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里。

蔣斯一腳踹在陳介的胸口，眸子狠厲，一把抓過他的領口，不可置信道：

“你說什么？”

陳介嘴角溢出鮮血，他卻半分不敢咳出聲，強咬著牙道：

“路氏……破產了。”

蔣斯瞇了瞇眼睛，扣住他的咽喉，眸光陰冷：

“陳介，你特么的昨晚干什么吃的？”

陳介低著眼簾，避過了他的話題，“……爺，歐九叔和盧老爺，還活著。”

蔣斯猛然加大了力道，低吼道：

“謝池沒把那兩個老不死的弄死？”

陳介臉色發白。

蔣斯忽然不陰不陽的大笑了起來，

“我記得，蘇鵲那丫頭是林管家的種，對么？”

他轉身松了手，留著陳介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蔣斯走了，他才從地上爬起來，手輕輕地放在腰間，摸了一把血。

他臉色猙獰，喃喃自語：

“楚名遠，這次你不弄死老子，老子遲早都要弄死你——”

“阿嚏！”

楚名遠揉了揉發酸的鼻尖，背后一陣陰涼。

他緊跟住蔣斯窩火的步伐，試探性地說：

“四爺，你看我們要不要趁現在謝池沒操硬家伙，直接……”

他比了一個開槍的手勢。

“我問你，你他娘的哪只眼睛看見過謝池用槍殺人？”

蔣斯踹了他一腳，正愁沒處撒氣。一巴掌就甩到了他臉上。

“你也穿的人模狗樣的怎么就不干人事兒呢？”

“是是是，”楚名遠努力賠笑著，諂媚地弓著腰，“四爺說得對，四爺打得好。”

蔣斯一臉陰森氣，走進了宴會廳。

正是獻禮賀壽之時。

林胥姚就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等他。蔣四爺一出現，她就親昵的拉住他的袖子，軟軟糯糯道：

“四爺，爺爺的生日宴，我們去給他老人家敬杯酒，好么？”

她對蔣斯最有手段，蔣斯也偏偏吃她這一套。

心口的火氣散了不少。

林胥姚乖巧的替他整理歪了的領結，輕聲道：

“今兒……是我不好，四爺可以原諒我么？”

“原諒？”

林胥姚滿眼殷切的望著他，可她越是這樣，蔣斯的心就越痛。

為什么……他眼前浮現卻總是愛穿紅裙子的她笑靨如花的模樣。

依依……

依依……

你到底憑什么讓我這么難受……

林胥姚忽然滿眶淚水，撲到他懷里，

“四爺，忘了路今依吧……她愛得是十九，是葉尹然，是你的好兄弟啊四爺……”

半晌。

“我知道。”

他沙啞的嗓音道。

蔣斯冷淡地推開她，不知看到了什么，神色驀然一冷，恢復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林胥姚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緊握拳頭，指甲深陷進了肉里而渾然不覺。

一臉陰翳。

路今依，你為什么連死都死不干凈？

她抬眼一看，蔣斯已入座。

……再小的波折，也絕不能讓別人發覺。

林胥姚追了上去。

呵，自成為蔣斯秘書的那一天起，她對他，還要什么尊嚴。

什么高貴優雅，不過都是裝給別人看的罷了。

林胥姚自離開那日起所做的一切，手上沾的血，連她自己都覺得惡心、齷齪。

可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至少，她錦衣玉食，活得光鮮亮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