉素出門的。
但伊婉素究竟是為什么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