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下人們起床后,開始做飯,劈柴,掃雪,整理園子。
忽然一聲尖叫傳來,人們紛紛朝那邊看去,一個年紀較大的女仆厲聲呵斥道:“大清早的,你瞎喊什么呀?”
那個被嚇得癱倒在地的丫鬟,指著前面,哆哆嗦嗦地說:“死人啦,死人啦。”
那女仆冷冷的說:“什么死人了?這大過年的,說這么晦氣的話,就不怕……,啊!”邊說著邊朝丫鬟指的方向望去,結(jié)果一看,也被嚇得大叫起來。
眾人聞訊,過去一看。
一具不知被什么咬得七零八碎的尸體倒在雪地里,身體血肉模糊殘缺不全,露出帶血的骨頭,連內(nèi)臟和腸子都拖拖拉拉地碎了一地,尸體周圍的雪都被血染紅了。
他們哪里見過這種場面,有的嚇得尖叫,有的暈倒,還有的當(dāng)場嘔吐。
一時間,現(xiàn)場混亂。
鳴淺起身后,快速洗漱好,把小狐貍和饕餮叫醒,告訴它們昨晚出事了,堆的雪人里有一個活了,變成了邪祟。
饕餮心里有些發(fā)毛,但早就知道,也沒有太多意外。
小狐貍聽了一臉震驚,雪人活了還變成了邪祟?當(dāng)聽到有人被吃掉了,心里更加害怕了,居然還會吃人。
鳴淺出了門,看到門前被雪覆蓋的路上,出現(xiàn)了一條被什么東西劃開的路。
鳴淺皺了皺眉頭,看樣子不像是被人掃鏟開的,看來昨晚那東西來過,不過沒有破門而入,這是為什么?
白橘傳來消息,那東西是晚上活動,但視覺不好,只能看到移動的東西或與人相似的。
移動的或與人相似的?鳴淺想起什么,快步走出去。
小狐貍和饕餮連忙追上去。
鳴淺在貧民窟般的院落群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發(fā)現(xiàn)堆在院子里的幾個雪人都完好無損,可堆在路邊的那些雪人卻慘遭毒手,不是被拍碎了就是被弄得亂七八糟的。
小狐貍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堆起的雪人變成了一堆殘雪,開始傷心起來。
鳴淺臉色冰冷,看著路上的痕跡,想了想,一抬腳。
雪人移動的痕跡瞬間從院落到花園消失了。
這樣,就不會有人過來打擾了。
蕭家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來到蕭家的衙役,也開始驗尸,在尸體旁邊發(fā)現(xiàn)了一道奇怪的道路,詢問了一下在這兒發(fā)現(xiàn)尸體的下人們,沒有人知道這是怎么弄的,于是領(lǐng)頭的衙役將其他衙役兵分三路,兩隊分別去道路兩頭察看,一隊留在此處看守。
其中一隊沿著道路來到一處花園里,可沒走幾步,在一片光禿禿的草地邊就沒有了,轉(zhuǎn)了半天也沒有什么收獲。
另一隊沿另一邊道路往前走,走了不知多久,其中一個衙役看著周圍忍不住小聲地說:“想不到蕭氏家族這么大,建造得如此富麗堂皇!跟皇宮一樣。”
另一個衙役暗暗地瞪了他一眼說:“噓,小聲點。”
走著走著,痕跡卻消失了,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白白胖胖的用雪堆成的人形物體,他們從未見過這種東西,都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打量著那東西。
那東西的身體和下體是用兩個圓圓的大雪球壘成的,腦袋用一個較小些的雪球做的,大眼睛是兩個黑色的鵝卵石,用胡蘿卜用的鼻,紅辣椒用的嘴巴,看上去還挺可愛好看的。
他們從小到大都沒有玩過雪,因為冬天是非常寒冷的,加上又保暖的衣服又稀少。每到了冬天,人們只要沒事都會躲在屋里,抱團點火取暖,哪里敢去玩雪,更別提堆雪人啦。
他們好奇地看了一會兒,又在四處找了找,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
可到了晚上,月黑風(fēng)高時,又一陣慘叫聲劃破了夜晚的平靜。
等天一亮,又有人發(fā)現(xiàn)了尸體,不是一具,而是兩具。
衙役們又來查案,但還是一無所獲。
一連幾天都有命案出現(xiàn)在蕭氏家族,而死的都是夜間外出的下人仆役,也沒有任何的線索。一時間人心惶惶,一到晚上,不管是下人還是主子,都躲在自己的房間院子里,不敢踏出門半步。
遠在月神國的月幕煊得到了消息大為震驚,這怎么可能?他命令細作給蕭頂日下得的毒,可是月神嫡系皇室的獨門制作的,除了父皇以外任何人都無法解,怎么對蕭頂日卻只是發(fā)燒,更令人無法置信的是蕭頂日吃了退燒藥后,沒一會兒就好了。
月幕煊臉色陰沉無比,陷入一陣沉思。
命令手下道:“讓細作再想辦法,加大毒藥的份量,要是再不行,就想辦法動手除掉他。”
“是。”
這時,手下人又帶來一個消息,聽到蕭氏家族出現(xiàn)了邪祟,并已經(jīng)吃了好幾個人,月幕煊先是驚訝了一下,冷靜的說:“告訴細作一切要小心謹慎。”
手下退下后,月幕煊轉(zhuǎn)動著手中的茶杯,道:“邪祟?”
蕭氏家族中,一眾女眷正在園中聊天,說的正是這幾天的邪物。
一個藍衣夫人說:“這都過去幾天了,那些衙役怎么一點線索都沒有?”
