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使開門迎客。
接待了幾位常客后,顧使看了眼日歷。
農歷七月三十。
想起上次那個便宜上司給自己說的話,想到每月的農歷初一會有冥使前來收走魂魄,但是想到上司炸了的畫面,顧使抬起右手,在心底比了一個十字。
那本九天符箓通要,他可是動都沒動,蒼天在上,可以為他的清白作證。
不知道今夜會來一個怎樣的上司呢?是和上次一樣的?
不會吧,上次爆炸的景象他可是歷歷在目,那聽見在耳朵中的玻璃破碎聲音,分明像極了傳說中的空間破碎。
他對此很有把握,要知道冥使和陰差的區別,除了最簡單的等級和戰斗力等等劃分因素之外,還有就是,冥使可以自由進出冥界。相比之下,陰差更多的像是一種編外人員。
他從上司進入的那道門中看到的景象,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冥界了。
空間碎裂這種情況,很難活下來,顧使十分確信。
因為小說里都是這樣寫的。
但是有沒有可能,自己的上司十年后又找上了他,大吼一聲“狗賊,將我錦囊還我!”
然后帶著從天而降,腳踏七彩祥云,渾身金甲披掛,受這種拿著一根棒子,一棍子將他打扁?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奇遇吧。
今夜亥時一過,就知道了上次的真相了。
不行,自己知道的還是太少了,去找那個老宋問問。老宋還說給有東西給自己,下次給他。
白嫖的事他顧使最喜歡了。
當下,顧使便將通往二樓的們關上,把茶樓一層的鑰匙交給了正在下棋的老王,叮囑道,若是自己晚上沒有回來,就幫他把茶樓的店門關上,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
老王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顧使和老宋的轄區相鄰,顧使打了一輛出租,照著老宋上次給自己的位置,找了過去。
一個陰差的轄區一般是一個縣城大小的范圍,顧使兩個小時后,來到了鄰縣。
仔細端詳著手上的那名片,地址顯示是一個五金店,腦中回想起上次的高街老男孩,嘴角一笑,打開手機跟著導航的指示,尋了過去。
手機上顯示距離不過幾十米的的時候,顧使卻被一道道的警戒線攔住了。
“嗯?怎么回事?”
看著前方進進出出的警察身影,顧使環顧了一下四周。找了一個看熱鬧的人問道:
“老哥,你和我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看著顧使遞過來的煙,一個面容白凈,帶著金絲邊框眼鏡,梳著中分的年輕男人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吸煙。
顧使只得將手中的煙收回,接著聽見那男子說道:
“這家五金店的老板昨晚上被殺了,警察現在正在調查呢”
“被渣了?”顧使反問道。
“被殺了,據說兇手的殺人手段還挺殘忍的,頭都被砍掉了?!蹦凶酉袷切挠杏嗉?,縮了縮肩膀。
顧使不愿意相信,一個陰差怎么可能這樣說沒就沒,身為陰差,簡單來說就是地府的工作人員,在簽訂契約的那一刻,就已經脫離了正常人的范疇,不說地府給其配置的各種裝備,單單是身體的各項基本屬性,就已經遠超常人。
更不用提老宋這種老牌陰差了。
但是也不能就此排除仇殺的可能性,畢竟民間還是有高手存在的,陰差在人間也不是強到沒邊的存在。
單是用自己來做比較,在戰力上,就要勝過老宋這個老牌陰差一頭。
不行,還是得等到晚上再去看看,顧使想到這里,就要轉身離開。
“誒,你等等。”那個中分男子出聲,叫住了顧使。
“怎么,老哥還有事嗎?”顧使回頭疑惑道。
“那個……”中分男子有點扭扭捏捏的,白凈的臉上泛起一陣潮紅,猶猶豫豫的摸出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二維碼,靦腆的笑著。
“你能……加個聯系方式嗎。你掃還是我掃?!?
“笑你麻痹,肯定是你騷啊?!?
顧使拿出兩只煙,分別點燃,插在自己兩個鼻孔里面。一張嘴,就開始冒煙。
中分男子見到顧使竟然這樣粗魯,頭一甩,氣沖沖轉身離去。
“小樣,我一看就知道你是零。”顧使深深的吸了一口,渾身抽搐了一下。
“不行不行,太上頭了?!?
