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啊……”

“我想留在這里。”

沐笙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對這個有些陌生的師父。

當然，只是對于現在的自己很陌生，從師父展示出的思維具象化場景中可以看出，在遇到襲擊之前，師徒之間可謂是父慈子孝。

真·父慈子孝

可不是西澤爾那種！

然而，話音剛落下，沐笙的狀態就不對了。

一瞬間，沐笙覺得自己就像被拉近了地獄，萬般痛苦全部降臨在身上。

靈魂像被吸進了永不熄滅的幽冥火中被灼燒，精神之海一陣翻涌，血液像被蒸發了一樣，皮肉與骨骼也仿佛被一刀刀割開扔到了象群腳下被無情踐踏一樣。

“啊……”

一陣痛苦的低吼聲傳出，眼前一黑，沐笙就不省人事了。

“娃娃！”

蕭晨大驚失色，瞬間就來到了沐笙身邊，然而，入手的是一具滾燙的軀體，如同剛從鐵水中撈出的一樣。感知中，沐笙的軀體也在一點點喪失著靈性，死亡的氣息彌漫在滾燙的軀體內。

戴天靈看到異象發生，一時間也是楞在了原地，不知所措與恐懼的感覺遍布全身。

“他這是怎么了？”

猛咽了幾口唾液，戴天靈才說出話來。

“這是詛咒！他中了詛咒！”

“這四年中究竟發生了什么？”

“沒…沒發生什么啊，不過，有三年時間是他和云兒在小世界中度過的。”

“去找啊！”

“來人！快去把公主叫來”

……

極端的痛苦降臨，沐笙也痛得失去了意識，但這只是對于軀體而言。

在意識深處，沐笙仍然沒有得到解脫，那種被火焰灼燒的感覺始終在侵蝕著沐笙的心神。

精神深處，到處都是黑暗，如同一個暗無天日的囚籠，將沐笙的心神囚禁在了這里。

黑暗中，一副畫面出現在處于極端痛苦卻又被迫清醒的沐笙面前。

紫黑色的高大魔族在一名少年的血祭下脫離了桎梏，翱翔在天空中。

而被用來血祭的少年在生命的最后立下了誓言。

“魔王格爾坤，吾以吾之靈，以吾之身，以吾之魂，以吾之血起誓，我必將踏破你的族群，我必將審判你的罪行，我必將你釘死在天空中，所有跟隨你的族群，我必屠之以祭世間生靈……”

看到這些，沐笙瞬間就明白了痛苦的根源在哪里，畫面中的少年，根本就是自己！

恍惚中，沐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包裹自己的黑暗囚籠竟然也在動？！

這？

接著，震驚沐笙一百年的事情發生了。

四周的黑暗能量凝成了一個球體，球體上不斷散發著黑霧，又不斷吸收著周圍的黑暗能量。

不知過了多久，沐笙所在的這片空間化為了一片荒蕪的大地，沒有絲毫生機的大地，天穹則是紅紫色的，看上去十分瘆人。

天地中飄蕩著朦朧的白霧，包裹著已經有些絕望的沐笙和一個巨大的…怪物。

怪物像是一只章魚，無數根紅紫色的觸手在巨大的黑色主體下端伸出，黑色主體看上去很是光滑，實際上充斥著無盡的孔洞，密密麻麻的孔洞則是一直在吸收著天地的生氣。

黑色主體前方是三張臉，處于中間的一張臉看上去十分邪異，森白色的面孔，兩眼中間偏上處是一個球形的紅痣，一雙紫色的眼瞳中沒有絲毫的感情存在。

左側是一張和沐笙一模一樣的臉，不過只是長得一樣，一雙黑色的眸子中也是冷淡至極，甚至能從中覺察到陰厲的感覺。

右側的臉則是戴著一張面具，除了面具什么也看不到。

三張臉的上方是一個巨大的紫色頭顱，三張臉就鑲嵌在紫色頭顱的偏下處。

“你……你是！”

沐笙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嘶啞，痛苦與害怕的味道充斥在話語中。

“你鬼叫什么？你痛苦，我也痛苦。我們都在承受靈魂的灼燒，你能不能安靜點。”

說話的是那張和沐笙一模一樣的臉。

但話語中滿是嫌棄的感覺。

強忍著痛苦讓自己精神一些，沐笙說道：“你是誰，為什么和我長得一樣？”

“笨死了，還不明白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正是因為我沉睡了，你才有機會蘇醒。”

看著沐笙一頭霧水的樣子，閻森有些心累。

“簡單來說，你是我的另一個人格，夠不夠清楚。”

“那，剩余的兩張臉呢？”

“……”

“和你一樣，不，準確來說，我們都是他的另一個人格。”

閻森說著還像中間那張臉努了努嘴。

“也不對，你才是這具身體的原主，我們只是外來的，但沒有我們，你只是個死人而已，所以……本質上，我們可以說是一個人。”

閻森：TND，終于說完了，這東西怎么這么笨，笨死了算了！

捋了好半天，沐笙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以？”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誓言，我發的，你不過是遭了無妄之災而已。”

“當然了，我現在也很痛苦，所以你能不能安靜點，不要齜牙咧嘴的，我看著心煩。”

“……”

“你淡定！你了不起！你冷靜，他無情，他戴面具，那我呢？你們把我帶到這里來有沒有想過把我帶出去啊！你真了不起啊！你隨隨便便就把誓言給發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啊？你真了不起啊！”

被閻森刺激一下，沐笙也感覺不到被灼燒的痛苦了，指著閻森的鼻子說道。

“好意思說我？”

“你好！”

“是誰在劇院那里對那女人發了誓啊？”

“戴云兒，她給你喝了什么迷魂湯了？能把你迷成這樣？”

“還圣體，我看你是廢體！”

“你們兩個夠了！”

戴面具的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制止了二人。

“先想想怎么出去吧，被灼燒的感覺很棒嗎？白癡！”

“出去？”

“很容易吧？”

“把他吞了不就完事了嗎？”

說著，閻森還調動了兩根觸手，將沐笙從地上拉了起來，然后，又是三根觸手伸出，和先前的兩根一起纏住了沐笙的頭部和四肢，大有五觸手分尸的意思。

而另外兩張臉只是默默地看著閻森的所作所為，沒有出手的意思。

扯了扯，沒扯動，又加大力度扯了扯，還是沒反應。

無奈，閻森放開了沐笙。

“你早就知道是吧？”

沒錯，閻森說的是你，不是你們兩個。

面具臉瞥了一眼閻森。

“你見過自己殺自己的？”

“……”

閻森：蠢了。好嘛，黑歷史，洗不掉的。

“那怎么辦？”

“白癡！找到自己的本心，不要動搖，剩下的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