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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母親的秘密

車窗外不斷流轉倒退的繞眼景象掠過眼前,池曦支著腦袋回想許孜琛言行不一的一幕幕。

嘴里正大光明的毒辣不饒人,行動上卻是偷摸著體貼入微的細心,到最后還不是陪她一起進了醫院,事事打著麻煩的借頭幫她。

真可愛,池曦想著,不由笑出了聲。

開著車的葉日陽聽見了,啟唇說道:“笑什么呢?臉不疼啊,不過一天沒見到把我給驚住了,回家別忘抹藥,女孩子家家,臉蛋最為重要。”

“知道了,哥。”

與他久違的相處令池曦的笑更加燦爛。

她望著認真開車的葉日陽,思緒不受控制的出神,想起了上世他崩潰憤恨的埋怨,情緒一時低落。

“怎么了這是,小曦你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別憋著跟哥說。”

葉日陽擔心的話語當即出口。

池曦聽了,再次笑容滿面。

她擺了擺手,極力說服葉日陽對她的擔憂。

黑色流暢的車子迅速的行駛在公路上,兩人時不時交談幾句,不需多時竟也到了家門口。

此刻的池曦想不到在他二人分開后,許孜琛就遇到了許勁魯。

當然,這是后話了。

她現在站在玄關,目送送她回來外帶囑咐一通后去公司忙務的葉日陽。

他本來就有工作,但還是為了她親自過來接送。

“小曦,餓不餓,用不用柳姨先給你做些吃食。”

廚房里準備食材的婦人出來,黝黑又布滿滄桑的臉上咧著慈祥的笑意。

池曦揚唇,禮貌的拒絕,“不用了柳姨,等爸媽回來一起吧。”

“哦!說到這可想起來了!”柳姨拍了拍大腿,“夫人去參加朋友的生日宴,先生要處理公司事務回不來。”

“知道了。”池曦重重嘆息道。

柳姨點頭,“小曦,能不能幫柳姨去夫人房間拿下換替的衣服?夫人不喜歡別人進她房間,平時都是夫人拿下來,現在夫人不在……”

“當然可以,柳姨說一聲的事。”池曦一口應下。

“行,等姨收拾完幫你按摩下臉,替你上上藥。”

“好。”她欣然應允,踏著步子上樓去了母親的房間。

當初葉誠云的原配去世不滿兩月,他便迫不及待的娶回了母親。

并非正大光明的邀請親朋好友舉辦婚禮,只是扯了個證而已。

母親看事透徹且顧及全面,知道輿論的力量有多么強大不可控,所以早早的便跟葉誠云商量了此事,說她不在乎舉辦與否,只要在一起什么都行。

所以他應了她的要求暫不舉行婚禮與她異常堅持的暫不同房。

在葉誠云眼里,安敏就是一個聰慧的處處為他著想的女人,他自然愿意縱容她,愛護她。

母親的房間也是他一手布置,當之無愧的低調奢華,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了母親。

池曦一時復雜的打量著陳設齊全的寬闊屋子,帶動腳步朝里去。

吸引眼球的是那掛在正中間郎才女貌的結婚照,以及零落的親密照是兩人私下拍攝的。

單單看去,就覺得恩愛甜蜜不已。

可重生的池曦看待,從心底升騰出不可忽視的諷刺感。

如果真的相愛,母親又何必大費周章搞死葉誠云,導致最后鋃鐺入獄呢?

這其中曲折池曦暫且不知。

她垂下視線,不再去看那一張張美好合照。

吐了口氣,池曦徑直走到床頭柜邊,拿起上頭疊起的衣物,目光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了最底層那個上了鎖的抽屜。

當即,一股無法抑制的念頭叫囂著池曦,占據了她的腦海,告訴她這個里面一定有一切的答案。

不知覺的蹲下身子,托起這把小金鎖來回翻看。

母親以前也喜歡鎖屬于自己的東西,常常把鑰匙放在洗浴室旁放物的柜子里,用掛鉤懸著。

這是母親的習慣。

想到此處,池曦眸子一動,身子已然做出動作,轉身進了洗浴室。

在門后看到了半高大的兩屜物品柜。

池曦不做猶豫的打開上面一屜,伸手摸去空無一物,緊接著摸上下屜,不出所望,果然在角里掛著。

一把拿下,池曦瞧著手心里的小巧攥了攥,立刻起身至床頭柜前,插入扭轉不過須臾,小鎖應聲而開。

她迫不及待的打開抽屜,首先看到的便是裝滿一沓子厚實紙張的牛皮袋。

“董寶梨。”她念道,看著牛皮紙正面寫的三個大字,皺了皺眉。

伸手繞開盤扣,將里面的紙張抽了出來。

一張張關于葉家人的詳細資料展現在池曦眼里,叫她震驚,無聲告訴她母親蓄謀已久。

池曦來回翻看,唯獨葉誠云與董寶梨的資料少之又少。

她不由沉眸,抽出董寶梨僅有的兩頁資料,LI LI 酒吧員,與葉誠云屬于商業聯姻,夫妻相敬如賓,不曾逾越。

LILI酒吧!

