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院內(nèi),蕭晟睿看著眼前的飯菜還是粗茶淡飯,脾氣越發(fā)暴躁,眼中滿是委屈與憤怒,“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隨后猛地一把掀翻了餐桌,碗碟瞬間破碎,飯菜灑得到處都是。
蕭晟睿邊哭邊跺著腳,身上的香囊隨著地的動作不停地搖晃著,稚嫩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尖銳:“我不要吃這些!我要吃以前的好吃的!都是蕭暻珘的錯,這個壞蛋把家里弄成這樣!”
蕭家二房的大夫人趙氏聽到聲響,心急如焚地趕了過來,看到滿地的狼藉和哭鬧的兒子,她心疼不已,趕忙蹲下身子,將蕭晟睿抱在懷里,輕聲哄道:“睿兒,乖,不哭了啊。娘親知道你心里委屈,可現(xiàn)在家里情況不好,只能先將就著吃這些了。”
蕭晟睿在趙氏懷里掙扎著,哭得愈發(fā)大聲:“不嘛,不嘛!我不要將就,我就要吃好吃的,蕭暻珘把家里的錢都輸光了,害得家里成這樣,我討厭他!我要他賠!爹爹和大伯他們?yōu)槭裁床还芄芩俊?
趙氏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撫摸著蕭晟睿的頭,說道:“睿兒,你大伯他們也很生氣,可這事兒不是那么簡單。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懂。咱們先乖乖的,等以后家里情況好了,就有好吃的了。”
蕭晟睿抽抽搭搭地說:“那要等到什么時候呀?我在學堂里,所有人都笑話我,說我家沒錢了。”
趙氏心中一陣刺痛,抱緊了蕭晟睿,安慰道:“睿兒,別理他們。等家族度過這個難關(guān),看他們還敢不敢笑話你。你要聽話,好好吃飯,快快長大,以后幫著爹爹撐起咱們這個家。”
蕭晟睿擦了擦眼淚,帶著哭腔堅定地說:“娘親,我會快快長大的。我要讓蕭暻珘好看!”
趙氏心中既欣慰又心疼。她微笑著點頭,鼓勵道:“好,睿兒有志氣。不過現(xiàn)在你要聽娘親的話,先好好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長大,才能實現(xiàn)你的想法呀。”
蕭晟睿吸了吸鼻子,看了看滿地的飯菜,小聲說:“可是這些飯菜不好吃,我不想吃。”
趙氏思索片刻,說道:“娘親先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你愛吃的點心,先吃點墊墊肚子,然后娘親再讓廚房給你做你喜歡的菜,好不好?”
蕭晟睿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好呀,娘親,我想吃桂花糕。”
趙氏說:“行,桂花糕。你在這兒乖乖等著,娘親這就去給你拿。”
趙氏起身,快步走向廚房。一路上,她眉頭緊皺,心中滿是憂慮。家族如今的困境,不僅讓生活變得艱苦,也讓自己的孩子在外面遭受嘲笑。她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想辦法讓家族盡快好起來,不能讓孩子再受委屈。
來到廚房,趙氏對正在忙碌的廚娘說道:“李嫂,睿兒想吃桂花糕,還有他愛吃的排骨,你趕緊準備一下。”
李嫂面露難色,說道:“夫人,如今家族削減開支,食材也不如以前豐富了,桂花糕倒是還有一些,可這排骨……現(xiàn)在怕是沒有足夠的排骨了。”
趙氏愣了一下,心中一陣酸澀,但還是說道:“那就先把桂花糕拿給睿兒,排骨的事我再想想辦法。”
李嫂趕忙從柜子里拿出一盤桂花糕遞給趙氏,說道:“夫人,這桂花糕還是前幾日剩下的,您看……”
趙氏接過桂花糕,說道:“沒事,睿兒不挑。”說完,便匆匆回到院子里。
蕭晟睿看到趙氏手里的桂花糕,臉上露出了笑容,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趙氏看著兒子開心的樣子,心中卻不是滋味。
蕭晟睿拿起一塊桂花糕,剛咬了一口,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他抬起頭,看著趙氏,小聲說:“娘親,這桂花糕味道好像不太對,是不是壞了呀?”
趙氏心里一緊,伸手拿過蕭晟睿手中的桂花糕,嘗了一小口,發(fā)現(xiàn)確實有些變味了。她心中滿是愧疚,看著兒子委屈的眼神,眼眶不禁紅了起來。
“睿兒,對不起,是娘親不好,沒給你準備好吃的。”趙氏緊緊摟著蕭晟睿,聲音帶著哭腔。她滿心自責,覺得自己沒能讓兒子過上原本該有的富足生活。
她吸了吸鼻子,強打起精神,說道:“睿兒,你乖乖在這兒玩,娘親出去一趟,一定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安頓好兒子,趙氏匆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出了二房院子。她一邊走一邊思索著去哪里能弄到新鮮食材給兒子做頓好吃的。
突然,她想到了自己的娘家。娘家雖不似蕭氏家族曾經(jīng)那般顯赫,但日子也是殷實富貴,或許能幫上忙。
趙氏加快腳步,朝著娘家方向走去。一路上,她看著街道上熟悉的景象,心中卻滿是感慨。曾經(jīng),她出門總有丫鬟婆子跟隨,如今卻只能獨自奔波。
到了娘家,趙氏徑直走進大門。門房看到她,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大姑奶奶,您今兒怎么有空過來?”
