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自己來自一個小鎮,一個沒有咖啡屋只有米酒的小鎮。
咖啡屋開在街角,青石板路盡頭的那個街角。
咖啡屋的玻璃櫥窗前放了一把藍色的木椅,她說可以透過櫥窗看游人的背影,可我望出去的時候覺得似乎另有深意。咖啡屋門口邊的柱子上掛了一塊小黑板,每一天是不一樣的寄語。她說,那是她對生命的告白。玻璃窗上掛滿了明信片,來自不同國家,寫著不同語言,還有一些是她自己寄回來的。
店里客人不多,坐在里面的人大都靜默不語,若有所思。
有時候,咖啡屋里會放些經典的黑白電影,上演愛情的片段,支離破碎,然后甜蜜收尾。有時候,咖啡屋角落的留聲機會播放來自各地的民謠聲音,聲音慵懶,容易讓人沉迷。
突然有一天,她告訴我,開咖啡屋是她十歲時候的夢想。她略帶自嘲的語氣里有一絲絲的自豪:“那時,大家都說自己想要當老師,可我害怕厚厚的教案,我是一個懶人。”
她說:“人生有時候就是一出莎士比亞的戲劇,悲劇與喜劇混雜。”
她的姐姐曾經夢想著開餐館,但是原本拿菜刀的手竟然拿起了手術刀。而她在磨咖啡豆以前,磨的是案情。她說:“一切迫于生計,俗世雜務。”
有一天,她在整理房間的時候,看到了一本以前的旅游日記。
第二天,她放棄了自己安穩規律的生活,環游起了世界。
走在異國街道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自己遺落在十歲時的夢想,她覺得或許那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從斐濟回來之后,她開始計劃這個很多人都認為不可能的事情。
她說:“其實咖啡屋不是夢想,而是我的烏托邦。”
后來,我再去的時候,看到門口的小黑板上寫著:“遷延蹉跎,來日無多,二十麗姝,請來吻我,衰草枯楊,青春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