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沢醒的很早,迅速的洗完漱,他拿出新領(lǐng)的校服抖開,嘴角抽了抽,他拿起一旁的包裝袋,上面有醒目黑色記號筆寫的衣服尺碼。
150。
陸沢把校服重新裝了回去,努力想了想,想起了這校服是姜散遞給他的,瞬間明白被耍了,陸沢立馬把校服裝進(jìn)書包,手里的提著書包出房間門,剛走到樓梯拐角處,就看到了端著粥出來的亓嵐,陸沢愣了愣,亓嵐也看到了他,笑著說:“收拾好啦?來吃飯吧。”
陸沢繼續(xù)下完樓梯,把書包扔在沙發(fā)上,想去幫亓嵐拿碗筷,亓嵐連忙對他搖手,“不用不用,你去餐桌那等著吧,這沒什么要幫忙的。”
陸沢走回餐桌前,拿出手機看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八點老地方見。
陸沢有點疑惑,剛想想要問對方是誰,亓嵐給他盛了一碗粥推到他桌前,小心翼翼地問:“小沢,今天放學(xué)有空嗎?”
陸沢抬起頭,不明就里的點點頭。
“小沢,是這樣的,初初在學(xué)校那邊也不知道是惹了什么事,老師叫家長下午過去一趟,下午你爸那邊又急需幫手,所以……你可不可以去看看初初那邊情況啊?”亓嵐一邊給陸沢遞勺子一邊小聲的問。
陸沢接過勺子,點點頭,:“放學(xué)我會去的。”
亓嵐笑了笑,往陸沢盤子中放了一塊面包。
陸沢很快就吃完早餐,提著書包正打算出門,亓嵐連忙站起來,“小沢,我開車送你吧。”
陸沢走到玄關(guān)處換鞋,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輕聲說:“不用,我坐公交車。”
陸母很早就去世了,一年前亓嵐和亓初搬入陸家,成為家里一部分,亓嵐對陸沢很好,陸沢也并不反感她,但心里總有一種很莫名的情緒,很少和亓嵐交流。
——
陸沢剛到學(xué)校就看到站在校門口管學(xué)校風(fēng)紀(jì)的學(xué)生會。
他們手里拿著小本子,偶爾攔住經(jīng)過的學(xué)生。
其中一人看到了陸沢,喊了聲:“哎同學(xué),你校服呢?”
陸沢又想起了那套150校服,不輕不重的說:“新來的,沒領(lǐng)校服。”
有個拿本子的人,抬頭看了看他,又低頭拿起筆,:“我記得昨天就看到過你了,怎么還沒拿校服?叫什么?幾年級幾班的?”
陸沢覺得有點不耐煩了,背后傳來了細(xì)小輕柔的聲音:
“學(xué)長,他是我們班的新同學(xué),昨天太忙了,老師忘帶他去拿校服了。”
陸沢回頭看了看,是個個子不高,皮膚雪白,圓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小心翼翼的看著陸沢。
有個人認(rèn)出了這個小女生,笑了笑,“原來是和安淮一個班的啊,進(jìn)去吧。”
折騰半天終于可以進(jìn)去了,陸沢吐了口氣,轉(zhuǎn)身對安淮說:“謝謝。”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安淮看著身形高挑的少年迎著日出離去的背影,臉微微泛紅,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沒關(guān)系。”
——
陸沢一進(jìn)教室就看到了坐在第四組最后一排靠窗的穿著校服的姜散在和前排同學(xué)聊天,陸沢的火氣一下子又竄上來了,大步走到座位,拿出書包里的小碼校服丟到姜散桌前,不重不輕的說:“把你穿著的脫下來,這才是你的。”
姜散笑得更開心了,拿起扔過來校服看了看,“我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穿這不合適吧。”
陸沢冷笑聲,“我穿就合適了?”
姜散打量了一下陸沢身高,笑著說:“也不一定不合適。”
陸沢按了按額頭。
真是忍不了!
