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夏秋寒認為控制小丸子的就是起源，這很可能與小丸子是近幾年唯一覺醒的智能生命的有關。

但這里面有很多事情說不通，其中最關鍵的一點是，方舟裝置都是夏氏制造的，他們自己無法控制方舟世界不說，連里頭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這忒不合理了，林玖想象中的元宇宙虛擬世界可不是這樣的。

元宇宙這東西在他的前世炒作的相當火熱，不少人認為那就是人類的第二家園，但那東西說白了也不過是程序創造的世界，程序員哪能不知道這世界里發生了啥？

“小愛，難道虛擬世界也會發生災難？”

這就是林玖想不明白的另一個關鍵，按照夏秋寒的說法，起源因為痛苦才想要逃離方舟，在霧界入侵的當下，這不得不讓他懷疑，方舟世界難道也能被邪祟入侵？

“主人，您對虛擬世界的定義太過狹隘，如果這位夏女士所言為真，那么方舟世界可不是您理解的那種虛擬世界。”

“哈？不是虛擬的難道是真實的？夏氏創造了一個真實宇宙？這也太扯淡了吧！”

“主人，虛擬與真實重要嗎？您認為大夏所處的世界是真實的還是虛擬的？您覺得之前的ASM-1214世界是真實的還是虛擬的？”

“臥槽！！！”

林玖腦海中劃過電光，他突然想到了真理視界中那無盡的流光，還有那數據庫一般的存儲使用方式……

更關鍵的是，ASM-1214世界這個名字現在看起來也很奇怪，林玖瞬間就腦補好幾種可能，但每一種都細思恐極。

“主人，以大夏的科技水準，能夠創造出方舟世界確實匪夷所思，但是比起他們在超凡體系不完整的情況下，都能擁有這么多高階超凡者來說，也沒什么可驚訝的。”

“你說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所以說方舟世界真的可能正在被入侵？”

“不可能的主人，世界之源的孕育遠比您想象中的更加困難，即便符合所有條件，依然需要億萬年的時間來積累，方舟世界與這方世界的連接點尚存，就說明時空錨仍然有效，這方世界僅僅過去27年，方舟世界的時間流速即便再快，也不可能孕育出世界之源。而沒有世界之源的世界，不存在入侵價值。”

“……”

林玖人傻了，小愛一股腦吐出了一大堆新理論和新名詞，更奇葩的是他居然還真能聽得懂。

“你就說現在該怎么辦吧，我應該是進不去方舟世界的吧？”

“主人，通過特殊的方式，您可以進入方舟世界，但是小愛不但不建議您進去，更希望您直接毀掉方舟裝置，斷開兩個世界之間的連接！”

“這不可能，大夏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方舟可以是五方勢力之一啊！”

“主人，如今那個名為起源的智能生命已是世界之靈一般的存在，無論她是否愿意，方舟世界的特性都會朝著更適合智能生命生存的方向偏移，在那里人類意識大概率無法生存或極難生存，所以人類意識上傳方舟世界一開始就是個偽命題，方舟世界對大夏來說價值極其有限。”

“嘶，我怎么感覺到了陰謀的氣息，這是有人在搞事情啊。”

“這只是一方面主人，新世界的成長是個極其兇險的過程，起源又是個智能生命，在無盡的歲月里，沒人知道她都經歷了些什么，更沒人知道她已經成長到何種程度，如今她顯然是遇到了麻煩，若是在不經意間被她成功脫困并進入這方科技世界，那很可能會演化成不亞于霧界入侵的滅世災難。”

“草！我算是發現了，人類真特么脆弱，毀滅吧，有點累了。”

林玖蛋疼欲裂，按這尿性，即便沒有霧界入侵，大夏很可能也會因為智能危機而完蛋，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大過濾器？

“小愛，萬一起源依然是個好智能，那我們不是見死不救？”

“主人，確實存在這種可能性，但風險與回報不成正比。”

“話說，小愛你也是智能生命吧？你覺得這個起源水準如何？”

“主人，小愛明白您的意思，若是能讓小愛接管方舟裝置的所有的網絡端口，小愛可以嘗試聯系她，若她依然親近人類，小愛也可以指點指點她，但這會暴露小愛的存在，若主人執意要這么做，那您就要提前想好該怎么狡辯~（笑）”

“豁！指點指點可還行，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咱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開掛，無需狡辯！”

林玖輕松了，有解決辦法就好，顯然在小愛眼里，起源也是上不了臺面的，這系統的逼格越來越高了。

并不是他圣母病發作，非要冒風險去救一個智能生命，而是方舟裝置怎么可能是他說炸就炸的？

以他如今這根基不牢的聲望值，無論理由再多、再合理，大夏也不會同意將方舟裝置炸掉，那不但是大夏五方勢力之一，更是大夏認定了的后路，這里面早已投入了數不盡的資源。

就算最后經過爭論，大夏選擇聽從他的建議，將方舟裝置炸掉了，那也僅僅是防患于未然，會有無數人覺得即便不炸也可能不會有問題，這對他的聲望打擊絕對是巨大的。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林玖才不愿意去做，要不是智能危機真的很恐怖，他才不會管這破事。

以大夏如今的科技水準，若是爆發了智能危機，人類絕對活不過三天就要團滅，霧界與之相比，真的是個臭弟弟。

而且他沒打算現在就做這件事，起源都已經失聯五年了，想來再等幾個月問題也不大，那時他說不定都已經A+級了，到時候就算小愛暴露又如何，誰敢找他要解釋？

他與小愛的意念交流迅捷無比，水了一章實際上也就才幾個呼吸。

看著夏秋寒那副委屈模樣，林玖大致也能明白她的感受，她終歸是個剛成年的小姑娘罷了。

她的爺爺因為無法給智能生命提供家園郁郁而終；

她的爸爸因為無法解決起源的痛苦被折磨到發瘋；

如今起源長久失聯、人類退路斷絕這些重擔都壓在了她的身上，更別說還有家族內部傾軋，派系斗爭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沒發瘋已經不錯了。

鬼使神差的，林玖竟覺得有些心疼面前的女孩，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扭頭就走。

所有技術人員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老板如同木偶一般被人牽走了，只有淡淡的話語聲傳來：

“走了，這事兒我解決，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