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可不可

長公主從小生活在皇家，其中的風云詭譎自是很了解的，如今錦衣衛這么不客氣來請人，料想就沒有什么好事。

只希望蕭煜能遇事不慌逢兇化吉，順利的度過這一劫。

先前有裴清麗和趙妍落水一事，后頭還有太子忽然被錦衣衛帶走，長公主的這場花會也有些進行不下去。

眾家小姐也都很有眼色，瞧著今天氣氛不對，沒過多久，便紛紛都請辭離開了。

裴清歡裝樣子也要走，實際上卻悄悄躲在暗處，待眾人都離開之后又走了出來。

駙馬早注意到她的狀態，留心一直在等著，見她出來便詢問留下的原因。

“清歡可是有什么話要與公主說？”

裴清歡點點頭，但因四處還有不少仆婦奴婢，并沒有明說是因為什么。

“我想再見見郡主，不知怎么的，清歡第一眼見郡主便覺得與她很投緣，總想親近親近。”

“想見瑤兒啊，那好，讓人引你去吧。”說完，駙馬揮手招來兩個奴婢，在前頭為裴清歡領路。

鄭夢瑤的病體纏身，不能在外面吹太久的風，所以老早就回去了。

奴婢領著裴清歡鄭夢瑤的住處而去，在路上恰巧遇上同去的長公主。

“清歡，你這是？”

裴清歡與她說明來意，長公主敏銳的聽出她不止想見自己女兒那么簡單。

再思及之前兩人說過幾句關于女兒病情的事，長公主似乎明白了她真正的意圖，招呼著與她一起走。

二人來到鄭夢瑤住處，長公主很自然屏退四周的侍人，“清歡，有什么話盡可說便是。”

裴清歡看了一眼長公主身邊沒有離開的奴婢，想來她應該是自己人，便沒說什么，而開始講自己的推測。

“我有些懷疑，郡主根本就沒得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她這話一出，頓時震驚了屋子里的其它人，鄭夢瑤更是咳嗽兩聲，臉色蒼白的還帶著緊張。

長公主皺眉，似乎在思索，“下毒？”

“瑤兒的一應用度都有專人負責，吃飯穿衣都有試毒的，就連御醫開的藥，也要再找三位大夫重新看一遍方子。”

“若真是有人下毒……那這毒是從何而下的呢？”

她思前想后，總覺得想不通。

裴清歡認真聽著，最后等對方都說完，才說道：“不妨先將負責郡主膳食的人傳來看看，有時候不是毒，卻比下毒還厲害的很。”

下毒可以被測出來，但利用食物相生相克的道理用來害人，卻是讓人難以防范的。

她前世一直沒懷孕，開始懷疑是下毒，后便一直在研究食物的相克，雖然沒治好自己，但也頗有些心得的。

負責鄭夢瑤膳食的人很快被叫上來，裴清歡細細聽他說著，最后抓住重點，“郡主頗愛河鮮？”

“是的，但御醫囑咐服藥時不能用河鮮，便沒給郡主吃過。”

“河鮮……”她低聲念到，邊在腦海中過那些菜的名字和做法用料。

雖然她是裴家嫡長女，一直頗受寵愛，但在嫁給蕭恒之后，她為了討好對方學了不少東西，對膳食也很有研究。

“這些菜里是否都會放一味提鮮的調料？”

那人努力思考，還真想到一樣，“有的！那味調料似乎就是河鮮制作，但日常所用不多，應該沒什么影響吧？”

有些菜會放那味調料，但是某些菜又不會放，而且放的也不多，就那么一小點微不足道的量，會使人纏．綿病榻？

長公主覺得也不太可能，“還從未聽聞過，一味正常的調料能使人咳嗽不止。”

一旁鄭夢瑤看著幾人，也點頭表示應該不能，畢竟她是病人，對病的感受最真切。

裴清歡搖搖頭，然后解釋說到，“有些人對某些東西格外敏感，例如吃花生米，有的人吃兩斤都沒事，頂多就是漲肚。”

“可有些人只吃那么一粒，就會渾身起紅疹，還會有嘔吐頭暈的癥狀，當然，這樣的人只有極少數，但并不是沒有。”

長公主在一邊聽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瑤兒對那樣調料敏感，只要少吃一點，就會有很大的反應？”

“是的。”

裴清歡點頭。

“快去請御醫來，你去取那味調料。”

長公主安排好后，趕緊請裴清歡坐下，雖然還沒有確定鄭夢瑤的病就是唄調料引起的，但對方也給了她很大的幫助。

以前不確定鄭夢瑤是什么病，總治也不見氣色，甚至還漸漸變得嚴重，她這個做母親的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如今裴清歡說出來一個新的可以探查的方向，她自然要感謝的。

因為女兒的病，長公主特意求過皇上，讓一位御醫常駐在府上專門治病，如今御醫是隨叫隨到，沒過一會便來了。

那調料的也很快被送來，一起擺在鄭夢瑤的梳妝臺上，經眾人審視。

御醫先拿起調料觀察，后又聞氣味，嘗味道，甚至拿出銀針，以及其它試毒的物件，但卻沒測出任何異樣。

待一通搗騰下來，調料用去不少，別的倒沒看出來。

“這……長公主，微臣并未發現這其中有毒。”

御醫張開雙手，搖頭表示查不出。

裴清歡在一旁看得直搖頭，她本以為宮里來的御醫多有本事，如今瞧這位同外頭鄉間大夫也沒什么區別。

“我剛才說過，有些人對某樣東西格外敏感，一碰就會有反應，而不是所有的人，所以用常規手法是測不出的。”

“那……”御醫心里很不忿，覺得眼前裴清歡只是個未出閣的小姐，哪里懂這些，覺得她不過是信口胡鄒的。

但又礙于長公主在場，還對其頗為禮遇，他一時拿不準裴清歡的身份，才尊著她。

裴清歡倒是全然沒在意御醫的神情變化，而是用小勺挖出一點點調料，送到鄭夢瑤面前。

“想要測試很簡單，只需郡主服用一點，立刻便能知曉了。”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都開始搖頭。

尤其是長公主，“不可不可，怎能讓瑤兒來試呢，若這東西真對她有毒，那瑤兒的病豈不是會更嚴重。”

御醫也搖頭，“按照您的說法，郡主萬一嘗試后發生什么別的情況怎么辦，你有醫治的手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