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和十八年
余父抗旨被殺,余母當(dāng)街喊冤,無果,皇上下旨罪加一等,余府的其他人盡在流放之列。
余母絕食而死。
娉婷徹底成了孤家寡人,她也想隨父母親而去,但母親臨終遺言,“娉婷,你要記得,你父母親盡是含冤而死。你定到記得!”
娉婷隨意坐在地上,這時候也沒人在意她的禮儀了。她就靜靜等待著,等待著內(nèi)侍從大門而入,宣布她的流放之旅。
她呆望著余府不知何時斑駁的大門,父親的死不瞑目,母親的臨終嘶吼伴隨著一點點降臨的夜如不安的潮水包裹了她,伴著驚悸不已的心。
她沒注意到大門外的身影,一閃而過。
娉婷終于在第二日等來了旨意,卻不是流放,“圣上體會爾孤苦無依,念爾父教導(dǎo)皇子多年,恕爾之過,準(zhǔn)爾入宮為婢。”
“小女自知粗鄙,不堪為婢,恐驚貴人,甘愿流放!”娉婷的頭一磕到底,咚的一聲,見了血跡。
烈日當(dāng)頭,內(nèi)侍又帶著旨意而來,“準(zhǔn)爾!”他扶起娉婷,“姑娘這又是何苦。”
余府的下人盡數(shù)易主,只有阿令,還陪在娉婷身邊。
娉婷要被流放到四川,途中只有四個官兵看守她,押她入蜀。
卻在路上,被百般刁難,不給吃食,還言語侮辱,甚至動手動腳。
“小娘子生的細皮嫩肉,怕是受不了這長途奔波的苦,還是從了大爺幾個。爺幾個舒服了,你們也好過不是!”刀疤男兇神惡煞又油腔滑調(diào)。
阿令把她護在身后,刀疤男幾個上來拉扯,要分開兩人。
“這個我先來,那個歸你。”
污言穢語入耳。
娉婷一邊擔(dān)心的看向阿令,一邊被逼的步步后退。
忽聽得阿令一聲驚呼,娉婷踩空,沿坡滾下。
一男子看向刀疤臉,“大哥,這……”
另一男子還壓著阿令,“這坡這么陡,她這么直接摔下去了,八成沒命了。”
有人驚恐到,“她就這么死了,咱們可怎么交差?”
阿令用力掙脫身上的男子,跪坐在地,“啊……啊……”,她的聲音因為久來得不到水的滋潤,干啞而枯澀。
刀疤男一聲冷哼,“安排咱們兄弟看押,擺明是排擠我們。如今這樣,反正也交不了差,兄弟再謀出路就是了。待在京都那個牢獄里,咱們什么時候才能升官發(fā)財。摔下去那個,自有野狼處理她的尸骨,何故咱們兄弟操心。”
阿令聲線凄厲。
刀疤男繼續(xù),“兄弟幾個趕這么久的路,咱們先滋潤滋潤,再跟著我某個前程。”
一陣嬉笑。
阿令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