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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孤身歷險入魔域

“冥尊,看守桃都山界口的小仙說,昨日婉羅上仙前來拜訪閻羅,詢問過燭陰上神的事情。”

“冥尊,你說二月都來這兒這么長時間了怎么還是蔫蔫的?”

“冥尊,朱雀何時換羽毛呀,我想做一個赤色的毽子。”

“冥尊……”六華躺在巖石上,翹著二郎腿啃著桃子。

“六華。”

“冥尊是在叫我嗎?”六華驚喜地抬起頭看向黑黢黢地界口。

“安靜。”冥尊背對著界口,精致魅惑的桃花眼中染上幾分疏離。

六華失落地應了一聲,窩在巖石上自己獨自啃著桃子,身邊的朱雀和混沌守在界口兩邊,乖乖地趴在地上盯著六華看。

不一會兒,二月從石洞外走了進來,一看見六華身旁那兩只巨獸,一個踉蹌險些一頭摔到地上。

混沌與朱雀似是不滿外人的到來,紛紛站了起來,眼神兇狠地看向二月。

“六,六華,這這是何物?”二月坐在了地上,一邊捂著自己的嘴,一邊指著混沌,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六華將嘴里的桃子咽了下去,利索地跳下了巖石,一邊安撫兩只兇獸,一邊看向二月解釋道:“這是看守三層淵的老大混沌,老二朱雀。二月你不要怕,只要你對他們好,他們便不會傷害你。”

說著,六華親昵地將腦袋貼近混沌的臉,招呼著二月過去。

二月憂慮了再三,終是轉身離開了。

“冥尊,我去看看二月。”六華說完便朝洞口追了過去。

六華將二月送回了屋子,看著二月那張嚇得驚魂未定的小臉,六華只想笑。

“二月,你好歹是修過仙的,怎的比我膽子還小?”六華一屁股坐在了榻上,調侃道。

二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微嗔,“你竟會取笑我,你可知這混沌獸可是上古兇獸?原本我以為混沌早就隨上古諸神隕滅了,誰知這冥淵還藏著一只。還有那朱雀,這簡直太可怖了。六華,你老實告訴我,那三層淵里到底有什么?堂堂上古兇獸怎會甘愿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冥淵?”

六華看著一臉疑惑的二月,心虛地別過身子,笑道:“哈,哈哈,二月你竟會說笑,這三層淵能有什么。還不是因為那混沌和朱雀膽子小,怕出了冥淵便被天上的老神仙逮了做坐騎?你是知道的,天上的神仙極重顏面,像混沌和朱雀這種上古留下來的還不得被收拾?”

“是嗎?”二月眼底閃過一絲異色,走到六華的身前,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六華,你我是自小一同長大的情分,你該相信我的。”

六華眼神閃爍,咬了咬唇。

二月見她這般神色,心中也了解個七八分了,“那底下是冥淵之主吧。”她試探性地看向六華,見六華不回答,這才松開了手,眼神中藏著幾分不明的情緒。

六華見狀,自知瞞不住了,連忙上前道歉,“二月,我不是有意瞞你的,只是這關乎冥淵的安危。而且我也答應過冥尊,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冥尊醒了?”二月眼神微瞇。

六華一驚,連忙住了嘴。

“冥尊醒了。”二月肯定地看向六華。

六華眉頭微皺,一臉不明地看向二月,道:“冥淵之事與神界何干?二月,你為何如此激動在意冥尊之事?”

“沒,我只是氣不過你騙我而已。”說著,二月的臉上浮出淡淡的慍怒。

六華見二月生氣,立馬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二月,這件事能不能保密,千萬不要讓人知曉冥尊的事情。”

“哼!”二月甩開了六華的手,佯裝生氣地模樣上了床,悶上了被子。

六華見二月心情不好,在屋里坐了一會兒便去了三層淵。她一進三層淵,便跪在了結界口,朝冥尊磕了一個頭。

冥尊站在六華的身前,單手覆背看著六華。

“冥尊贖罪,六華沒有遵守對冥尊的約定,擅自將冥尊醒來之事告訴了二月,請冥尊責罰。”六華直起身子,看向黑蒙蒙地結界,面帶愧色。

冥尊清冷幽深的眸子看向跪在自己身下的六華,無絲毫波瀾,“起來。”

起來?六華雙瞳染上幾分詫異,“冥尊是原諒六華了?”

