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程宥白，程宥白正在做題，頭也沒抬，半點對她們談話的興趣都沒有。

梁麗看了一眼墻上的鐘，還有三分鐘就要上課了，她咬咬牙，終于問出來了：“那個……我想和你換個位置好嗎？”

喬安然一怔，下意識看了一眼程宥白，心下了然。

梁麗繼續道：“我感覺，你也不是很喜歡這個位置，對吧？”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喬安然，手指有意無意地摸到了桌上貼著的“三八線”。

喬安然略想了想，梁麗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想拒絕，又急忙補道：“如果你不想讓我們班同學誤會的話還是和我換個位置吧，我的成績比程宥白差不了多少，我們互相學習進步空間比較大。”

她過于急切，說話也咬字不清，喬安然心里想的是——就這樣的普通話水平，為什么周一升旗講話讓她來？

聽到自己的名字的程宥白終于抬頭了，他放下手里的筆，看著梁麗：“響鈴了，還不回位置嗎？”

他是班長，說這話是應該，但此時此刻說出來，更像是在說“你吵到我了，還不走？”

梁麗愣了愣，咬著下唇看向喬安然，目光帶著殷切。

聽完程宥白剛剛一句話的喬安然嘴角抽了抽，不忍地看了一眼梁麗，何苦呢這是，正主的態度都擺出來了。

再不忍，刀上撒鹽的事情她也是樂于干的，誰讓傻妹妹說話不討喜呢？

喬安然托腮看著她，做作地嘆了口氣，聲音柔柔的：“怎么辦呢，我成績雖然沒有他好，但我長得比他好啊，我們坐在一起他越來越自慚形穢，這也是一種激勵啊，程同學會越來越好看，進步空間大。”

她笑得意味深長，一雙好看的眼睛里盡是戲謔，那支藍色的水筆在她指尖轉出花來，梁麗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話得罪人了。

周圍同學的目光都往這邊投放過來，梁麗的臉上一熱，受不了這些奇怪的目光，轉身回自己位置了。

“除了長相沒有談資了嗎？”程宥白冷不丁冒出來一句。

果然應了那句“空有其表”。

第二道鈴聲正好響起來，掩蓋住了他這句話，但喬安然確定自己聽見了。

唐老師教室外面進來，那些放在他們身上的目光收回去了，除了個別還在看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可惜聽不見談話。

“你剛剛在跟我說話？”喬安然拿出數學書，她看過課表了，班主任就是這個唐老師，高一教她數學的唐老師。

程宥白翻開書頁，矢口否認：“沒有。”

喬安然氣笑了：“敢說不敢認？我說你一句道貌岸然不過分吧？”

程宥白眉頭微微皺起，糾正剛剛的話：“我只是否認跟你說話這個事實，除了長相沒有談資了嗎，這句話，不是跟你說的，這是一句肯定句。”

哈？肯定句？

是啊，就是肯定句啊，帶著輕蔑的語氣就這樣給人下了結論，哪怕明明這件事就是因他而起。

喬安然覺得自己要好好跟這個道貌岸然的偽紳士講講道理，她看了一眼他翻書的頁碼，跟著翻開，側過身子直視著他。

“梁麗來找的誰？”

氣勢很足，程宥白正眼看她，不置可否，那雙微帶嘲笑的眼神激怒了她，眼看她要發作了，程宥白才慢條斯理地道：“找的誰？”

喬安然被他一噎，氣勢滅個干凈，語氣捎帶著胡攪蠻纏：“可她來找我是因為你，她不就是喜歡你，想和你同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