陸沢一把揪住姜散的校服,開始拉拉鏈,“脫下來,誰都別想穿。”
姜散立馬拉緊衣服,連聲說:“哎哎哎,給你重拿還不行嗎?”
陸沢馬上放開了手,理了理自己的白T恤,“去。”
姜散給他遞了一塊表,“現(xiàn)在?馬上上早自習(xí)了。”
陸沢也不看表,把它推回姜散桌前,“你,一米八的——大個子,幾秒的事。”他還特意清晰的將“一米八”讀重。
“……”
真是造孽。
姜散二話不說拿起桌上150校服往教室外走,陸沢滿意的靠在椅背上,拿出新教材開始翻看。
6:40。
常憶文走進(jìn)教室,拿起講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這有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聽了你們應(yīng)該都會挺驚喜的。”
全班同學(xué)都齊刷刷的抬起頭來,幾十雙眼睛的目光都投向了常憶文。
常憶文笑得很開心,“看你們都很熱情,我就不賣關(guān)子,明天學(xué)校會組織一場月考,都準(zhǔn)備準(zhǔn)備哈。”
話音剛落,底下就傳來了一聲聲的哀嚎,有人忍不住問了句,“老師啊,以前月考不是都要提前通知的嗎?”
常憶文又笑了笑,放緩了語氣,“這不是提前說了嘛。”
好像還真提前說了……
常憶文正了正臉色,拍了兩下手,“好了好了,這消息我也是才收到了,水到渠成,好好學(xué)啊,我出去走走。”她拿起桌上杯子,像是沒聽到底下的學(xué)生抱怨一樣,滿臉笑意的走向教室門口,姜散恰好慢悠悠的走到教室門口。
……
四目相對,常憶文的笑容僵了僵,“姜散同學(xué)這是去干什么了?連早自習(xí)時間都忘了。”
姜散晃了晃手里的校服,“老師我還真去干正事了,我去為人民服務(wù)了。”說完還往陸沢的方向看了一眼。
陸沢覺得有點丟人,把課本豎起來擋住臉。世上當(dāng)真有這種人?陸沢不禁懷疑。
常憶文嘆了口氣,揮了揮手,“進(jìn)去吧,明天月考,是新生更應(yīng)該好好準(zhǔn)備。”
姜散微微點頭,小跑回到座位,把校服丟在陸沢身上,回到座位,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
陸沢側(cè)過頭,對他禮貌性笑笑,“謝謝,記得考第一。”
“……”姜散不動聲色的拿出教材,調(diào)整好狀態(tài),也笑著說:“那希望你能得第二哦。”
很好。
陸沢的勝負(fù)欲已經(jīng)被激發(fā)了,也開始投身進(jìn)入教材,在心里慶幸,還好課程進(jìn)度和原來學(xué)校相差不大。
剛低頭看了幾個公式,旁邊的桌子就被敲了敲,陸沢抬頭,看到了站在桌旁的女生,他覺得有點眼熟,突然想起早上為自己解圍的小女生,問了聲,“安淮?”
安淮眼睛睜得很大,表情訥訥的,似乎是沒想到他會記得自己的名字,愣了一會兒,才慌忙回答,“啊,我是來提醒你……你和姜散同學(xué)的。”安淮害怕他沒耐心聽,馬上加快語速,“因為考場是按照成績排的,你們是后來的,所以你們在最后一個考場,應(yīng)該是在十二班。”
陸沢聽完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姜散也剛好抬起頭,彎眸笑笑,“你可以慢點說啊,陸沢吃不吃人我不知道,不過你放心,我不吃人。”
安淮的臉?biāo)查g紅了,連忙說,“好,下次會慢的。不用謝,我是班長,這是應(yīng)該了。”說完馬上轉(zhuǎn)身走回座位,像是多待一秒都會發(fā)現(xiàn)端倪。
——
下午放學(xué)陸沢出校門走到后街去買字帖,剛付完賬就想起了答應(yīng)亓嵐的事,大步跑向公交車站臺,二路公交車恰好到站,陸沢幾步垮了上去,投了一塊紙幣,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張總是帶笑又很欠揍的臉。
……
“陸沢啊,來一起扶啊。”姜散往旁邊挪了一下,為陸沢讓出一個扶桿。
陸沢不理睬他,走過來穩(wěn)穩(wěn)扶著桿,開始低頭玩手機。
姜散也不介意,又問:“你家也是坐這路公交車?”
