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
這便是姜小淼給出的答案。
他花費了足足一個多月的時間，在極具耐心之下，尋找到了那隱藏著的秘密。
掀開的下水道入口，還有姜小淼給出的答案，都讓炎無月沒有多少意外了。在之前對方提出那個問題的時候，炎無月已經有所猜測。
生物中，除去人類外，其他給人印象最深的集體式生物便是螞蟻，蜜蜂等一類的存在。
只是一開始的時候，本著對官方的印象，在那時炎無月還以為是國家采取了必要的措施。只可惜他的年少，所見識到東西太少，人生閱歷也不夠，否則的話早就發現了這醫院的真正不對勁之處。
如是蟻群的話，那么炎無月倒不意外出現在醫院中那堪稱流水線機械式的工作方式了。
秩序，是它們的基本特點。
所以從外面進入是很難的，指不定遭受圍攻。
而且經歷到現在，炎無月也早就發現了一個特點。
那便是前期的時候，那些覺醒了昆蟲類基因的人在前期有著極強的戰斗力，這與現實中呈現出相反的跡象。
這根本問題便是體型的增大。
腦海中回想了一下螞蟻的一些特點后，炎無月也覺得從正面突破實在是太難。
“……”
低頭瞅了一眼眼前這黑乎乎的下水道，炎無月皺了皺鼻子，嗅了嗅，卻發現沒有想象中的惡臭味，反倒是充斥著一股消毒水電額味道，不由疑惑道：“怎么沒有下水道該有的臭味？而是有著消毒水的味道！”
“小喵哥，你弄的？”
“呵！”
搖頭失笑間，姜小淼說道：“我才沒有這個心思了，這里實際上是他們弄的。”
“以醫院為中心的方圓三千米范圍內的下水道中全部都被處理過。”
“螞蟻……比我們想象中的要愛干凈。”
“走吧。”
正準備跳下去的時候，姜小淼突然想起了什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瓶子遞給了炎無月，說道：“等一下，將這個噴在身上。”
炎無月接過一看，酸味撲鼻，才發現是一瓶醋。
望著對方重新拿出了一瓶醋正在往自個兒身上傾倒的時候，炎無月也有樣學樣。
只聽姜小淼一邊往身上灑醋，一邊解釋道：“這醋酸雖然作用不大，但還是能夠起到相應的作用。”
“因為酸對螞蟻很特別。”
“雖說基因喚醒的緣故，但在這種地下，氣味反倒是更引人矚目。”
“比較起來，人類本身的視力沒有想象中那么厲害。”
“這些醋酸能夠混淆他們的感知，使得其出現相應的感知錯亂。因為他們本身也是酸的，這醋酸會摻雜在其中，進行影響到對方。”
上上下下的灑了一身醋，長這么大炎無月還沒吃過醋，倒是率先給自己灑了一身。聽著姜小淼的話，炎無月關注到了其中的一點，問道：“小喵哥，你嘗過？”
螞蟻是酸的。
那覺醒了這種基因的人類呢？
迎著炎無月的目光，姜小淼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這才肯定的點點頭，道：“嗯，我偷襲過一個家伙，咬了一口，很酸。”
“據說人也是酸的。”
“再加上覺醒了這種基因，恐怕是酸上加酸了。”炎無月笑著接了一句。
一想到那個味道，姜小淼的臉不由自主的產生了反應，皺巴成了一團，好似啃到了檸檬一樣。
一張臉蛋幾乎蜷縮在了一起，甚至他還不由自主的吐了一口口水。
很明顯。
曾經的那一口，讓姜小淼回味到了如今。
姜小淼的反應落在炎無月的眼中，短短的幾句話語試探間，他已經大概的知道了姜小淼的情況了。
見過血，吞噬進化過的存在。
只不過加上以前的性格配合覺醒的基因，這讓姜小淼的行為看起來有些輕浮。
一瓶醋盡數灑完后，炎無月便在姜小淼的帶領下一躍而下，跳進了下水道。
下水道中。
姜小淼在前，炎無月在后。
兩人一前一后的朝前面的通道走去。
姜小淼的腳步聲很輕，幾乎沒有聲響，唯有炎無月的腳步聲在這里帶出了一絲響動。
如果不是明白了眼前人覺醒的是什么基因，恐怕在這黑暗中會讓人覺得遇見鬼了。
“這里都被他們清理過。”
“比你想象中的要干凈很多。”走在前面的姜小淼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知道我當初在查到這里的時候，見到那一幕是什么感覺嗎？”似乎是想起了曾經的發現，姜小淼未等炎無月出聲，自己便直接給出了答案：“我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二戰時期，來到了德國。”
“秩序是好的。”
“但極端的秩序，便是恐怖。”
而炎無月也在細心觀察，雖然沒有了光線，顯得很暗，但是他能夠從旁邊的觸感和味道中知道這里被清理的非常干凈。偶爾間還能夠借著姜小淼回過頭來時一閃而過的綠色眼眸看到墻壁上的一絲絲痕跡。
只是讓炎無月驚訝的是這下水道比他想象中的要寬。
就好像是被人重新開鑿了一樣。
在H市這樣大的民事相關行動，當然會讓所有的市民知道。
可這里明顯不是。
以市中心為中心，蔓延接近三千米方圓，這簡直是一個地下基地。
是一個巨大的窩點。
在前進了大概一百米左右后，眼前出現了光亮。
然后在姜小淼的帶領下了，炎無月一起藏身在了一處凹陷處，不約而同的伸出頭打量著前面。
那是一處十字岔道。
墻上點綴著一盞燈，牽著的電線正朝四面八方蔓延出去。
在那里，正站著一個人。
是一個身穿護士裝扮的女子。
她正靠在墻壁上，一臉淡漠的走來走去的同時掃量著四周。
是在巡視，是在查探。
那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在醫院巡視一樣。
炎無月看得出來，對方是在工作。
借著那燈光，炎無月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暴露在外的皮膚上已經是白一塊黑一塊，好像長滿了斑一樣，事實上那只是在硬化的皮膚，如同甲片一樣鑲嵌在了肌肉上。而且真正吸引目光的還是對方額頭上那兩個長出來的肉須。
隨著對方腦袋的擺動，那兩條觸須也在左右晃動。
時不時的那女子還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觸須，更是用鼻子仔細的嗅了嗅四周的氣味。
端的是耳聽八方，眼觀四路。
至于對方的表情則是淡漠無比，整個人嚴肅至極，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
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沒有懊恨，更沒有不耐。
就那么按部就班的進行著自己的事情。
跟機器人一樣。
這，是一只‘工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