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蛋撻兩個字，小女鬼定住了，眼睛緊緊地盯著顏楓手中的袋子。

“看來你喜歡呢，那別客氣。”

顏楓拿出蛋撻擺在桌上，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女鬼趴在桌邊，先是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張開嘴巴，吞下了其中一只蛋撻。

因為小女鬼沒有實體，所以被她吞下的蛋撻依舊還在原地，但是蛋撻表面的金色光澤卻迅速退卻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撥快了蛋撻的時間，令它看上去像是因放置了許久而變質的腐敗食品。

小女鬼瞇起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然后她看了看第二只蛋撻，又看向顏楓。

顏楓意會地說道：“你都吃了吧，我今晚已經吃了足夠多的甜食了，這都是給你準備的。”

小女鬼聽后，迫不及待地吞下了第二只蛋撻，嘴角不經意間上揚，看來是相當滿足了。

顏楓見她吃完，把兩只已經變質的蛋撻重新裝進食品袋中，然后系好袋口，放到一旁，開始進入正題。

“你，有名字嗎？”顏楓問。

小女鬼吃完了蛋撻，暫時沒有想逃的意思了，不過面對顏楓的問題，她卻沒有做出能稱之為回答的反應，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眼珠子向斜上方飄忽。

“會說話嗎？”顏楓又問。

這回小女鬼有反應了，她看向顏楓，緩緩張開了嘴巴

里面的舌頭只有半截。

“這樣啊……”

顏楓想起以前和死神閑聊，那家伙貌似有說過，人如果在生前失去舌頭，那死后變成鬼魂是無法說話的。而會在生前失去舌頭的人據說很少，通常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在這里待了多久了？”顏楓指了指地板，“在這棟樓里。”

小女鬼歪了歪腦袋，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然后搖了搖頭。

“不記得了嗎……算了，倒也不是要緊的問題。”顏楓抓了抓后腦，“不過，你為什么躲著我啊？每次都說等一下了。”

小女鬼疑遲了一會，指了指她的眼睛。

“眼睛？看？”

小女鬼又指了指自己。

“你？看到你？看到你怎么了。”

顏楓嘗試著解讀小女鬼的意思。

小女鬼把手橫在脖子上，來回比劃了兩下。

顏楓愣了一下，好一會才明白過來小女鬼的意思，他笑了笑，伸出手，隔著桌子摸了摸小女鬼的腦袋。

“你想多了，我又不是道士。”

小女鬼感受到顏楓的手在摸自己的腦袋，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作為鬼魂，她從來沒和什么人直接接觸過，這樣溫暖的感覺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令她有些恍惚。

顏楓摸了幾下便打算把手收回，小女鬼從恍惚中驚醒，一個飛撲抓住顏楓的手，將手重新放回自己的頭上。

顏楓一愣。

“嗯？你喜歡摸頭嗎？”

小女鬼很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樣啊。”

顏楓如她所愿地繼續撫摸起來。

小女鬼一臉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手感……好涼……說起來，貓神那家伙好像也挺喜歡這樣的，雖然她本人極力否認，但時不時還是會若無其事的把頭往別人手下放呢。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好像有兩百年沒見過了吧？

死神那家伙也是，現在在干什么呢，收割靈魂嗎？

顏楓打了個哈欠。

“好了，差不多了吧，時間也不早了，我也困了，下次再摸。”

=====

與此同時。

在一個冷氣十足的昏暗會議室里，八個身穿藍色制服的人并排坐著，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偌大的電子熒幕，熒幕里正用0.05倍速播放著一支影片，內容是一支飛行中的牙簽詭異地在空中轉彎，然后進入某人的手中。

忽然，空氣里響起了“咔滋”的聲音。

坐在最左側的男人面色嚴峻地扭過頭，看向右側的七人。

“是誰？是誰在吃東西？”

從左往右數第三人是個少年，少年緩緩地看向男人，嘴里還叼著半只薯片。

坐在第一位的男人越過第二個人的后腦向少年伸出了手。

“給我來一片。”

少年傾過腦袋，把嘴里的薯片吐到男人的手上。

男人反手將薯片扔在少年臉上。

“我要干凈的啊！”

此時坐在第五位的銀發女人轉過頭，怒視男人和少年。

“你們認真一點行不行？！”

坐在最右邊的男青年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面無表情地點上，小嘬一口后，悠悠地說道：“這家伙起碼是B級。”

男青年鄰座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女孩，女孩原本正在一個本子上寫著什么，聽到這話抬起頭來。

“今天中午跟他接觸的那個E級查的怎么樣了，柯基那邊有消息了嗎？”

“沒，估計還沒發現什么吧。”

這時剛才要薯片的男人說話了。

“朝他射牙簽那女的是唐家后裔，用的是破風指，據說她爹唐過河用這招十米之內可以打出子彈一樣的威力，這小妮子雖然應該沒有那么厲害，但能不著痕跡地接下這招，Z301起碼能評在A級。”

“A級的話，就要通知老大了。”眼鏡女說道。

“這個叫顏楓的人大概率是被奪舍了。”坐在第二位，正低頭玩游戲機的男生說道：“我查了他過去的資料，沒有任何異常。”

“比特，你有在他房間裝兩件套嗎？”銀發女問。

兩件套，即竊聽器和攝像頭。

男青年仰頭吐出一個煙圈，搖了搖頭。

“測靈儀對那個房子有強烈的反應，我擔心是結界或者其他的什么，進去的話可能會被發現，所以我只在門口的安保室外面裝了個小的。”

此時，八人中有一個人站了起來，那是一個光頭男。

“受不了了，都沒有什么有用的情報把人叫來干嘛？！”光頭一邊大聲抱怨著一邊往外走，“搞得我頭都癢了，我要去洗頭了，有什么重要的線索再叫我吧，真是的！”

銀發女無語地看了光頭一眼。

“又洗，你一天要洗幾次頭啊？”

“干嘛，不行啊？保持頭皮干凈才有利于生發懂不懂？！”

“反正再怎么洗也只是變得更光亮而已，放棄吧。”

光頭豎起中指，不屑地走出了會議室。

“說起來，”薯片少年說道：“這家伙，好像在找工作來著。”

男人：“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人想找工作，工作好麻煩……”

眼鏡女：“不是，一般來說，想在人類社會生存找工作是必須的吧？你才是那個異類啦。”

“工作……”銀發女忽然眼前一亮，“我想到了一個調查Z301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