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跡寒，真的很需要陪伴。

“喵嗚…”

小鹿輕聲嗚咽著，粉嫩的小爪子在她的胸前撓，好像是聽懂了她的話，很不滿意她現在的態度。

“你不要怕跡寒，他就是面上看著很兇而已，其實人還是挺好的，而且你這么可愛，多在他面前賣賣萌，他肯定會很喜歡你的。”

江泊煙勸它。

小鹿還是繼續撓她。

江泊煙直接把它緊緊地抱在懷里，手掌自以為很重力氣地撓了它的腦袋幾下，“你要乖一點，不然我就一直撓你，讓你不舒服。”

小鹿在她的懷里不停地動著，慢慢的，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活躍，玩得很是開心。

在單向玻璃外的工作人員看著里面的這一幕，都有些心酸地對視嘆氣。

江泊煙就這樣靠在囚室的墻壁上靠了一夜，懷里的小鹿已經睡熟，她靜靜地看著虛空。

她本來以為死之前最會惦記的是沒能重建的業島，這可是她最大的愿望。

但是……

現在卻滿腦子都是跡寒。

以前的一幕幕，在她腦海里面像是電影一樣一幀幀地播放，讓她心里酸甜苦辣咸皆有。

手指時不時就拿起糖果，撕開包裝放進嘴里。

她的周圍很快就被一張張糖紙所包圍。

就這一夜，她把滿滿一大罐的糖果全吃完了。

……

第一縷陽光悄悄從東方爬出來，一點一點吞噬掉黑暗，照亮這個繁華卻又冰冷的城。

不算大的臥室里，封白茹抱著雙膝蜷坐在自己的床上，長發披散在自己的肩上，擋住自己的大半張臉，看起來無比憔悴。

臥室門沒有關，封媽媽就坐在沙發上，眼眶有些發紅，無奈地嘆著氣。

封白茹知道自己的母親為什么會嘆氣，她沒有想到自己養出來的女兒是這么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她現在所得的一切，一大半都是因為江泊煙，可轉頭就把她給出賣了。

封白茹不能否認，當時她真的很干脆地出賣了江泊煙。

自從那場騷亂之后，她被關在拘留所里，沒有人找她問話，也沒有人給她吃的喝的，也不能洗澡。

這一直這樣的狀態維持到昨天。

有人把她帶進一個小小的審訊室。

她不知道那是哪兒，肯定不在警局了，因為有人蒙著她的眼把她帶到了一個較遠的地方。

問話的人穿得很正式，西裝革履，從他們的字里行間可以讀出來，他們是官方的人。

“封同學，可以仔細和我們講講你和江泊煙是怎么認識的嗎？你對她是業島的逃犯這件事知情嗎？”

“封同學，我們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生待會兒給你做檢查，你知道的，也到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帶著傳染病，要是你被感染就不好了。”

“封同學，你為什么就是不說話呢？我能理解為你是在默認你和江泊煙有見不得人的勾當嗎？你根本就沒必要這么維護她，業島的人都漠視法律，漠視生命，她不僅隱瞞了身份，居然還殺了人。”

“那天在酒吧里發生的事情，監控攝像頭都記錄了下來，你也出現在了鏡頭里，但是，把你的責任摘除干凈對我們來說是輕而易舉。”

“江泊煙和普通的業島逃犯是不同的，就因為她胡亂編謅的一些話，讓百姓們劃分成了兩個陣營，這對我們國家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我們有更多的證據證明她說的話都是假的，或者檢舉她的人更多，咱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平息外界的分歧。”

“封同學，我記得你是單親家庭吧，母親操勞了一輩子，含辛茹苦地把你養大，你要是犯罪進去了，她可怎么辦？我聽說你母親在逆天社也擔任了職務，要是你的確沒什么可說的，那我就先問問她吧。”

“……”

那在審訊室里所有的問話她都記得無比清楚，自然也清晰記得自己干脆的回答，“你們不要動我的家人，要我檢舉江泊煙是嗎？好的，我承認她的那些罪，什么罪名都可以。”

沒過多久，她就被放出來了。

封白茹想起當時說那句話得場景，眼眶酸脹，她胡亂抹了兩下臉上的淚水，拿起放在床頭柜抽屜里的機票走出臥室。

封母坐在那里，無比懊悔，一個勁地扇自己巴掌，看到她走出臥室，立刻停下動作，“起得這么早呀，我給你做早餐。”

做父母的，誰忍心怪自己的孩子呢？還是后悔自己沒有教好。

“媽媽。”

封白茹走到封母身邊，直接跪了下來，然后把手中的機票遞給她。

“媽，今天中午就要行刑了，這是十點的機票，您現在趕快收拾收拾，然后拿著機票直接出國。”

封母沒有第一時間接過這張機票，錯愕地看著封白茹，“你，你這是要干嘛？”

“我當時在拘留所里面，要是什么都不說，或者沒說讓他們滿意的話，我是走不了的。”

封白茹跪在地上，無比懺悔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今天中午十二點行刑，到時候人肯定很多，我在他們面前澄清我是被刑訊逼供的，之前說的話都不作數，這樣子做的話，刑期肯定會延后，煙姐就不用死了。”

只是這樣子做，她會被那些人給抓回去，接下來會面對什么，她也不清楚。

“……”

封母看著她舉在空中的機票，一下子明白了所以的東西。

原本已經止住的淚水又開始嘩嘩往外流，她聲音極度哽咽，“傻孩子，原來你是這么想的。”

“我當初拼了命地考京都大學，考進去之后發現里面等級太森嚴了，我根本沒辦法再更進一步，是煙姐，給了我希望，讓我完成我的夢想，她還給你找到工作，不進如此，這套房子也是她當時幫我們付的首付，讓我慢慢還她就行了，當時比賽的時候，為了不讓我分心，她主動置身于死地，還好幸運活了下來。”

每一樁每一件，封白茹都記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