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寶啊,跨校區來找你真的不容易,花了我足足二十分鐘的腳程,等會兒干完活兒再回去,應該要夕陽西下,我今天和男朋友的約會計劃肯定泡湯。。。”
太陽熾熱,黑框妹子,不,現在應該不是黑框妹子,福曉曉抱住比她小身板胖了好幾圈的木箱,邊走邊抱怨。
我并沒有回她的話,因為我深知,邊抱著東西邊講話,非常耗人的體力。
福曉曉此人最會自娛自樂,我沒回她也沒有感到不悅,接著講了下去:“你竹馬不是搞創業將近一年了嗎,聽說成績不錯,現在成為了他大學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各個老師愛不釋手,身旁學妹學姐蜂擁不斷,真是行走的小說男主啊。”
她唏噓著,我轉頭疑惑地問她:“你怎么知道?'
這個問題略顯弱智,所以福曉曉用看弱智一般的眼神看著我:“我聽我男朋友說的啊,他和你竹馬不是一個大學的嗎?”
我狀若思考,隨即反應過來恍然:“哦,的確,好像,貌似,應該是的。”
小五其人,拿得起放得下,自從我們說開,考上了大學之后,除去幾次他醉醺醺跑來我學校找我談了幾次天,次數在慢慢減少,因為我有對象了,影響不好。
再則我們還是朋友,距離太近了,這關系也容易遭受詬病。
他還沒有交女朋友,原因是什么,我不想去想,也懶得思考,看他創業順順利利,只能祝福他早日抱的財富歸,江山美人盡入懷,做一個合格的小說霸總。
福曉曉靚女語塞,不過對我魚一般的記憶表示了諒解,諒解后又眼巴巴地湊上來,一臉猥瑣加八卦的神情:”你和你家那口子怎么樣了?還在異國戀呢?會不會太辛苦啊,看我和我對象大學三年異地,真的是辛苦到家了.“
我:“還好,不錯,最近感情和順,沒吵架。”
四年可以發生很多事情,比如我拒絕了小五的告白,比如我高考棋差一招上了個重點一本,和福曉曉考上了同一個大學但不是同一個學院,比如小五上了個985,和福曉曉藝術特長生的男友同一個大學,再比如福曉曉和她對象,我和小六還在一起,福曉曉和她對象異地,而我們呢,高三分開,大學異國,但我們硬是扛了下來。
一切感情都是這么來之不易,就像我和福曉曉,還有我們的愛情。
“原來沒有男朋友的感覺是這樣的。”酸溜溜地盯著身旁恩恩愛愛,并肩走的小情侶,尤其是看男方幫女方提著箱子的畫面,福曉曉眼睛直了。
“雖然我有對象,但是談的是異地戀愛,異地到每次走在校園還是有種自己是單身狗的錯覺。”福曉曉悠悠地說。
她這么一提,我竟然也橫生感慨,手中的箱子一下子沉若千斤重,快要提不動了,于是我和福曉曉建議,兩個人把箱子朝路邊花壇放置一下,坐那里休息一會兒。
福曉曉坐下了,就更止不住她空閑了的嘴巴,叭叭地說:“顧鈴鐺啊我真的佩服你,這異國戀是怎么撐下去的,你知不知道我和男朋友在一起異地這么久,每次分開就跟生離死別一樣,也因此吵了很多次架。”
“每次我們生氣了都要冷戰幾天,但是看看你們,怎么就是歲月靜好,舉案齊眉,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呢?”
陽光,透過葉間縫隙,我不自覺抬手擋住眼睛,含糊道:“還有什么方法,心中若有真情在,跨越山河仍萬年嘛。”
我和小六在一起也挺不容易的,跨個國也不方便,天知道坐飛機倒時差是多么辛苦,我也經常和他發小脾氣。
或許是離別前把我拐成了他女朋友的羞愧作祟,他很包容我,一直好聲好氣地哄著我,兩天一個視頻通話,經常給我寄好吃好玩的,甚至趁學業空閑回國給我一個驚喜。
但是這驚喜往往會變成驚嚇,就如同某一天阿姨請我和小五一起回家吃飯,我踏著夜晚八點地月光回家,迎接我的是小六黑漆漆的面孔和他身邊的行李箱。
我們大二就見了雙方家長,家長都是支持的態度,所以小六也從一開始的拘束慢慢變成了家里的常客,非常從容。
我也靠自己兼職來的錢,在校外租了一套房子,作為我和小六的愛心小窩。
因為大學離校不遠,所以我受邀去吃一頓情有可原,然而某只大型醋缸忍受不了小五掛名竹馬的身份,總是要喝陳年老醋,我也只能慣著他了。
于是那一夜的我為了哄好過度悲傷的男友,甘獻己身,結果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第二天顫顫巍巍地扶著腰板,起來痛罵不要臉的男友兩萬遍。
起來后又被拐去游樂園,電影院,廣場散步,餐廳進食,忙的不亦樂乎
當然這些事情我是不會直白告訴福曉曉的,怕她笑話我。
不過。。。。
我想到什么,轉過腦袋對福曉曉說:“其實,他快回國了。”
“昂?!”福曉曉支棱起雙耳,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于是我也向她投注一個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他告訴我的,你說是真是假。”
“這么突然?他那邊學業還沒結束吧?”
“沒,那個國內外交流活動,他作為交換生,和我們學校交換兩年交流學習經驗。”我接著道:“他的意向是回國工作,本來他的母親家在國外,所以他去了國外學習,現在差不多,也可以回來了。”
我矜持捂嘴,拍了拍對面悲憤之人的肩膀:“所以很快我就不是異地戀啦,委屈你了。”
福曉曉恨恨咬嘴唇,心不甘情不愿:”你家的什么時候回來啊?”
“這幾天就到了,確切時間我也不清楚,可能他還要忙著別的手續什么的,我也不好意思打擾。。。。”
話語未盡,我睜大雙眼,呆愣在原地。
福曉曉看我怔愣住,奇怪地揮揮手:“hello?寶你怎么了?”
我望著直直向我走來的人影,喉嚨干澀,雙手緊握:“他來了。”
“哈?”
福曉曉轉身,沿著我直視的方向看去,捂住了嘴巴:“說曹操,曹操到。”
不待她反應,我拔腿飛奔,快速地奔跑過去。
他就這樣張開雙臂,嘴角噙起一抹微笑,看著我像一株漂浮的蒲公英,墜入他寬闊的溫暖懷抱。
那日陽光正好,炎熱浪漫,隨風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