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是不是很像個小孩子？”沫沫貼在我耳邊說。

“不是。”我回答，“像個小女生。”

“是嗎？那是不是很可愛？”她說著把我的手握了起來，一股暖流侵襲了全身。

“是，特別是哭的時候。”我回憶她昨晚哭的那一幕。

“那你是不是特別希望我哭呀？”

“不是，我怎么能忍心讓你哭呢？”

“嘿......我想也是。”她撒嬌的樣子更加小女人了。

“你笑起來更好看。”我輕聲的說，我是真不希望她哭。

蕭曼琪給我定了份《關于英語的學習計劃》。她讓我每天記30個單詞、做一份試卷，然后她給我講解。我一看這計劃可行，馬上答應了。為了表示感謝，我就輔導她的物理。雖說我的物理水平不及老師，但輔導她還是可以的。她很贊同，說：“這是一種‘五全齊美’的方法。”我問她為什么是“五全齊美”？她回道：“你的英語會有所提高、我的物理也會有所提高，這是兩全；我的英語會得到鞏固、你的物理也會更扎實，這又是兩全。至于另外一全，你自己想吧。”我笑了笑，又遞給她一張紙條：“看來你的心情好多了，語氣不大像以前了，并且會吊人胃口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對我開口說話呢？”

她愣了好半天，然后寫到：“今晚穿厚點，去操場，我會給你說話的。”

我痛快一笑，做出了ok手勢。

午飯后，我到教室，見到喬沫沫已經來了，她可是從來沒有來過這么早啊！我正奇怪呢，沫沫就問我：“你們倆上午聊了什么？挺投機的啊！”

“一件大事。”我夸張的說，“好事！”

沫沫很不屑的把頭向一邊一轉，不理我了。

“怎么了？”我拉住她的手。

“是不是終身大事？”她扭過頭笑著問我。

看著她的樣子，強忍著大笑附在她耳邊說：“我怎么聞著有股醋味啊？”

“孔雀開屏。”她拋出一句話，又扔給我一張紙，轉身又不理我了。

打開紙一看：

為了晨的英語和潔沫沫的數學，特定下以下計劃：

晨讀：晨必須背兩篇課文

早讀：晨必須記二十個單詞

午飯后：晨必須做一套英語試卷

晚上：晨必須寫一篇英語作文，字數100以上

沫沫每天必須做兩份以上數學試卷

晨的英語由沫沫來輔導，沫沫的數學由晨來輔導監督。

簽字：

看過之后，我嚇了一大跳，一頭冷汗往外直竄，她和蕭曼琪商量好的吧？這樣算下來，我這一天的任務量不小啊！不過，我還是答應了。我把沫沫拉過來的離我更近一點，小聲說：“就這么定了，保證完成任務。”沒想到她竟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

“真的能嗎？別勉強。”

“能。”我堅定地說。

沫沫嘿嘿兩聲笑，說：“那我要你背的單詞做的試卷不能和曼琪要求的一樣。”

“我×”她倆還真商量了呀，頓時我覺得真尷尬。

“害怕了？”

“沒、沒，哎，這么說你知道上午我和蕭曼琪聊了些什么？”我回過神兒來問道。

沫沫點點頭。

“那你干嘛還要生氣？”我問。

“裝的！”喬沫沫很干脆的說。

“裝的？”

“假裝生氣不犯法的。”

“是，是不犯國法，但是到我這兒就犯我的法，晚自習下課看我怎么收拾你，至少讓你在操場跑十圈。”

“不，今晚上我才不會和你一塊出去呢，免得給凍感冒了。”

我一驚，想想今晚和蕭曼琪一塊兒散步，她不會也知道了吧？看樣子又不像。

“那好吧！今天我就饒了你。”我趕緊順臺階下去了，還真感謝她無意的提醒。

我轉頭看了看蕭曼琪，她正低著頭做物理題呢。

晚上和曼琪在操場散步，已經是第五圈了，在跑步的同學也見了好幾撥了，可她還是一句話也不說，任憑我把嘴皮子磨爛，說了好多無聊的笑話，我實在太累了。

“你說話呀！今天不是要說啥嗎？”我有氣無力地請求道。

她終于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眼睛直盯著我。我被她盯傻了。好一會兒，她輕輕的說：“我愛你。”

我以為耳朵出問題了，伸手去抓耳朵，我以為她會像一個朋友一樣述說一下她的故事，然后我作為一個傾聽者，解一下她心里的困惑，充其量當一個知心哥哥之類的。

在我吃驚愣神的時候，她突然抱住我的脖子在我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當我準備推開的時候她已經松開手了，這是我的初吻，我懵了，沒任何感覺，就這么一下子，不會吧，那么多描繪初吻的文章都是騙人的嗎？我現在除了懵逼，就是慌張，還有愧疚。對婉兒和沫沫的內疚，我對婉兒的愛是真摯的，對沫沫的愛好像是上輩子欠她的，可是我卻沒有吻過她們，現在卻...

