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小布快步走到林月跟前，和顧長安禮貌地握了握手，“顧校長！”

然后目光焦急地看著林月：“林老師，打你電話沒人接，我就找過來了。”

林月眉頭一皺，想起手機一直放在辦公桌上充電：“抱歉，剛才在上課手機沒在身邊，怎么？找到那人了？”

這時，顧長安客氣沖林月和呂小布點了點頭：“你們先聊，我那還有點事要處理，就先回去了。”

林月：“顧校長，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

“那就好！”

呂小布見顧長安走遠后，臉色一下黑了：“林老師，出事了！”

林月正色道：“說重點！”

“還記得幾天前，你在公交車站抓到的那個偷拍狂嗎？”

“怎么？他在里面還不老實嗎？”林月不解。

“不是啊！那家伙當真不簡單！”呂小布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戰，“也怪我，當時讓燕歸去幫你們倆。”

“......”林月越聽越困惑。

“燕歸他實戰經驗欠缺，半路上讓那個偷拍狂跑路了！”

“呂隊，是不是他和這起案子有關系？”林月目光瞬間犀利。

“是的，關系大了！”呂小布將手機拿到林月面前，上面是一個短視頻。

短視頻拍攝的有點昏暗，但可以看出來背景就是昨天去過的集裝箱。

畫面停了幾秒鐘。

突然從下方冒出一個直徑一米的黑色大球，上面一個白色的數字“8”，顯得很刺目，接著大球原地轉了一圈，背面又用白色油漆寫了八個大字。

“夢魘將至，長夜難明！”

最后，黑球上露出一雙人的眼睛，冷冷地盯著鏡頭，也不言語。

從始至終，視頻沒有什么聲音，安靜得像一出默劇。

進步條快要完畢的時候，黑球伸出兩條纖瘦的手臂。

一只戴著手套的手，拿著一塊滿是破洞的白布，慢慢探向鏡頭，直到蓋住鏡頭，視頻到此結束。

林月看得是頭皮一陣發麻，怔怔問道：“呂隊，這是哪來的？！”

呂小布不敢再有所隱瞞，解釋說：“這是痕檢科的同事在查看那個偷窺狂拍攝的視頻時發現的，總共有兩百多段視頻，這段視頻還是藏在一個不起眼的視頻后面，不仔細看很難被發現。”

“看來當時還是被他的演技給迷惑了......”林月用手揉了揉額頭，感覺頭頂的陽光劇烈得有點讓人暈眩。

“演技？！”

沒錯。

畫面中的那雙眼睛，正是那個偷拍狂的，林月曾數次和他對視，那種冰冷而陰鷙的眼神，應該錯不了。

還有當時，他臨走前留下的一句話——“林警官，我們還會見面的！”

一語成讖！

這段視頻不就是他與自己再次見面的佐證嗎......

“林老師，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先不要亂了方寸。這事邢隊那邊知道了嗎？”

“就是邢隊讓我過來的。他，還有王局正在和李天樂的父母親友交涉，一幫蠻橫不講理的家伙！再這樣下去，案子越拖就越來棘手了。”

“......”

林月一時無語，同樣是為人父母，葉如雪的父母就顯得人情淡漠，李天樂的父母就是那種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強勢逼人。

“呂隊，還是按以前的計劃繼續排查可疑人員，千萬不能大意。這段視頻稍后你發我郵箱里。我這邊還有些事要處理，晚上我們橡木屋碰頭！”

說完林月就轉身向教室方向走去。

呂小布聽了，沒有動作，有些猶疑道：“林老師，你難道沒有從這視頻中得到什么有價值的信息嗎？”

林月驀然停下腳步，頓了一下，回過頭，語氣冰冷：“知道在斯諾克中，8號黑球代表的意義嗎？”

呂小布愣愣地看著林月的眼睛，憋了一會：“不知道......”

“回去好好查一查吧！”

林月轉過身，陽光灑在她身上，像一襲黃金戰袍加身，熠熠生輝。

她現在思考的不是那個被偷拍狂cosplay成的8號黑球，而是視頻結尾的那句話。

“夢魘將至，長夜難明！”

夢魘指代的是什么？

長夜又暗示了什么？

這怎么突然就和葉如雪同學的死聯系到了一起？

再說葉如雪的家庭背景并不復雜，不可能會牽扯出更復雜的黑暗組織或團體，這其中到底生了怎樣的變數，使得這個連環殺人案如此撲朔迷離？

林月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當下還是先把課上完再說吧。

當林月再次走到高二三班門口的時候，她突然聽到里面有人正在大聲說話。

駐足細聽。

原來是顧校長正在聲情并茂地給同學們講課。

林月會心地笑了，轉身走回辦公室。

此時辦公室的老師們正圍在一起聊天說笑，林月頗為好奇，輕聲走上前，向里定睛一看，直接愣在原地。

“雅潔？！”

“月兒姐！”

其他老師看看兩人，懵得一臉的問號，這也太突然了。

“你怎么來了？！”

“聽說你們這缺老師，我就毛遂自薦的過來了唄！”

“顧校長給你說了？”

“也就剛才，顧叔叔給我打電話，讓我幫他推薦一名老師，我一聽就樂了，這還用推薦，我自己就能上啊！咱也是要證有證，要實力有實力！”

“顧校長，同意了？”

“他說可以試試！”

“那你律師事務所不要了？”

“放心！我已經和公欣藝打招呼了，我們是合伙人，我負責出資，她負責日常營運，沒什么大問題的。”

林月聽單雅潔這么說，也不好說什么，既然顧校長已經這么安排了，自己也只好“退位讓賢”了。

林月將高二三班大小事務，事無巨細地告知了單雅潔。

雖然相信自己閨蜜的實力，但是在教學上她畢竟是新手，現在又恰逢期末，關鍵時期，林月還是有點擔心單雅潔能否快速的勝任這份職業。

單雅潔好像也看出了林月的擔憂，她倒也理解，自己學的是法律專業，對于教育行業，完全是個門外漢，跨行如隔山。

不過，凡事都要靠事實說話，單雅潔已經答應顧校長試用一個星期，勝任者留，不適者，走就行。

忙完學校里的事后，林月沒有去橡木屋，而是直接去局里找邢隊，同時她也想看看，李天樂這一家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攪和得局里上下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