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煙放棄語氣，慢慢給她順毛，“那我陪你好不好，一直陪著你，永遠不離開，要是有人欺負你，我們一起對付他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她的聲音有著連自己都沒發現的顫意。

這樣的他，她從來沒見過，她開始回想自己從哪里開始說錯了，難道從坐在這里的那一刻開始，她就都說錯了？

“要是輸了，你陪我一起死。”跡寒看著她。

“好。”江泊煙干脆地回答，手上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到面前這個男人的身上。

跡寒看到了她眼睛里的堅定，明白她的確想走，但是也的確愿意陪著他一起死。

跡寒微微低頭，把腦袋放在合適的位置，讓她的手每一寸都貼著他的臉。

她的手軟軟的，連著他的心也一起軟下去了。

跡寒閉上眼，回避她的視線，毅然地道:“走吧，離開這兒。”

“跡寒。”江泊煙緊皺著眉頭，“我要一個你真心地答案，一定要發自內心，我不會逼你，你也不要逼自己。”

這樣的他，她實在是猜不透。

她就算再聰明，也不能讀懂他的每一種心情。

“我讓你離開。”

跡寒低沉著聲音說道，一只手緊緊捏成拳頭，掌心的血肉已經模糊，鮮血一滴滴滑落。

可他完全沒有感受到疼痛，用自己的臉蹭著江泊煙的手心，說道:“明顯會輸的事情，我不會去冒那個險，而且你去了南部，可以繼續完成你的計劃，重建業島，我也不用喪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可以死死壓住跡燃。”

“那你盯著我說，和我對視，跡寒。”

江泊煙心里有些不舒服。

可是跡寒閉著眼，沒有打算睜開的意思。

“跡寒。”江泊煙逼問他，“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最終的答案，一旦說了，你不要后悔。”

會后悔嗎？應該不會的吧。

他不能讓江泊煙留在他這樣一個瘋子身邊，如果真的失去理智，可能他第一個殺掉的人就是她。

江泊煙慢慢睜開了眼，眼神晦暗不明，盯著她道，“江泊煙，我要你離開京都。”

一字一句，清楚地傳入了跡寒的耳朵里。

江泊煙緊盯著他的眼，不漏過一點情緒，看到他真的沒有后悔的神色。

看來，他的確是想讓他走的，剛才的情緒，只能說是舍不得吧。

跡寒只能接受把自己的東西牢牢掌握在手心，若她去到南部，其實也并不是脫離了他的手心。

這樣想著，江泊煙的眼睛里發出了光，看向跡寒，“跡寒，你要明白，我現在離開只是一時的，并非永遠分離，這就好比……異地戀，我們就算不在一起，但也可以打電話，打視頻。”

“……”

“我現在的實力真的太弱小了，不僅不能帶給你助力，還會給你造成麻煩，并不能真正意義上地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江泊煙凝視著他，這番話說的極為認真，“你在給我一點時間，等我變得強大，我就回來找你，那個時候，沒人能把我趕走，你也不可以。”

“……”

跡寒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也沒有打算說話的意思。

肖宏毅說的沒錯，只有放手讓江泊煙實現她的信仰，她才會蛻變成真正的江泊煙，才能放下一切，只愛他，只關心他，她自己也是這般想。

可他們都沒料到，他可能等不到那一天。

“跡寒，你回答我。”

江泊煙輕聲喚著他，他又陷入沉默，這讓江泊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說錯了。

她今天很慌，比才去到業島時還要慌。

跡寒捏住她的下巴，低聲回應道:“不準喜歡上別的男人。”

江泊煙笑了笑，“那是可能的，我看臉，整個Z國，沒人能帥的過你，所以你就放心吧。”

難道跡寒一直在擔心的就是這件事？

她安撫著他，跡寒眼中的紅慢慢褪去，點頭道:“吃飯吧。”

“不行，先把你的手包扎好。”江泊煙看著他血肉模糊的手掌手，舉在眼前，“好疼。”

本來身上的傷就足夠多了，他卻還讓自己手上。

真是……

到時候異地了，江泊煙覺得視頻電話什么的都不能少，要一直叮囑他，不然又把自己的身體給搞差。

吃完晚飯過后，兩個人沒有去洗漱休息，而是去到了大后天要表演死亡的地方。

夜幕降臨，這條路本就偏僻，沒有一點人聲。

跡寒率先從車上下來，牽著她的手走到一邊的坡上，走到最頂端的位置，所有的路況盡收眼底。

“大后天，我把你交給杭明遠之后，你立刻奪過槍逃跑，開著搶來的車上那條路，看到了嗎？”

江泊煙順著跡寒指的方向看過去，有些遠，只能看到那條路的一邊還有微弱的燈光，似乎是有工人在施工。

“你必須要把車子撞向那個突破，不能有一點差錯，到時候，車身率先著火，著火的的那一刻，你按下機關，車底會打開，然后落進那塊正在施工的地方逃走。”

這時候的江泊煙還沒有想到，她腦海中的暫別在跡寒的腦海里變成了訣別。

跡寒繼續給他講解，“車子會爆炸，所有的東西都會變成灰燼，財閥們都會派自己的手下過來盯著，會相信我確實已經死了。”

江泊煙接過跡寒的話，只有讓財閥們親眼看到這一幕，他們才能真的相信，江泊煙已經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了。

“骨灰的話，我會做另外安排。”

跡寒認真說道:“你現在只需要開始練車，以保證那一天你能夠分毫不差的把車開到那處逃脫空間的上方，并且你一定要在起火的那一瞬間逃，要是有一點耽擱，這場車禍，可能真的會帶走你的命。”

江泊煙有些愕然，“那你就不擔心我真的會出差錯嗎？”

他就這么相信她？一直金絲雀。

跡寒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是想讓我夸你？的確，你學車的時間并不久，但你的學習能力很強，幾乎是我見過最強的人，這點計算對你來說不是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