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臉果然就是趙公明。

雖然蘇嬌嬌極力遮掩，幾次問到關鍵處，就會吞吞吐吐，但禁不住李永生的軟磨硬泡。

“嘖嘖，蘇阿姨，行啊你。”李永生瞅著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老帥哥，口中嘖嘖不已，還真是服了蘇嬌嬌。

這種大人物，放眼整個洪荒之地，讓阿米扳著爪子就能數的過來。

尤其在他們這些小生意人眼里，財神爺趙公明的牌面，絕對遠超什么大帝之流。

即便是此時此刻，趙大爺躺在床上，眼眶深陷，氣若游絲，也難掩其財大氣粗的雄霸之氣。

國字臉，美髯公，劍眉舒朗，鼻梁挺拔，雙目緊閉，嘴唇略厚，嘴角不時溢出一絲黑血……

就一個字：太帥了！

“蘇姐，你咋得手的？”李永生一邊幫趙大爺檢查身體，一邊隨口問道。

“……”

“嘖，果然比我還帥！”李永生取出一盒金針，捻起一根，試著在趙大爺的迎香、人中上扎了扎。

金針太軟，一時半會兒竟然扎不進去。

“這大羅金仙的面皮，咋就這么結實？我這金針可非凡品呢。”

李永生換了幾處穴位，金針都扎不進去，只好放棄，開始搓揉一種散發濃烈香氣的靈草。

“這是……艾草？”蘇嬌嬌杏目圓睜，有些疑惑的問道。

艾草乃常見之物，但其用以針灸之術，乃后世醫家經過多年實踐總結出來的，在上古洪荒尚屬未知。

‘幸好上輩子所學專業是中醫……’

“對，此乃艾草，可活血化瘀，安神凝心，通過燒炙將陽氣貫入傷者經脈，雖不能立時見效，卻也是益處頗多。”

說話間，李永生已搓了七八根艾草捻子，一頭沾了酒，分別座在印堂、素髎、水溝、兌端、迎香等穴位。

他屈指連彈，艾草即被點燃，一時間煙霧裊繞，滿室生香。

“這老白臉受的是內傷，應該是一種陰屬性勁力貫透奇經八脈，進而傷了道基，損了本源。”

“而且，”李永生沉吟著，“最為嚴重的損傷其實是元神。”

他有些困惑。

按理說，趙大爺這樣的高手，除非遇到圣人或道祖，才有可能傷得如此之重。

一般的大羅金仙，就算不敵，自保、逃遁卻沒有絲毫問題。

洪荒流傳一種說法，就是大羅金仙之間的斗法，很少有死傷，除非一方精心布局設伏，偷襲一波，得了極大的先手。

否則，一般情況就是互相恐嚇、互相威脅一番，扔法寶對轟數下，便會丟下幾句狠話悻悻然離去。

‘誰吃了龍心麒麟膽，竟敢偷襲天庭重臣、財神爺趙公明趙大爺……’

李永生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便不再深究，一頭扎進閣樓，攤開一大堆竹簡、木瀆和玉簡，陷入沉思。

蘇嬌嬌俏生生的蹲坐在床頭，握住趙大爺的一只手掌，只是瞅著那張老帥臉，眼淚叭叭不曾消停。

……

于是，三日三夜后。

接手紅塵酒館三百年來，李永生第一次連續歇業。

為了趙大爺，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閱覽諸多上古典籍，反復回憶當年中醫學教材內容，他終于確定了三種治療方案。

雖說不可能治好趙大爺所受內傷，但讓這老白臉略微恢復一些生機，應該還是很有把握的。

當他從閣樓上下來，與蘇嬌嬌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愣住了。

李永生臉色蒼白，眼窩深陷，披頭散發，胡子拉碴，兩只眼睛嚴重充血，活脫脫一副與女同桌開房……

爆肝復習英語三日三夜后的樣子。

蘇嬌嬌也差不多，一張妖狐子臉都快脫形了，臉色慘白，一綹秀發略顯凌亂。

嗯，就是這狐貍精的凹凸身材變化不大。

“李公子……”蘇嬌嬌欲言又止。

“我盡力而為。”李永生遞給蘇嬌嬌兩張藥方，并取了兩袋靈石遞過去，“派人去惠仁堂，照方各抓七副。”

蘇嬌嬌接過藥方，急匆匆出門，招呼一聲，讓石頭去抓藥了。

李永生從儲物袋里拿出數十個寒玉盒子，逐一打開，挑選了十余味靈草、靈藥，開始煉丹。

看著動作嫻熟的李永生，蘇嬌嬌眼睛都瞪直了：“李公子竟然會煉丹？”

“略懂。”

李永生心中苦笑，自己這算哪門子煉丹？比起人老君和玄都大法師，他的這所謂煉丹，根本就是作弊。

只有他自己知道，紅塵酒館的秘境空間、靈泉之眼，以及一堆原本就有的丹方和煉丹爐，才是他最大的底牌之一……

這也是李永生敢“接診”趙大爺的底氣之所在。

一盞茶功夫，一爐絲滑圓潤、平平無奇的丹藥煉成了；

開爐瞬間，滿室清香。

“唉，還是差些火候，才是地階丹藥。”李永生嘆了一口氣，苦笑道。

“……”

蘇嬌嬌看傻眼了。

地階丹藥，還是“差些火候”……

洪荒煉丹師，除了老君、玄都大法師等寥寥數位老牌天階，就是闡教的十二大金仙，據說其煉丹最高水平也才是堪堪達到地階。

這個小白臉，肚子里還是有些貨的，怎么之前就沒發現呢？

可惜了。

李永生渾然不知蘇嬌嬌老阿姨的心理活動，撬開趙大爺的嘴巴，塞入一枚丹藥，順手灌了半碗三糧液。

不一會兒，趙大爺昏迷中微微皺了皺眉頭，喉頭一動，嘴角涌出一股黑血。

李永生急忙伸手，將趙大爺扶坐起來，順手度入一股真元之氣，幫其煉化丹藥。

沒辦法，他尚未成仙，體內只有真元之氣，并無仙靈之氣。

否則，療傷效果會更好一些。

趙大爺吐了幾口黑血，臉色略有好轉，雖然還是雙目緊閉、半死不活的樣子，卻讓李永生信心大增。

要知道，這可是小小化神境煉氣士，在搶救一位大羅金仙……

雖說術業有專攻，畢竟，壓力還是很大的。

“好了，看來我煉制的丹藥有點效果，你也暫回去吧。”李永生擦了擦額頭的汗，淡然說道。

“李公子，我……”蘇阿姨眨巴眨巴眼睛，顯然不愿離去。

“我救治病人的手段，不想為人所知，你出去后，也不得亂講，記下了？”

“呃、嗯！”

“對了，石頭抓來的靈藥，你打發人送過來就行了，最近幾日，沒有我的話，我不會見任何人的。”

李永生表情嚴肅的安頓一番，拿出一袋靈石遞給蘇阿姨，道：“這是我本月應繳的稅金，記得幫我繳了。”

言畢，端茶送客。

根本就沒給她留有任何申辯余地。

蘇嬌嬌倒也懂事，連連點頭，快步走出紅塵酒館，逕直回了她的綠瘦院。

……

啊，終于打發走了。

李永生快步走過去，按動機關，關了酒館大門，回到床前，瞅著半死不活的財神爺，露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