趙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有點事兒,我先進去了。”
趙氏匆匆穿過回廊,直奔母親的院子。一路上,那些熟悉的花草樹木,此刻在她眼中卻格外刺眼,仿佛都在提醒著她如今的落魄。
走進母親的院子,母親正坐在廊下,一邊品著茶,一邊逗弄著籠子里的鳥兒,一旁的丫鬟在旁邊伺候著,為她捶背捏腳。
看到趙氏進來,母親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鳥食罐,迎了上來。
“兒啊,你怎么了?臉色這般難看,可是在蕭家受了委屈?”母親關(guān)切地問道,眼神中滿是擔憂。
趙氏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撲進母親懷里,泣不成聲。她將蕭氏家族如今庫房被盜空了、日子衰敗,全家生活陷入困境,以及蕭晟睿在學堂被人嘲笑,連口愛吃的都難以滿足的事,一股腦兒傾訴出來。
趙氏的父親聽到女兒回來了,趕了過去。剛走到院門就聽到了院內(nèi)女兒的哭訴聲,氣壞了:“這個蕭暻珘,實在是太不像話!好好的家族被他折騰得不成樣子,還害得我外孫跟也著受苦!”
他轉(zhuǎn)身對一旁的管家說道:“去,把我那套最好的禮服拿來,再備車,我要立刻出門,拜訪一下吏部尚書,讓他們給刑部施壓,盡快徹查此案,還蕭氏家族一個公道。”管家不敢耽擱,匆匆領(lǐng)命而去。
趙母聽著趙氏的哭訴,心疼得眼眶泛紅,緊緊摟著女兒,輕聲安慰:“兒啊,莫哭,莫哭。娘在這兒呢。沒想到昔日堂堂第一世家如今竟會變得如此艱難,苦了你和睿兒了。”眼中滿是焦急與無奈。
趙母輕輕拍著趙氏的背,示意丫鬟退下,她帶著趙氏在椅子上坐下,眼神中滿是疼惜。
趙母起身走向內(nèi)室。不一會兒,抱著一個小巧精致的檀木匣子出來,放在桌上。
打開匣子,從里面取出十張金票和二十張銀票,每張金票有五百金幣,每張銀票有一百銀幣,還有幾樣精美的首飾,出來后遞給了趙氏。
“孩子,這些你拿著,先去給睿兒買些他愛吃的,改善改善生活。要是還有難處,盡管跟娘說,娘雖沒什么大本事,但總能幫襯你們一些。”趙母眼神中滿是心疼與無奈。
趙氏接過錢票,感激涕零,哽咽著說:“謝謝娘,您的恩情女兒沒齒難忘。等蕭家渡過難關(guān),女兒定會好好報答您。”
趙氏不敢多留,匆匆告別母親,懷揣著錢票,腳步匆匆地往集市趕去。此時的集市依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在集市上,趙氏先來到肉鋪,買了上好的排骨和肉類,又去糕點鋪買了好幾盒剛剛出爐、散發(fā)著誘人香氣、樣子精致的點心,還采購了一些新鮮的蔬菜和水果。她想著兒子看到這些好吃的會有多開心,腳步也越發(fā)輕快。
回到家中,趙氏走進廚房,對李嫂說:“李嫂,今兒多做幾個拿手好菜,把這些肉和排骨都用上,再把點心擺上桌。讓睿兒好好吃一頓。”
李嫂看著這么多食材,驚喜地說:“夫人,您放心,我肯定把飯菜做得美味可口,保準少爺吃得開心。”說罷,便熟練地忙碌起來。
不一會兒,廚房里便飄出了陣陣誘人的香味。李嫂手腳麻利地將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端上了桌,有燉排骨、清蒸魚、烤雞、肘子,還有蔬菜雞蛋湯,再加上那些精致的點心,滿滿一桌子美食。
趙氏來到院子里,喊道:“睿兒,快來吃飯啦,娘親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還有你愛吃的點心。”
蕭晟睿聽到聲音,像只歡快的小鹿般從屋里跑了出來。看到桌上豐盛的美食,他的眼睛瞬間亮得如同星辰,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蕭晟睿歡呼著,迫不及待地坐到桌前,伸手抓起烤雞和肘子大吃起來,生怕有人跟他搶。
“嗯,好吃,好吃,真好吃。”蕭晟睿一邊吃一邊嘴里不停地嘮嘮著。
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好好吃一頓了。
趙氏看著蕭晟睿吃得狼吞虎咽的樣子,心中滿是心疼。
她坐在一旁,還時不時給兒子夾菜盛湯遞水,輕聲說道:“睿兒,慢點吃,別噎著,這些都是給你準備的,沒人跟你搶。”
蕭晟睿嘴里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應(yīng)道:“娘親,太好吃啦,我還要吃。”
趙氏微笑著,眼中卻閃過一絲憂慮,她深知這樣的富足只是暫時的,家族落魄的危機如陰霾般籠罩著,隨時可能再次打破這份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