“孤不在意。”冥尊墨睫微動,黑如星辰的眸子在見著六華眼角處微垂的晶瑩時,閃過一絲錯愕。

“真的?”六華干凈白皙的小臉浮上一抹桃色,想再次確認。

直至夾雜著雷光的黑幕漩渦中再次傳來一聲嗯時,六華這才勾起唇角笑了起來,蹦蹦跳跳地坐在了巖石上為他講起了自己在蓬萊境時遇見的事情。

六華剛回屋子便在桌案上發現了二月留下的便簽,看完后急匆匆地離開冥淵去了煙渤臺。

誰知六華剛在煙渤臺落了腳,身后便跟來了婉羅上仙,她一見六華便出手打向六華。

“仙上這是作甚!”六華為了躲過婉羅地攻擊,摔在了地上。

婉羅一臉嫌惡地看向六華,抬腳便踩到了六華的手。

六華悶哼一聲,想要掙脫卻怎么也掙脫不開,只能任由婉羅壓斷自己的手骨。

“你與那二月果真是姐妹,你個比一個會勾引男人,說,燭陰上神到底在哪?!”

二月?六華疼地冷汗直流,還不忘問二月的下落,“你見到二月了?她在何處?你把她怎么了?”

婉羅冷哼一聲,抬腳便踹向六華的心口。

“噗——”六月胸口驟疼,嗓子內止不住地吐出一口鮮血。

六華忍著身體的劇痛,單手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堂堂一上仙,想動私刑殺了我不成?”六華看著垂在身側疼得無知覺的右手,心中惶恐。

“殺了你又怎樣?你不過是冥淵一微不足道的小小鬼仙,難不成閻羅還會為了你殺我不成?”婉羅一臉嘲諷地從腰間拔出雷骨鞭,空中一揚便朝六華打了過去。

雷骨鞭可召十方閃電,正當六華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眼前突然出來一道身影擋在了自己身前。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西王母那老太婆的閨女。”支有寒嘴角含笑,將手中的雷骨鞭一扯便將婉羅攬在了懷中,手不安分地捏了一把婉羅的腰。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調戲本上仙!”婉羅怫然而怒,拼命掙脫著支有寒禁錮自己的胳膊。

支有寒頓覺喧囂,一個側劈便將婉羅打暈了過去,隨后像扔垃圾一般將婉羅扔到了地上,轉身走向六華。

“小丫頭,好久不見。”支有寒邪肆一笑,俯身便將地上的六華撈了起來,飛向魔域。

因為身體過于疼痛,六華剛被支有寒抱起便疼暈了過去,等到再次醒來時,便已入魔域。

六華從未想過,一朝為情,蹉跎兩載,終不過是夢中花水中月……

兩年后,魔域。

“支有寒,你看這紅色的帳子好看不好看?”六華站在床帳前小心地撫摸著大紅色床帳上的鴛鴦紋路,滿眼欣喜。

支有寒身體微怔,看著六華蒼白的臉,轉身笑道:“俗是俗了些,不過本座喜歡。”隨即扯住六華的腰帶便將她拉入懷中,抵在了墻上。

六華解顏而笑,伏在支有寒的胸口,“那你到底有沒有喜歡我那么一點點?”

支有寒慢慢收起笑,眼底盡是陰翳,“那要看你的本事。”說著便將六華攔腰抱起摔在了床上。

因著六華身上的傷未愈,這一摔使得她后背的傷口裂開,她忍不住悶哼一聲。

“今天能不能休息一下?”六華的臉色并不好看。

支有寒冷笑一聲,俯下身來粗魯地扯開六華的前襟,玩味地挑起她的下巴,薄唇摩挲著她的嘴角,“看來,還是不夠乖。”

室內溫度逐漸升高,正當六華動情時,門突然傳來叩門聲,“主上,瘟魔大人帶回來一女子,請您過去一趟。”

