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后,孟夫子帶著王裘幾人到達書院。
書院位于大瀝國東邊,是天下儒生夢寐以求的地方,從這里畢業的人,基本上都是國之棟梁。
相應的,招生條件非常的苛刻。
書院分為內外兩院,外院對凡俗開放,內院一直只在傳說之中。
孟夫子帶著幾人穿過書院外院,沿著一條滿是青苔的破舊石臺階,走上了荒涼破敗的書山。
在小道的盡頭,是一小塊風化嚴重的石堆砌成的小平臺,孤零零的,四周都是黝黑發青的石頭,一看就是被遺棄已久的地方。
孟夫子毫不在意,身后幾個小孩的疑惑,從石臺上徑直走向懸崖邊,一腳踏出,小孩子們都驚慌失色,甚至用手捂住雙眼,腦補了孟夫子摔下懸崖的畫面。
神跡出現了,孟夫子踏出懸崖外,腳下瞬間出現一條彩虹橋,他似乎早知道了這個結果,沿著彩虹橋走兩步,回頭對著幾個小孩道“還不速速跟上。”
幾個小孩面面相覷,雖然,這兩天見過了很多仙家手段,可一時間也難改凡人思維,有點驚恐的看著這狹窄的彩虹橋。
王裘則不同,他底氣很足,特別是重生之后,疑似重生也是夢書能力之一,雖然也很害怕,可還是鼓足勇氣,戰戰兢兢的走上彩虹橋。
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身體,彩虹橋看似只是一道虛假的光暈,但王裘踏真的踏上之后,就感覺踏上了實體一般。
剩下的幾個孩子,有了王裘帶頭,經過一番掙扎之后,都走上了虹橋。
孟夫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眼里對王裘的欣賞毫不掩飾。隨后,輕嘆一口氣,自語道“可惜了,沒有修行之資。”
三四百米的虹橋,等小孩子都走過來之后,已經是小半天之后了,最后一個孩子到達終點之后。孟夫子板著臉說道“你們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了,過個橋都要這么久。”
王裘沒有在意孟夫子的話,死之前在浩然學府的時候,早就聽聞很多夫子說過,為此,私底下學子們還特意嘲諷道“有一種傳說是師哥師姐,我們是最差的一屆,可惜無緣得見。”
打量著身邊的孤峰,完全沒有路可走,放眼環顧四周,只有白茫茫的云彩。
孟夫子訓斥完畢,向著云層一躍,消失的無影無蹤。
幾個小孩驚了,孟夫子怎么突然走了,筆直的峰頂,想要走下去,那是不可能的。
王裘沒有理會身邊的孩子,想明白這應該是一種考驗之后,向著孟夫子躍下的地方,跳了過去。
“呼呼~”
那是下落過程之中,風在耳邊呼嘯,風吹得王裘睜不開眼睛。
哪怕王裘一路上胸有成竹,此刻也驚慌了起來。
難道猜錯了,留在峰頂才是考驗的正確答案?
要死了,要死了。
“咦!”
不對,自己腳下好像踏在地上一樣,王裘用盡全力,微微低下頭顱一看,不知何時,雙腳已經踩在了淡黃色光滑的大地上,迎面而來的是很大的狂風。
王裘感覺站立都很困難,花了很大的力氣,小心翼翼的蹲在地上,然后爬下,緩緩向前爬行。
心里則暗暗想著書院的考驗,自己可是有很高的武力值,若是那些孩子來到此地,那不是瞬間就會被吹飛?這也太難了。
不對,書院招生,不可能設計這么難的考驗,若是如此難度,對于普通十歲左右的孩童來講,完全沒有能過的可能。
完了,自己果然還是錯了嗎?
可已經到了這一步,除了前行,還能怎么辦?
后退?萬一這就是考驗呢?若是考驗,考逆風而行的概率應該更大一些吧!
