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菲抬起同樣蒼白的手臂，拿起切刀，從鴕鳥腿上切下一片，放在面前的盤子里。

一片，兩片，一直到堆滿盤子。

林菲勉強笑著向鏡頭，習慣性地點頭，表示謝意。

接著，顫顫巍巍地拿起一片烤肉，就往嘴里送。

肉到嘴邊時，卻突然停了下來。

葉菲皺著眉頭，盯著眼前的肉，愣了片刻。

眉宇間滿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翻涌其中。

也只是一頓，葉菲還是將烤肉送到了嘴中。

然后她閉上眼，佯裝享受地大口咀嚼起來。

直播間的情緒再次嗨到爆。

各種大小禮物像加特利一樣嘟嘟嘟地刷個不停。

【葉菲妹妹！哥看好你哦！】

【你真能吃掉這只鴕鳥！我給你刷一輛黃金蘭博基尼！】

【老子專業打假！作為人類，根本不可能完成這個挑戰！】

.....

烏七八糟地留言彈幕，盡顯了網絡世界各路人等的不同嘴臉。

林月注意到葉菲拿烤肉的手在不停的發抖，雖然她在盡力的控制，但還是不能自己。

她額頭上也開始沁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林月能感覺到到，她這不是在享受美食，而是在讓自己經歷一種痛苦的折磨。

為了那些打賞，真的可以這么糟踐自己么？

一條命，竟如此的輕賤。

林月不忍直視，轉頭看向單雅潔。

此時單雅潔表情凝重，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她的心同樣在跟著葉菲一起緊張，一起經歷這種無端的煎熬。

不到五分鐘。

葉菲已經吃光了盤子里的烤肉。

她抬起眼眸看向鏡頭，微微一笑，“我們繼續！”

【我靠！居然比上一次吃得還快！】

【這主播不會是惡鬼轉世吧！】

【葉菲加油！我愛你！】

.....

直播間的氛圍再次被頂了起來，慢慢地，越來越多的吃瓜群眾開始相信葉菲真的有可能完成今天的挑戰。

即便這挑戰，違背他們的生活常識。

葉菲拿起切刀，再次割向鴕鳥的腿。

“雅潔，我記得這女主播氣色上次沒這么差啊，她生病了么？”

“我也發現了這點，以前每次直播，她的氣色都還不錯，雖然話不多，但狀態也比較飽滿。她今天的這種面色，講真的，我也是頭一次見到，真有可能是健康出了問題。”

林月聽了沉默不語。

即便病入膏肓了又如何，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林月沒有再繼續看下去，她剛拿起自己的手機。

恰好燕歸打進來一通電話。

林月遲疑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

“林老師，我剛去了市局，隊里說你離開了，你現在在哪呢？”

“我......”林月看了一眼單雅潔，回道，“我正在和雅潔一起吃飯，你有什么事么？”

“哦，沒啥事。這兩天發生的案子我聽呂隊說了個大概，心里有些看法，想和你聊一聊，”

“這樣啊，你過來吧。我和雅潔在狼來了火鍋店?！绷衷侣犙鄽w對案件別有見解便邀他過來。

她向單雅潔簡單說了一下這事，然后又讓服務員上了幾盤新鮮的羊肉，牛肚和果蔬。

林月無意間看到葉菲的直播間時，整個人都是一愣。

這才多久的功夫，葉菲已經將一整只鴕鳥腿吃掉了。

而她的臉色依舊慘白如紙，氣色沉暗。

“雅潔，她真的將那整只腿吃掉了么？”林月還是不敢相信。

“嗯，真的，我親眼看她一口一口的吃下去的。”單雅潔依舊沒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林月嘴角動了下，也不知道該怎么去理解這種怪事。

假得這么真，卻又發生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