支有寒突然停住手里的動作,扯起旁邊的外衫便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床榻。

“能不能,先不要走。”

正當支有寒準備打開門時,身后的六華不知什么時候從床上跑了下來,一臉地懇求。

支有寒甩開六華的手,未看六華一眼便離開了屋子。

隨后,侍女端著一盆熱水進了屋子。當看到六華赤著腳掛在肩頭的衣裳上浸出了血,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將六華從地上扶了起來。

“姑娘,該上藥了。”侍女聞歌小心地將六華攙扶到了床上,輕柔地將她的外衫褪下,解開滿是鮮血的繃帶,小心擦拭著傷口周遭的血。

聞歌看著六華身后那一道道舊傷未愈,新傷又起的斑駁后背,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在笑話我是不是?”六華苦笑道。

“奴婢不敢。”聞歌連忙跪到了地上。

六華無奈地搖了搖頭,無力的輕扶了她一下,“別動不動就跪著,你膝蓋,多疼啊。”六華將半褪的外衫拉起,趴在了床上,“你下去吧,我瞇會兒。”

“奴婢還未給姑娘上完藥,奴婢——”

“下去吧。”六華打斷聞歌的話,將頭轉向了里面。

聞歌見六華堅持如此,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同情地看了六華一眼便輕身退了出去。

六華再見支有寒的時候,已是三天之的夜宴上。

當聞歌送來一套緋色的長裙時,六華是歡喜的。這是支有寒第一次送她東西,也是第一次允許自己同他一起出席魔族的夜宴,可當她進入宴席后才發現,自己愛不釋手的衣裳竟是夜宴奉酒女婢的服飾,她也終于知道聞歌那糾結的眼神與欲言又止又是為了哪般。

但,這并不是最殘忍的。

哪怕早知自己不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但六華還是在看到他美人相伴時,失了態。

“你怎么這般不小心,還不快給主上跪下!”負責夜宴的女官一臉畏縮驚恐地扯著六華的裙襟,示意她同自己一道跪下。

六華未動,直直地看向主座之上只顧飲酒的支有寒,目色清涼。

美人瞥了一眼被六華不小心打濕的裙角,面色隨和,語氣柔媚酥骨道:“我本不是魔域之人,不跪也無妨。有寒,你就饒過這位妹妹吧。”說著一只纖細的柔荑攀上了他的胸口。

清且安?當六華看清支有寒懷中女子的容貌時,不禁有些吃驚。

“怎么,在冥淵就當得起婢女,在本座這兒就使喚不動你了?”支有寒斜靠在主座之上,邪魅不羈的臉上蕩出一層薄怒。

六華心口揪疼,往下首的坐席看了一眼,見瘟魔一臉苦悶地飲酒,心里便猜出個所以然了。

“自然。”六華訕笑一聲,轉身便走向瘟魔,拿起桌上的酒壺為其斟了一杯,遞給了瘟魔,低聲諷刺道:“瘟魔大人果真是對魔帝忠心耿耿,心上人茍芒上仙都舍得讓。”說罷,連忙起身站在大殿正中間朝支有寒的方向拘了一揖便轉身離去。

“站住!”魔域右使回川突然從座上站了起來,凝視著六華,“你方才為何用神族的拜禮?!”

六華側身望向回川,嘲弄一笑,“方才魔帝懷中的女子說過,非魔族,可不跪拜。況且,我亦非魔族之人。”

“既然非魔族,那便死!”說著,一道凌厲的掌風便朝六華打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支有寒倏然起身,移步至六華身前將回川攔住。正當回川要開口討要說法之時,支有寒反身便一掌打向六華的左肩,“魔族的女子,本座已經玩膩了。若是右使喜歡她,本座玩夠了便送你。”說罷,支有寒又朝六華胸口踹了一腳,噙著一抹不達眼底的笑意,一身凌厲地回到了主座之上,勾起清且安的唇便吻了下去。

