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講信用的。所以第二天起床一洗完漱,就打開美顏相機拍了張自認為360°無死角美麗的照片發給了他。
一個小時后,他回復道:
“我不跟小學生談戀愛。”
看到這條消息后,我差點氣死在手機屏幕前,“我長得有那么幼稚嗎?”
他發了個“?”,問道,“那你多大?”
我剛想發“我初二了”,卻突然回想起以前姥姥總跟我念叨的“網友害人”事件,所以思量半天后還是說道:“我高二了。”
“真的假的?”他雖然表示強烈的置疑,但還好沒有追問下去。我長舒了一口氣。
下午閑了之后,我們又一起打起游戲來。最近我換了個男生的頭像,改了游戲里的性別,再配上本就行云流水的操作和節奏,很輕松地便讓涉世未深的妹子們給我發來好友申請。當然,loser并不知道我加妹子的事兒。但今兒就和loser,還有一個總叫我“小北”的妹子一起三排。loser還以為她是我好朋友呢。
“小北,我可以玩大喬(屬輔助位置)嘛?”她問道。
“當然可以。”看到“大喬”二字,我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玩這個英雄了,也不知道之前在大號上打的市級排名有沒有掉?
想著這些,我有點兒心不在焉,前期節奏就沒帶起來。我理了理思緒,改想該怎么穩定軍心,那個妹子卻開始對大家自責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玩得不好。”
loser玩的是虞姬,“確實。”
我無語了,他就不能給人家留點面子?可能這就是直男吧。“不怪你,是我菜了。”我趕忙安慰她。但她再沒說話了,這都怪loser。
這局還有個隊友,玩的是法師。隨著我后期慢慢發育起來,重新掌握好節奏配合loser殺了對面幾個措手不及之后,他對我說道:“元芳(我)哥哥你好帥啊!我想加你好友,可以嗎?”
我剛想答應,但突然想起了什么,“可以是可以,但你是什么系統的?”
“安卓。”
“那不行,”我有些遺憾,“我是iOS,加不了。”
“啊……”他也感到十分遺憾,但過了一會兒又說:“那你不要改名字,等我攢錢換了蘋果手機之后就加你!”
我愣住了。甚至…有點想哭。
這局游戲,最后自然是贏了。
游戲結束后,那個妹子就退了,從此我的好友列表里再沒看見過這個人。不過沒關系,就憑我的實力,妹子們還不排隊等著加我呢?
……
我和loser最近的日常,就是互相打探對方的真實情況。自上次的突然“清醒”之后,我幾乎沒告訴過他我的真實信息。但他告訴我的卻都是真的,比如說:
“我叫袁步津。”
“我19歲。”
“我現在是修高鐵的。干的是監控測量。”
“什么是監控測量?”我頭一次聽說這么個工作。
“說正式點你也不明白,就是用一種儀器去測隧道。發現有異常就要上報,上面就會要求停止施工,直到問題被解決為止。”
其實他解釋完我也想象不出來那是個什么工作。
“反正在工地干活,管他是領導還是工人,都得叫自己是’搬磚的‘。”他說這話的時候感覺很得意的樣子。
“那你現在,不念書了?”我問道。
“早就不念了,”他說,“我上完初中就下來干活了。”
我沒再說話。
“那你呢,你叫什么?”他問我。
我仔細且迅速地想了一下。我的QQ名叫北冥有魚,之前被起過“小北”這一外號,且我住在東北;我最喜歡的英雄是李元芳;再在中間隨便加一個字,“李依北。”
“這么巧?”他有些驚訝,“我小的時候還不叫現在這個名,我爺說我原先叫袁步南。但我有個不親的表姐,名字的最后一個字是‘楠’,重了,于是那些長輩就給我改成現在這個名了。”
“那…還真是巧啊。”我強顏歡笑,心想怎么隨便編個名都能碰上巧。
“那我也叫你小北,可以嗎?”他問我。
我嘆了口氣,那自然要答應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