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孩一臉不明覺厲的看著鲇魚妖遠去。
妖皇壽誕的事情,李悠是知曉的,他還要當街刺殺,如果沒能成功,那就只能殺進皇宮了。
李悠將兩人放了下來,一手拉一個,“不要亂跑了。”
妖皇的生日宴會嗎?不知道是什么樣子。
李悠望著宮門,忽然想起有個典故,叫做妖皇千里送五王,上任妖皇在百年生日上留下最親近的五位妖族領主第二天用餐,然后再千里相送,將五王送出妖都城門。
自此就成為了每次生日必要的節目。
妖皇加上五王,是妖族最強大的力量。
在生日那天,妖皇會駕馭輦車,帶著妖族的公主和皇子,全城巡游,受萬妖參拜。
萬里巡游路,總有防線薄弱的地方。
就是李悠刺殺的時候。
“公子?”
李蕓拉了拉失神的李悠的手。
李悠回過神來,“走了,我帶你們去換身衣服。”
帶著兩個小孩,李悠進了一家布店。
“給我來兩套小孩子的衣服,一男一女。”
賣衣服的是一群雀妖,嘰嘰喳喳的圍了上來,有的點頭稱是,伺候李悠,有的拿出卷尺為李蕓和李奇量身。
兩個小孩有些害怕的往李悠身上靠,但雀妖手速很快,兩人都沒走一步就量完了。
“居然愿意給奴隸買衣服,這位先生真是心善。”
一只粉面的麻雀走上前來和李悠搭訕。
李悠只能笑道:“不知道這份心善能不能讓美麗的店主少算點錢?”
粉面麻雀捂嘴直笑,“當然,咯咯咯,人家打個八折怎么樣,我看這兩個奴隸還算清秀,不如我再送兩盒胭脂,男女各一盒,咯咯咯,這位先生不知如何稱呼?”
“李悠。”
麻雀手抹上李悠的胸口,使勁眨著自以為傳情的眼睛,夸贊一句:“李悠先生真是俊俏,名字也好聽。”
“怎么跟鶯雀樓的老鴇一個德行。”李悠在心中吐槽了下。
在妖族生存要隱藏好自己,或許能得到一些不錯的情報。
幾句話的功夫,負責編制衣服的雀娘就已經將衣服編制好了。
“要在這里換嗎?”雀娘向李悠施了個萬福。
李悠點頭。
雀娘們一擁而上,用翅膀圍城一個小小的空間,手指飛舞間將李奇和李蕓的衣服換好。
雀娘散去,只剩下漫天飄舞的羽毛,李奇和李蕓穿著華服站在原地。
一根羽毛擦過李奇的鼻尖,李奇猛地打了個哈欠。
一個雀娘拿了面大鏡子擺在兩人前面。
“好漂亮。”李蕓滿眼都是小星星,鏡子中的她穿著粉色小裙,輕靈可愛。
李奇也對著鏡子轉動身子,他從沒見過這么干凈的藍色。
“多少錢。”
“十妖令,打完折八妖令,還有兩盒胭脂是免費送的。”粉面麻雀整個身子巴不得靠在李悠身上,濃重的胭脂為讓李悠忍不住想打哈欠。
李悠拿出八妖靈,接過胭脂盒,趕緊離開。
粉面麻雀眉目傳情:“李悠先生,走好,再來啊。”
春天啊,萬物復蘇的季節。
離開布店后,李奇好奇的問道:“公子,為什么妖族要用我們人族的文字,也說人族的話呢?”