王裘盡量的壓低身子,四肢用力牢牢抓住地面,緩緩向前走去。不知道前路是什么樣子,因為風太大,迎著風,完全睜不開眼睛。
這悶頭一爬就是大半天,等感覺風小了之后,王裘才抬頭睜眼環顧四周,自己剛才是從一個狹窄的峽谷之中爬出來的,前方是一片郁郁蔥蔥的盆地,怪不得那峽谷之中,風會那么的大。
峽谷就是這片盆地的唯一出風口,不大才不正常。
王裘起身就地坐下,打算休息一會,別看峽谷才短短十多米,逆風而行,讓王裘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現在已是強弩之末,渾身上下都是酸痛之感,哪怕峽谷再長了兩三米,他都只有被吹飛的下場。
休息一會之后,王裘打量著眼前的盆地,心里不由的警惕了起來。
死之前,王裘在那些將軍夢里面看到過,像這樣的叢林,不可能沒有一點聲音的,若是出現這種情況,那只會有一種結果,前方必有大兇之物。
想明白之后,王裘顧不得疲憊的身子,迅速朝隱蔽的地方挪去,找了個鋒利的石頭緊緊握在手中,以防被不時之需。
好在,運氣不錯,一直到恢復了力氣,都沒有遇到危險。
王裘不敢大意,找了一根順手的樹枝,用石頭砸斷藤條,把石頭綁在樹枝上,做成了一把簡易的斧頭,雙手握緊石斧,小心翼翼的向著前方走去。
不前行是不行的,不說考驗的事,此刻的王裘早已饑渴交加,必須尋找食物,補充水分。
好在,這是一片松樹林,松樹高大粗壯,底下沒有雜草等障礙物阻路。
踩著松軟的松葉,認準方向,很快就走出了松林,前方是很多灌木林,完全沒有路。
陰沉的氣氛沒有改變,除了風的呼嘯聲,林中還是一片靜悄悄的。
前方的路明顯更加危險,在灌木叢中行走,難免會引起很大的動靜,若這里有大兇之物,向前行走,必然會驚動它的。
若不前行,不補充食物和水分,結局就是更加的虛弱,遇到危險,只有死路一條。
思量一陣之后,王裘決定繼續前行,搏一搏還有活的希望,若是退縮了,不說自己夢寐以求的仙道,死亡只時間的問題。
王裘把衣服盡可能的收縮,用石斧撥開灌木,向著前方走去,耳朵仔細的聽著八方。
“沙沙~”
突然,只見一片片灌木搖晃被壓彎,有東西向著王裘極速接近。
王裘急忙停止前行,待在原地,手中握緊石斧,準備給靠近的大兇迎頭一擊。
待大兇靠近時,被眼前的王裘震懾,面露兇光,打量著獵物。
王裘也沒有輕舉妄動,實在是眼前這條大蟒蛇實在太大了,足足有小盆那么粗,長十幾米,那蛇信子一吐一吐的,非常的恐怖。
一人一蛇就這么對峙著,王裘知道,不能回頭,也不能妄動,只能小心的緩緩后退,拉開距離,遇到野生動物,氣勢很重要。
可惜,王裘忽略了,自己身處灌木叢之中,后退談何容易,一根樹枝把王裘絆得后仰而去,還好王裘眼疾手快,抓住旁邊的矮木,才穩住了身形。
對面的花蛇看到有機可乘,身子快速游動,接近王裘。
還好王裘畢竟不普通,穩住身形,知道要遭,順勢石斧砍出,剛好擦在花蛇脖頸之上,花蛇吃痛,向旁邊游去。
突然轉彎,把王裘包裹在中間,這是想要把王裘纏住。
王裘知道花蟒蛇的意圖,如果真被纏住,那就回天無力。
手中石斧劈開灌木,用力跳出蟒蛇包圍。同時,不忘攻擊蟒蛇的軀體。
蟒蛇被徹底激怒,不停向著王裘圍來,王裘則一次一次的逃出包圍,順勢就砍蟒蛇幾下。
這一人一蛇不停纏斗之下,把附近灌木都踏成了平地。
王裘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剛才在灌木叢中,有諸多限制,自己實在無法發揮實力。
王裘一改剛才防守,改為主動進攻,石斧揮舞,對著蟒蛇就是一頓砍。
蟒蛇防御也很變態,哪怕王裘用石斧砍了很多下,就是沒破開表面鱗甲。
主要還是石斧只是用藤條固定,并不牢靠,也不夠鋒利。
在最后一擊之后,石塊還是散架了,王裘手里只剩下一截木枝,形勢變的岌岌可危了起來。
蟒蛇似乎有靈性一般,知道王裘手中兇器不能逞威之后,更加瘋狂的發動了進攻。
王裘緊急避讓,讓蟒蛇越發的猖狂,王裘心里默默計算著。
在蟒蛇頭顱咬向自己的一瞬間,用手中樹枝,直接戳進蟒蛇嘴里,蟒蛇吃痛,搖晃著身子,王裘不敢和它比力氣,急忙抽出樹枝,鮮血瞬間噴射而出,濺得王裘滿臉都是。
王裘貪婪的舔著嘴角的鮮血,顧不得葷腥之味,手上動作不慢,作勢殺向蟒蛇。
蟒蛇此刻,知道了眼前這矮小獵物的厲害,瘋狂逃竄而出,王裘裝作在后面追,重重的跺跺腳。
蟒蛇逃后,王裘脫力的坐在地上,這一戰,差點就交代在這里了,蟒蛇若是不退走,死的必然是自己。
休息一小會之后,王裘急忙收集起地上帶血的泥土,不顧惡心之感,統統往嘴里丟去,連番的出力,早已精疲力盡,這些鮮血,可都是大補之物。
顧不得疲憊之感,王裘看著即將躲起來的太陽,找回了石塊,重新固定好之后。拿起石斧開路,繼續前行,在夜晚來臨之前,必須找一處安身之所,否則在這種灌木之中,危險悉數實在是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