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了曾經熟悉的家,我居然還沒死。我起身,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清澈的瞳孔,卻沒有一點光芒,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蒼白的皮膚沒有血色,消瘦又憔悴。我又回來了,我不再是任詩遠了,而是陳果,這才是現實中的我。
我打開房門,弟弟陳凱正在客廳拖地,他聽到了聲音,抬頭,手上的拖把掉在了地上,用不敢相信的眼神喊到:“媽,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顧蘭珍聽到叫喊跌跌撞撞跑進屋來,“果兒,這是真的嗎?你終于醒了!”她一時間痛苦不止,緊緊抱著我。
“媽,我好想你,媽!”母女倆緊緊擁抱在一起。
“真是菩薩保佑,祖宗保佑,陳凱,快去打電話告訴你爸去,讓他趕緊回來,告訴他你姐醒了。”
“好嘞!我馬上去。”
“媽,我餓了,想吃你做的紅燒肉。”
“成,媽現在就買菜去!你就在家休息啊,休息啊,我要告訴街坊鄰居去,我女兒醒了!”
我在客廳里坐了下來,看著這熟悉的一切,或許那段日子的生活,不過是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吧。
“姐,我跟爸爸說了,他一會就到了!你要不要看電視,我幫你打開,你要不要喝水?”
“好,去倒吧。”
我打開了電視機,電視上正在放大明星白亦然的訪談節目,我看著這張跟白思遠一模一樣的臉,心就一陣陣的疼,這就是現實的世界,沒有白思遠,白亦然是個光芒萬丈,我觸不到的人,我不過只是他的一個粉絲罷了。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陳果,普通大學畢業后,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不受領導喜歡,被同事排擠。在27歲時相親認識了一個男人,28歲時嫁給了這個完全不愛我的男人。29歲時我生下女兒,長期的冷落,不受重視,讓我越來越抑郁。而我的寶貝女兒,在她三歲的時候,意外溺水身亡,就這樣,我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斷了,在女兒過世的第三天,我服安眠藥自殺了。如今看來,我并沒有死,而是成了植物人。
電視里主持人問:“白亦然,我們都知道你最初走紅是因為一張拿著冰激凌的照片,這個照片對你來說有什么意義嗎?”
我看著電視屏幕上放出的照片,我怔住了,這張照片不是我拍的嗎?老王還用它參加攝影比賽,這么說,我真的存在過!這一切都不是夢!我摸摸脖子上的項鏈,它還在,這條項鏈是我在自殺前一天,意外撿到的,我成為任詩遠的時候,也有這條項鏈,這么說,這條項鏈連接了兩個不同的時空。
“這張照片其實是我一個高中同學拍的。”
“是女生吧?”主持人問。
“對,是。。是初戀。”
“那初戀一般是最難忘的,那她現在怎么樣了?聯系過嗎?”
“她。。。過世了。”白亦然紅了眼眶。
“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換個話題吧。”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
“陳凱,你電腦在哪里,借我用下!”
“哦,在我房間,開著呢,直接用。”
我打開電腦,百度輸入了白亦然,曾用名:白思遠。沒錯,白思遠和白亦然果然是同一個人。在這里,他是偶像,我是粉絲,在那個世界,我們是同學。
我又輸入了都澤高中,封南省,都陽市,這也是真實存在的地方,我一定要去那里,我要去尋找真相。
我本來打算第二天就動身去封南省,爸媽和弟弟實在不放心我,我就在家休息了一周。一周后,我坐上了去封南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