回川見六華得了教訓,氣也消了大半,回到了座位上繼續飲酒。

看著大殿之上支有寒與別的女子調情,六華眼中的某些東西漸漸消散,她自嘲一笑,擦干嘴角的血便身形踉蹌地離開了大殿。

清且安窩在支有寒的懷里,看著六華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六華離開大殿之后并未直接回屋,而是來到了巖橋。魔域自上古之戰后便被盤古帆封印于地底,直至妖皇無支祁與戰神庚辰一戰后,盤古帆受損,這才使得盤古帆神印出現裂縫,魔陸續從地底蘇醒。而這巖橋之下的巖漿則直通地心,是魔族嚴懲叛徒的歸寂之地,但六華卻很喜歡這里。

因著魔域身處地底,不見日月,所以這里便是魔域最光亮之地。而這,與冥淵的巖池極為相像。每次六華來到這里,總會生出一分鄉愁與想念。

“姑娘。”聞歌一聽說夜宴上發生的事情,連忙出去接六華回來,她找了一圈,終于在巖橋這看見了六華。

六華伸出手感受著巖漿底部吹上來的熱風,“聞歌,你摸摸看,是不是很溫暖?”

聞歌輕喘著氣,一臉擔憂地看向六華,生怕她作出輕生之事。

六華看著她那張為自己擔憂的臉,不禁笑道:“放心吧,我膽子小,特別惜命。”說著便離開了巖橋往自己住處走。

六華一進屋子便瞧見之前自己掛在床架的紅色床帳,自我解嘲:“聞歌,幫我把這床帳收起來燒了,我去換身衣裳。”說著淡淡一笑,便鉆進了屏風后。

當六華沐浴完換上白色寢衣走出來的時候,床帳已經換成了先前的墨色,她咽下幾顆療傷的丹藥后便疲憊地鉆進了被窩。

正當她剛熄燈睡下后,房門突然打開,自己被一股蠻力扔下了床,因為左肩受過傷,所以這一摔將方才的睡意趕了個干凈。

“你若是想死,死遠點,別在這兒礙本座的眼。”支有寒抬手便將案上的蠟燭點亮。

突然的光亮刺了六華的眼睛,使得她微微皺起了眉頭,“主上這是何意?”

支有寒冷哼一聲,輕蔑地蹲下身來掐住了六華的脖子,譏笑道:“你若聽話,本座或可納了你。”

“納了?”六華啼笑一聲,心灰意冷地看向支有寒,抬手撫上他的臉,摩挲著曾經讓她癡迷的薄唇,淡淡道:“在我心中,我想要的感情是唯一,是全部。支有寒,你若不能給我全部,我寧愿不要。”

支有寒胸口一滯,詫異地看向六華,不自覺地松開了手。

這是六華第一次落淚,也是第一次這般冷淡地看著他向他討情。支有寒的眼睛一剎那的恍惚后,立即恢復了往日的清明,抬手便將六華甩到了地上,低聲說了句“癡心妄想。”便絕裾而去。

六華收起眼淚,從床底拿出包袱。

“妹妹。”

六華眉宇微皺,將行囊推回了床底,轉身看向一身青竹色紗裙的清且安。

果真是一對兒,找自己麻煩的時間都這般一致。六華拍了拍寢衣上的灰塵,隨意地坐在了床邊,聲音微冷:“清且安,說吧,來找我何事?”

清且安垂眸淡笑,身姿聘婷嫵媚地坐在了六華的跟前,聲音溫柔道:“初次見面,姐姐怎么這般對妹妹?莫不是因著前幾日姐姐去為且安盜仙丹而怨恨妹妹?”

“仙丹?”六華腦袋嗡的一聲,一陣空白。

清且安見六華這副神情,傲睨著六華,接著說:“且安本是蓬萊境一名小小的修士,因得主上賞識,故讓姐姐為妹妹取得仙丹修得仙身,這才得以仙身入魔域報答主上恩情。故,請受妹妹一拜。”說著便以盈盈之軀向六華欠了欠身。

“報恩?呵,看來魔帝玩弄人心的手段這般高明。看來,我也不是第一個。”六華神情微散,抬頭看向清且安,笑道:“妹妹不必多禮,畢竟,你是什么玩意兒,我心里清楚的恨。只是不知你那兮鸞師兄可知你夜伴郎身啊。”

清且安身形一頓,隨后晏然自若地沖六華笑了一下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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