見到五金店門口那些來來往往的制服人員,顧使轉身離去,找了一家網吧,開了八個小時。準備等到晚上再進五金店去看看還有什么線索。
……
顧使揉了揉發脹的眼睛,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七點了。
此時一聲驚雷陡然炸響,整個網吧內大部分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說起了C語言,都是些非常優美的語言。
顧使借著上廁所的時間,探頭看向窗外,一片陰云,瓢潑大雨。
厚重的雨幕直接將人的視線局限在五米左右的范圍,街上的行人變得少了起來。
見前面是網管的位置,顯示屏的下面露出一雙黑絲襪,顧使來到了他的面前,用剛才洗了手還沒干水往頭上一抹,從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走過去,以一種低沉的語氣開口:
“親愛的小姐姐……”
“小你妹!我是男的。”屏幕后面站起來一個大肌霸。
“那你穿什么絲襪?變態!”顧使抬起頭,于是轉身朝另一個網管走了過去。
這次一定不會錯的,顧使抬頭打量著,穿著洛麗塔,還這么卡哇伊,畫著精致的妝容,一定是一個可愛的小姐姐。
顧使重新抹了抹頭發,開口道:
“親愛的小姐姐,能不能將你的小傘傘借給我,讓我可以躲避這可怕的風雨,我愿意……”
還沒等顧使說完,一把蕾絲花邊的遮陽傘就遞了過來。
“小姐姐你真好?!?
“我只會心疼哥哥?!币粋€猛男的聲音響起。
顧使咽了咽口水,順著洛麗塔小姐姐的臉往下看去,然后發現了……喉結。
……
“哇真的,我靠,世界上怎么會有那么大的喉結”。走出網吧的顧使將手伸出去,接了一捧雨水,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他感覺自己已經被被污染了。
街上行人已經不是很多了,來來往往的更多是車輛,老宋的店鋪不時是于繁華地段,其地勢和顧使的茶樓環境一樣,周遭圍繞著居民樓。
天色在陰云和大雨的影響下,和夜晚也相差無幾了,此時路燈還沒亮,顧使抬頭,看了看手表。
19:28。
他抬腿走進了那片老舊居民區。
顧使走在陰影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把純白色蕾絲邊的遮陽傘。
十分的顯眼。
越過拉起來的警戒線,顧使來到貼了封條,緊閉著的店面門前。
手指尖冒起一股濃郁的陰氣,鉆進鎖眼中,很快就將店門打開,顧使將推拉門打開。一只腳踏進去,卻沒有落地。猶豫了一會兒后,將腿收回。重新關上門,打開傘,退回到雨幕中。
抱歉的笑著,說道:
“冒昧登門,多有得罪,還請包涵,在下這就退去。”
轉身,消失在雨幕中。
一聲細微的“哼”聲,從二樓傳出。顧使只當作什么都沒發生。彎著腰緩緩走著,顯得恭敬十分。
五金店二樓。
在臥室內,卻正在發生著一場單方面的暴力行為。
一個穿著單薄校服的女孩正在苦苦的抵抗著,抵抗著面前一個高大蒙面男子的拉扯動作。
身上的校服已經被拉扯撕裂開了幾個口子,更內層的襯衫也已經被扯掉了全部的扣子,露出了白白的肩帶,眼中噙滿淚水,眼眶通紅,像一只在雨中無家可歸的小貓。
她藕段般白皙的手上被勒出肉眼可見的紅印,然而對面的暴力施加者獰笑著,還在不斷靠近。窗外雨聲更大,雷聲壓過了她的哭泣聲和呼救聲。
男子一個巴掌掄過去,將少女打的頭暈腦脹,也打掉了她反抗的決心。
在絕對的暴力面前,她的反抗是顯得那樣的可笑。
她長發凌亂,腦袋無力的偏向一旁,心如死灰,仍憑著面前的強壯男子撕扯著她的衣服。
窗外的風更大了,幾滴雨水從沒關嚴的窗縫中飄了進來,打在她的臉上,暴露在空氣外的部位越來越多,涼意漸漸布滿了她的全身。
“爸爸~”女孩啜泣,聲音微不可聞。
“嘿,你爸那個垃圾廢物,早就死了,你不是看見了嗎哈哈哈……沒記錯的話,昨晚你就躲在衣柜里對吧。真是個乖女兒啊,見死不救哈哈哈哈”
“像你這樣的貨色,嘖,可惜了,只能玩一次。”
男子的語氣越來越興奮,一把將身上的衣物扯掉,露出了上半身。一把向床上的女孩撲了過去。
“轟!”
木質的臥室門陡然炸碎。一道身影迅疾如閃電,右手將門板炸裂,左手中拎著一把陰氣滿溢的長刀。
原本梳得一絲不茍的發型有些雜亂,一綹長發下垂,懸在額邊。
正是顧使。
顧使一個向前躍起,渾身的陰氣肆虐,將房間內的燈泡直接炸裂。
“來啊,上我!”
顧使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