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嗯,沒有,嗯……”媚娘此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著說,怕直接說出來她根本承受不住!
“嗯?胡姐姐這是怎么了?一時沒找到也沒關系,該來的總會來。你是不是餓了,我叫人給你上點飯菜,先吃點我們再聊。”玉兒還是以往的善解人意。
“唉,不是,我不餓,不用麻煩了。你說得對,該來的總會來。”完了這句話,她就把自己打聽到的事,全部告訴了玉兒……
玉兒先是愣住了好久,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然后兩眼呆滯地望著媚娘,站起身邊往后退,嘴里邊念叨著:什么,這,這不可能吧!他怎么,他怎么能一聲不吭,什么也沒給我說,就跑去要結婚了呢?
玉兒神色逐漸慌張,邊說眼淚邊涌了出來。雖然她最嘴上說不可能,但是心里多少都有預感了。最后失落地說:這不對啊,就算我身份低賤,就算他不喜歡我了,就算他要娶別人,那是不是至少跟我說一聲吧?為什么要一直瞞著我呢?難道玉兒的一片真心,都不值得他最后對我再說一句真話嗎?啊,我的胡姐姐!你說,是不是呢……這,這怎么回事!
此時的玉兒,已經心力交瘁得泣不成聲了。站在一旁的媚娘一直安慰著說:玉兒,玉兒別哭了!這種臭男人我見多了,有了更多的,就會嫌棄我們這些青樓女子。你千萬別為他傷心了,真的不值得!
“我們?姐姐你也是……”玉兒被這一句聽得有些懵。
“啊,我是說,你,你們,一著急說錯字了。那個……好了,玉兒,你要氣不過,姐姐明天就去幫你揍他一頓,給你好好出出氣,或者等他十五大婚那天,我去給他砸場子,怎樣?”一說起搗亂,媚娘似乎很拿手,挽起袖子插在腰間說。
“還是別這樣,姐姐。如果你真想幫玉兒,就勞煩姐姐再幫我一個忙,怎么樣?”玉兒含淚說道。
“你說。”
“請姐姐幫我帶封書信給他,我想約他明晚日落時分再見一面,不論如何,有始有終,總歸是好!”說完,就拿出紙筆寫下:尋陽橋下,匆匆一別,問君可安否。來日不多,往事依舊,可否了心愿?
裝好交給媚娘時,雙手遞上,彎腰行禮說道:他看了便會自知在哪里見。擺脫姐姐了!玉兒感激不盡!
媚娘看到這一幕,大聲說道:玉兒請放心,我一定送到,他要敢不來,姐姐我就是找人抬也把他給你抬來!
“謝姐姐!念在多年情分,我想他會來的。我就想聽他親口說一句。”說罷,媚娘囑咐玉兒好好休息,他現在就去送信。
小狐貍走后,神色漸衰的玉兒,讓侍女告訴吳媽媽他今晚很不舒服,不能接客了。便回房休息了,可是怎么也睡不早。躺在床上,外面隱約聽到的都是嬉戲喧鬧,可她的心似乎頃刻間變成了一塊大石頭,不斷地沉進湖底。
媚娘穿梭在人群中,四處搜尋著柳相臣。直到快到他家門前時,看到一位男子正在送別剛上馬車的一位小姐。
他扶著孫小姐的手說:“玉梅,你慢點,很快我們就能在一起了,你就不用來回跑了。”
“是的,柳公子,快請回吧。我先走了。”孫小姐微笑著告別,然后就走了。
等孫小姐走后,媚娘就氣呼呼地直接走過去,細細一看,果然是那晚她第一次跑到玉兒床下,起身時看到床上的那個男人。還是個俊俏公子哥,然后說道:公子就是柳相臣吧!
“嗯?是的,請問姑娘是?”柳相臣問道。
“這有你一封書信。”媚娘直接遞給他,他拆開一看:這是,玉兒的信嗎?
“她約你明晚日落時分見面,說地點你看了就自知。信我已送到,希望按時赴約,再見!”說完頭也不回地徑直走了。
到了第二晚,媚娘早已梳妝打扮好,看著日垂西山,走向了春宵樓東邊的尋陽橋下等待柳相臣。
日落時分,橋上變得人煙稀少,這時玉兒坐在橋邊的一棵大柳樹下,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內心很是復雜。她既想著盡快見到柳郎,以解相思之情,又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又該說些什么好呢。
一時間,竟坐著發起了呆……
日活西山之際,橋的對岸走過來一個年輕男子。沒錯,就是柳相臣。他望著河對面呆坐的玉兒,一時間走路步顯遲疑。
待他漫步到橋頂時,玉兒還沒回過神來。他望著橋下的玉兒,竟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等了片刻,他輕聲叫道:玉兒,玉兒……
幾聲過后,玉兒像是聽到了心中那個久違的呼喚。回過神,四處張望,抬起頭望見柳相臣,已經原地等候。
看著青山白褂,神清氣爽的夢中人,頃刻間她的淚水淹沒了雙眼。輕咬了下嘴唇,用顫抖的聲音說:你,還好嗎?
“我,還行。你呢,最近……”柳相臣欲語還遲地說。
這時書里的媚娘感到日落在即,有點不放心玉兒一個人去,便偷偷跑過去想看看她。在樓下和我閑聊得神明,突然感到了一股騷氣從背后溜走,他閉著眼睛都知道媚娘又溜出去了。對我說了一句:這家伙,又偷摸溜了。
然后神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問我:對了,昨天你說你爹給做木工活的那家公子叫什么?
我說道:我記得是叫柳公子,柳相臣吧。
“哦,柳相臣?你先忙,我出去一下。”說完就奔著東邊春宵樓方向去了。待他飛到尋陽橋邊找到媚娘時,她已經站在橋邊二樓涼亭里的尋陽臺上偷偷聽著兩人對話了。
玉兒不等他說完,便說道:“聽說,你要大婚了?”
“嗯,是……”
“怎么都沒差人通知我一聲,難道公子忘了往日輕歌慢酒,只為君舞的時光嗎,還有一直思念你的玉兒嗎?”
“這,家里準備得太突然,還沒,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柳相臣眼神閃躲,說到一半,好像自己也不好意思編下去了。
“聽說后天中秋就是你的吉日了,好歹我們相識一場,公子知會一聲,玉兒這賤姬的身份不敢登上桌面,至少也能為公子奉上一份新婚賀禮!可柳郎,又何必躲我多日呢?”玉兒含淚說道。
柳相臣聽了驚訝地說道:
“不,姑娘千萬別這么說自己,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我又能說什么呢……”
“是啊,門當戶對才是正統,你我不過萍水相逢,對吧?”玉兒死死盯著柳相臣,他竟一言不發,轉過頭去望向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