李蕓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噓。”李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李奇趕緊捂住嘴巴。
在妖族說這種話可是大忌諱。
多數妖族都是排斥文字的。
但事實上,文字與語言的來源沒有那么簡單。
李悠解釋道:“文字是三皇之一的人皇令屬下一個六目人開創的,但是你要記住一句話,天大地大,龍族最大。三皇以及歷任皇帝和妖皇,都非身懷龍族血脈不可繼承,文字,語言,都是龍族的。人皇也好,妖皇也罷,追究本源,都是龍皇。”
李悠看著大街上妖來妖往,自顧自說道:“三千龍族以四海龍族為首,妖族和蠻族親近南海龍族,大齊國親近東海龍族,北方的狼神教和血魔教親近北海龍族,西界親近西海龍族,以及脫離三千龍族高高在上的天龍族統御著萬千神獸。天下是龍族的天下,所謂戰爭,不過是龍族內部的游戲罷了。”
李奇和李蕓偏著腦袋,似懂非懂。
李悠笑著揉了揉兩人的腦袋,“走吧。”
李奇暗暗記在心里,李蕓牽著李悠的手跟著走了。
.......
奴隸市場,妖族云集。
妖都擁有最大的奴隸市場,種類繁多,奴隸業務也是極為繁榮的。
奴隸市場已經開始走向寵物化,可愛能干血脈高是標準之一。
最賣座的依舊西界的精魅,看那鐵鏈鎖在白天鵝般的脖子上,看那緊致的皮膚,惹火的身材被一塊破布堪堪遮住,誰看了不心動?
李悠立了張牌子,手勤腳快。
蓋著李子印章的李奇李蕓乖乖的站在一邊,緊張的看著左右路過的妖族。
精魅大多是金發長耳朵,悲傷的蜷縮在鐵籠角落。
一只精魅能賣上一萬妖靈,這種能夠永保青春的物種無論什么男女都是極為受歡迎的。
李悠就曾見過有妖族一擲千金,只為買一只精魅。
在妖族,除妖令外,金子依舊是硬通貨,無他,只因為龍族最喜歡黃金。
一百妖令等于一斤黃金。
拍賣進行得極其火烈。
有只豬妖用三萬妖靈的價格拍賣了只女精魅,當即豬蹄抱起女精魅,光天化日之下扯掉精魅身上的破布,鉆入轎子內。
看著遠去的轎子,李悠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太惡劣了。
四海龍族暗中操控各族征戰不休,就連一向和平的西界也無法避免。
吃人肉買賣奴隸司空見慣,在戰爭頻發的今天,能夠成為奴隸已經是幸運了。
奴隸買賣是少數可以隨時跨越國界的渠道,為的是收購各種奴隸,滿足買主的需求。
事實上,奴隸市場在妖族扎根已久,連現在這個奴隸市場也只是較大的一個而已。
無論是好妖還是壞妖,只是把奴隸市場當成一個司空見慣的事情,在妖族的認知里,奴隸別人根本沒有問題。
李悠沒有買過奴隸,但對于販賣奴隸這種事情漸漸有了了解。
在妖界,不是奴隸的人族是不可能活下去的,就像大齊國只有靈寵沒有妖族。
除非像李悠這樣隱藏成妖族。
李蕓和李奇站了許久,稚嫩的小腿支撐不住,搖搖欲墜。
“坐下休息吧。”李悠拍了拍地上的木板。
這時,一只蛤蟆走了過來。
它穿著金錢袍,只有一只腿。
三足金蟾?李悠皺了皺眉,這可是神獸。
“可是李悠先生?”金蟾抽著旱煙,腰間別著玉佩。
“有事?”
“見過先生。”
金蟾露出諂媚的笑,隨即拿出一張畫卷,上面是一個書生,背著竹箱,紫色的玉簪別起白色的頭發。
“先生認識這個妖吧,我家小姐喜歡女扮男裝游歷妖界,前些日子意外被一頭鯉魚妖偷襲,幸好先生出手相救,小姐想見一見您。”
聽到金蟾的話,李悠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上的鱗片。
他想起之前為了獲得偽裝殺的那只鯉魚妖,那時確實有其他人在場,但那時候的李悠其實是戴了面具的,不知怎么被認出來了。
金蟾做了個伸手的手勢。
李悠牽起兩個小孩的手,跟著金蟾走進一處隱秘的角落,波光閃過,一個穿著狐皮大衣的白發女子出現在李悠前面。
她臥在虎皮椅子上,一只金蟾虔誠的親吻著她的腳背。
她朝著李悠柔媚一笑。
“好久不見,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