我還在懵著呢，蕭曼琪已經開始講述她的故事：

“我真的有位朋友和你長得很像，以前我這么說，并不是為了讓你認識我、記住我。初中的時候，我們還很小，但青春期的那種懵懂，讓他說出了愛我的話，那時候是初三，真的不知道那時候的愛是純真無暇還是幼稚沖動。我也喜歡他，僅僅是好感。但我害怕，就拒絕了，我不記得我拒絕時說了什么，第二天，他就沒來上課，以后，他再沒來，他退學了，打工去了。現在他應該結婚了，為什么咱這一代都結婚這么早啊!他好像是在退學后的第二年就訂婚了。我對他有很深的內疚感，我很想知道，他怎么就不上學了，到底是不是因為我。

是在高二時我突然看到你，你們有些像，表情、動作都像，但你的眼睛比他好看、有神，氣質也比他好一點，起初我想把你當成他，然后說聲對不起，因為我沒機會給他說這三個字了，我一直在心里對你說對不起，一直默默地注意你，后來慢慢地，我發現你是你、他是他，那時的情感只是一種朦朧，而你在我的生活中卻是清晰的，你身上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吸引著我，后來我發現喜歡上你時，我就想，一定要讓‘我愛你’這三個字成為我和你說的第一句話，所以......”

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要說什么，她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于是就期待我能說些什么，可是我能說些什么呢？我只好沉默、只好傾聽。于是她繼續下去。

“我知道現在我們不可能，我有自知之明，以前你身邊有唐婉，我知道，我不會勝過唐婉的，所以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你，在心里愛你。現在你身邊又多了一個喬沫沫，我一直以為她是有男朋友的，可是她沒有，原來她也那么愛你，也是愛了你很長時間，我很清楚，我也不是她的對手。如果當初你和唐婉一起上大學走了，也許就不會再有這么多的故事了，可你回來復讀了，我覺得是老天給了我一個機會，當我知道馬上要和你是同桌時，我興奮了一晚上，后來我又發現你的那邊坐的是喬沫沫時，我沮喪得不想言語，我挺怨恨喬沫沫的，她明明考上的大學也還不錯，還回來復讀做什么呀，不過慢慢地，我也習慣了，我也有感謝上蒼，他總算給我一個讓我說出我愛你的機會，要是你上學走了，恐怕這個愿望也只能是空想了。”她頓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又接著說：“說實話，你長的并不是很帥，可是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女生喜歡你呢？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會慢慢喜歡上了你，告訴你，像我和喬沫沫這樣的女生，還有不少呢，你就是機靈里邊透著一種壞壞的感覺，讓很多人招架不住。”

我真想告訴她和其他我不知道的女生，謝謝她們的喜歡，我真的無意去吸引誰，這三年來我一直只守護著婉兒，我不是濫情的人，即便現在出現了喬沫沫，也不代表我是一個可以誰都去喜歡的男生，我做不到；也想說，不是我想回來復讀，是我沒有考上婉兒的那所學校，這可能是天注定的吧。

“嘿、嘿。”蕭曼琪自嘲式的笑了笑，說，“老天爺是公平的，別人給我說過‘我愛你’，我沒作出什么反應，今天我也受到了這樣的懲罰。”

聽到她竟說出這樣的話，一直沒有吭聲的我忙解釋：“不是這樣的，我、我是在聽你講呢，不是故意不理你。”我被她打斷：“我只是開個玩笑，沒有其他的意思，你不用緊張，也不用想著要負什么責任，我也不會退學的。”她依然是開玩笑的口吻。

“但是，曼琪，對不起。可能因為喬沫沫的出現，會有人說我不是個好人，但是我尊重我的本心，我不想騙你，我們做同學，或者朋友比較好。”

“我知道，沒有奢望我們會成為男女朋友，就這樣也不錯。謝謝你的坦誠......”

她還在說一些話，但是我沒聽進去，我一直在胡思亂想著，我不是一個好學生，但絕對不是一個壞人，我不是個花花公子，從沒有想過去傷害哪個女孩，我只是在情竇初開的年紀喜歡了一個人，那我便去追了，她就是唐婉，我們愛的很純潔，拉拉手便是一生，沒有那種骯臟的想法，不敢越雷池一步，我們互相鼓勵，互幫互助，即便我再壞、再燥，婉兒都沒有舍棄我，拉著我一直往前走，往上走。喬沫沫走進我心里真的是偶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竟無法抗拒，我可以拒絕蕭曼琪、可以拒絕張曉雯，可以拒絕現在我認識的所有女生，獨獨覺得好像虧欠了沫沫什么似的，我必須愛她。我想著想著，蕭曼琪說著說著，直到我打了一個噴嚏，她停了，我也醒了，她說：“送我回宿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