旁邊的一個貴婦說:“這大過年的竟出了這樣的事,真是晦氣。”
又一人說:“是啊,已經(jīng)死了好幾個下人了,再這樣下去怎么行呢?我那院子里也死了一個,太可怕了。”
一個看上十分跋扈的女人不屑地說道:“怕什么,不就是死了幾個下人嗎?只能怪他們沒用,死就死了吧。”
那夫人聽了有些不滿,道:“哎,你這人怎么這樣啊?”
那跋扈任性的女人說:“怎么我說錯了嗎?要不然那邪物怎么不來找我們啊?偏偏找那些下人,只能怪他們低賤。”
“你……。”她還想說什么。
一名紅衣華服的貴婦,輕咳了幾聲說:“好了好了,別吵了。雖說死的都是些下人,但是各位還是多注意些為妙,尤其是夜間更不能外出,聽說那些下人都在夜間外出的時候出事的,這說明,那邪物是夜里出來的。”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有道理。
這時,林氏神秘地說:“你們不覺得那邪祟突然出現(xiàn)在蕭氏家族,是不是有什么蹊蹺?”
眾人看向林氏。
林氏淡淡的說:“蕭氏家族以前可是太平的很,可自從有一個人進門以后,卻開始亂了。”
林氏不說那個人是誰,大家心里都明白,不就是那個羅氏嗎?
那羅氏手段可是很高明,才進門沒多久,不僅得到了蕭逸頊所有的寵愛,就連地位都遠遠超過了主母的待遇。林氏以前也是極為得寵的,但是現(xiàn)在也被冷落了。
更為巧合的是,沒多久,蕭家就出現(xiàn)了邪物,這不得不讓人想入非非了。
很快,消息不知怎么就傳到了藍氏耳朵里。
藍氏聽到之后,臉上露出了陰森的笑容,這倒是個好辦法。
于是,對身邊的心腹低聲說了幾句。
心腹聽了,說:“是。”然后出門了。
小院中,因為前幾天,小狐貍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堆的雪人,一夜間被破壞了好幾個。
整天呆在小窩里難過,好幾天都不吃不喝的,連它最愛吃的雞腿,也吃不下去。
鳴淺有點頭疼,這幾天不管他怎么哄,小狐貍依舊食不下咽,最多也就吃一點點。
這時,他想到一個辦法,跑到院子里,堆了一個又一個雪球。朱果樹下的饕餮,看著這一幕,不知道契約人在干嘛?
看到他堆好雪球之后,拿出一個自制木簪,將那些雪球雕刻成一個又一個小狐貍的樣子,有睡覺的,躺著的,團成一團的,立著身體的,滾雪球的……
饕餮看的有些眼花,這全都是小狐貍平時常做的動作,現(xiàn)在被雕刻出來,還這么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樣。
刻好之后,鳴淺走進屋,把呆在窩里的小狐貍抱了出來。
小狐貍一驚,這是要干嘛?
到了外面之后,小狐貍看到了一個個栩栩如生的狐貍雕像,十分驚訝,忙從鳴淺懷里跳了出來,跑過去,仔細看看,發(fā)現(xiàn)和自己一模一樣,是用雪雕刻成的,宛如雪中正在嘻鬧玩耍的精靈。
看看這個,瞅瞅那個,開心地在雪雕之間穿梭。
一會兒,跑過來蹭著鳴淺,可愛的眼睛又直萌萌地看著他,歡快地叫著,好像在謝謝他。
小狐貍終于不再抑郁了。
看來,它還挺喜歡這些雪狐貍的,不過,雪遲早會被融化的,無法長期保存,可好在有冰窖。
建房子的時候,因為擔(dān)心有食物無法腌制而壞掉,所以讓小精靈們在廚房旁邊造了個冰窖,用來冷凍食材。
白橘和小袋傳來了情報,說藍氏那邊開始行動對羅氏了,是因為聽到林氏與蕭家一眾女人聊天時,說到的最近幾日發(fā)生的邪祟殺人與羅氏有關(guān)。
鳴淺冷笑著,這宅子里的女人真是一點都不安分,這閑言碎語可更是多的沒法,見不得別人過得好,就想方設(shè)法的去詆毀算計人家,還想借刀殺人。
白橘說:“主人,藍氏真的會聽信林氏的話,利用這個去對付羅氏那個臥底嗎?”
鳴淺說:“這就要看藍氏怎么想的啦,如果成功的話,羅氏若真被除了,那可能會加深蕭逸頊與藍氏之間的隔閡,那林氏就是贏家。如果失敗的話,藍氏可能會更被蕭逸頊厭惡。若再順藤摸瓜的話,也可能會把林氏牽扯進來。”
白橘說:“那藍氏會怎么樣?被休嗎?”
鳴淺道:“應(yīng)該不會,她的背景可是有藍氏家族和一個當(dāng)皇后的嫡姐為后盾,更何況女兒被訂為太子妃,這不僅影響到皇后和藍氏家族,最重要的是蕭氏家族的名譽和前途。”
“那林氏呢?”
鳴淺:“林氏可能會嚴重些,但她畢竟是蕭頂日的生母,看在蕭頂日的份上,蕭逸頊應(yīng)該不會太對她不客氣,蕭頂日的天賦可是他子嗣(除了蕭傾墨)中最強的。”
白橘說:“主人,那我們現(xiàn)在該干什么呢?”
鳴淺想了想,道:“先靜觀其變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