陸沢頭也不抬的問答:“不是,去接我妹。”
“正好順路,我和你一起去。”
“……”
到了小學(xué)附近,兩人都下了車,往小學(xué)走,姜散隨口問道:“你妹幾年級幾班的?”
幾班的?陸沢在心里暗暗的罵了聲。
居然忘記問幾班的了!!什么都不知道來見什么老師!
姜散看到他的表情,像是嘲笑般問:“你不會都不知道吧?”
陸沢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著姜散,“我只知道是五年級。你去問問。”
姜散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問?問誰?問什么?”
陸沢面無表情的指著教學(xué)樓二樓,“逮著人就問。”
姜散有點無語了,“我怎么問?問別人認(rèn)識你妹嗎。這種事你怎么不去干?”
兩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停推責(zé)任。
陸沢看了一眼四周,“因為你比較帥。”
姜散剛要說話,一個小女孩就跑了過來,看著陸沢,輕聲喊了聲“哥”,可能是跑的太急的緣故,她的聲線有點不穩(wěn),“老師在辦公室等你。”
陸沢輕輕點點頭,:“你帶路吧。”
亓初有點明白陸沢為什么這么晚才來了,試探性問:“哥哥是不知道我是哪個班才耽誤了時間嗎?我是五(2)班的。”
陸沢有些尷尬的咳了聲,旁邊的姜散反而笑出了聲,“小妹妹啊,不是你哥不認(rèn)路,是你哥走得慢而已。”
亓初輕輕“嗯”了聲,往前帶路。
到辦公室門口,亓初敲了敲門,“老師,我哥來了。”
年輕的女老師正在和一位家長談話,抬頭看到亓初和陸沢,笑著站起來,“快進(jìn)來吧。”
老師倒了杯水放在對面桌上,“亓初哥哥是吧?坐吧。”
陸沢微微點頭,坐在了老師對面,“讓老師久等了。”亓初乖乖站在陸沢旁邊,低著頭。
老師笑笑:“沒事。”隨后又看了一眼旁邊中年女人以及她身邊的小女孩,“事情是這樣的,亓初和周妍妍可能有點小矛盾,亓初不小心推了周妍妍,讓周妍妍的手肘撞到了桌子上,刮傷了。”
陸沢抬頭看了看斜對面的小女孩,她的右手肘處包著白色的紗布,看不清傷勢的輕重,眼中還有淚水在打轉(zhuǎn)。
小女孩旁邊的女人打斷了老師的話,“不小心?我看就不一定了,我家妍妍說,亓初剛來沒幾天,就仗著學(xué)習(xí)好,在班里橫行霸道,老師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次欺到我家妍妍身上來了,我覺得啊,這孩子不能單看成績,有些孩子就是沒教養(yǎng),性格古怪得很。”說完還往亓初的方向瞟了一眼。
亓初的頭低得更低了,雙手緊緊握著校服衣擺,周妍妍的媽媽還在不依不饒的說著,陸沢輕輕嘆了口氣,微微側(cè)頭,拍了拍亓初的背,低聲說:“去外面找姜散哥,這里交給我。”
亓初抬頭望了望他,點點頭,小跑著出去。
周妍妍媽媽也剛好停下來喝水,陸沢看著亓初走出了門,便轉(zhuǎn)過頭來問:“老師,可以告訴我,她們到底發(fā)生什么沖突嗎?”
老師尷尬笑笑,“這個我也不清楚,問了她們兩個,也問了周圍同學(xué),沒一個說出具體沖突。”
陸沢微微點頭,“也就是說,沒什么證據(jù),然后就一口咬定是我妹妹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