池曦留心,畢竟葉誠云厭惡的態度擺在那兒。

董氏萬貫家財,竟任董寶梨落魄到去酒吧打工,可見她有多么不得寵。

池曦接著讀閱。

董家與其女兒董寶梨關系不和。

這一事實的曝光還是池曦無意間從網上讀來的,當時她并不相信,畢竟多少年來董家對外的形象一直是和藹溫馨的四口之家呢,結果是裝樣子而已。

“董寶梨…私生女……”池曦瞇了瞇眼,怪不得,原來不是董夫人親生的。

董家千金抑郁自殺,幾個加粗的印刷體令池曦頓住。

里面的內容皆是各路人對董寶梨的惡意猜測或惋惜牢騷。

她記得董寶梨死亡原因是食用過多安眠藥未能及時就醫,三天后才被人們發現。

因為董寶梨一直有自殺傾向,曾多次自殺未果,并沒有什么值得深度揣測的線索。

她輕撫過‘董寶梨’,心情不已沉重。

對于這個溫婉的女人,她相處不多,卻也知道是個大好人。

仔細將一沓子各色資料看完,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但她在最后發現了一張笑靨如花的合照,上面有著三個青春靚麗的年少男女,穿著藍白兩色的校服笑得肆意又活力滿滿,分別是董寶梨,安敏和葉誠云。

他們曾經是同校同學,這令池曦的思緒不得不偏向了情感糾紛。

池曦抿唇,瞥向抽屜,瞧見一角被壓在底部的黑皮筆記本。

登時,她伸手拿了出來,是母親的記事本。

她一時頓了頓,些許遲疑的掀開,前面一半本子都是幾年來日常牢騷吐槽以及大小事務。

池曦繼續翻閱,直到后面,內容煥然不同。

吸引池曦的,是母親目的性顯著的一段敘述。

[……葉誠云一切的需求愛好我都可以滿足,就像高中時我滿足他的一切需求一樣,如今他像是可望不可及,但我了解他,他一定會再次需要我,深到不可自拔……]

句句里顯而易見的故事感一看便知,告訴池曦兩人以前曾有過感情存在。

他們背后隱藏的故事會不會跟母親要害他有關?

池曦如此想到,手下動作不停,輕捻翻頁。

突然一聲“砰”的踹門聲乍響,令她未完全落在本上的目光射向了身后。

瞬間瞳孔震縮,一陣心悸。

母親臉色平靜的嚇人,如同陰冷天氣下風雨將來的暴驟前兆。

攤在床上的資料顯而易見,還有她手上打開的筆記本和停滯著半掀不掀的一頁,都昭示著她干了什么。

這情景否認就是無力掙扎。

“媽,對不起,我擅自扒了你的東西。”

池曦合上筆記本,控制著自己微顫的手,表面平淡的收拾著一堆資料,整齊的放進了抽屜里,并上了鎖。

自始至終,安敏都沒打斷她的任何動作,只是用一雙淬了毒的戾眸盯著她。

那目光令池曦心驚,卻又不得不裝作一副淡然面孔,認真的道歉。

“媽,鑰匙。”她低頭遞去。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池曦感覺異常漫長,無人接過,安靜如斯。

當安敏火急火燎趕回來時,印入眼簾的一幕令她的心跌入了谷底,隨之涌起澎湃怒海。

對于池曦,在她看來就是個吃里扒外的家伙!

“為什么進媽媽房間!”安敏聲音壓抑,語氣里夾雜著怒意不可忽視。

“我來拿換洗衣物,有些好奇所以就擅自做了決定,是我的錯。”

池曦如實相告。

安敏冷呵幾聲,猛地掄起的手臂帶著狠辣的下降趨勢,如愿的落在了池曦傷痕累累的臉上,令她直接跌坐在地。

雖然猝不及防,但在意料之中。

池曦清楚母親不可能輕易饒得過她。

手心里緊攥著鑰匙,不至于讓它順著母親的力道飛出去。

“池曦!你太讓我失望了!媽媽希望你可以乖乖聽話!可結果呢?你是想干嘛!”

安敏彎腰狠狠推偏了她的腦袋,陰森怒眸盯著她道:“媽媽不想對你動粗,趕緊滾出去,別礙我的眼!”

一頓呵斥無比暴躁。

池曦有理由相信再待下去她的臉會更慘。

她扶地起身,放下鑰匙利索離去,動作迅速的毫不拖泥帶水。

出了房間,密密麻麻的痛開始復蘇,陣陣襲來,池曦已經習慣了。

她冷著臉偏頭看向走廊盡頭閃著紅光的攝像頭苦澀輕笑,下樓回了房間。

面無表情的拿起藥膏涂抹著自己負傷愈發嚴重的臉。

家里有監控,本回不來的安敏突然出現是怕她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吧。

池曦攥緊拳頭,仰面沉沉的吐息著。

母親跟葉誠云到底有什么緣故?

不管怎樣,那個秘密絕對牽扯最后的結局,會不會再次重蹈覆轍呢?

她不由得想了許多,一瞬間感覺無能為力,卻又在下秒凝神,不留情面的趕走了這頹廢危險的想法。

她之所以想要重生,不都是為了母親嗎?

池曦透過窗口眺望夜空,相比昨晚,難得繁星密布熠熠生輝。

它們一個個的聚集在月亮周圍,輕柔月色照射著大地,映著底下這間光線亮堂的別墅。

池曦望著夜景,心中郁結。

安敏握緊鑰匙,打開抽屜。

氣到顫抖的手粗暴地抓起紙袋,發瘋一般胡亂甩著,一張張紙張飄落的到處都是,遍布安敏周圍。

此時,她眼眶通紅里面滿是恨意,保養精致的面龐癲狂駭人。

她冷呵一聲,突然卸了繃緊的身子一下子佝僂著。

她環顧這間奢侈房間,笑得諷刺,輕輕拿出筆記攤開,席地而坐。

越是看,安敏越是恨。

她辛苦營造的一切,艱難踏出的勝利道路,誰都不可以阻止,誰都是她路上的墊腳石。

池曦的存在,含沙射影的便是警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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