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平說:“這么說,你是為了孩子不至于太寂寞?”
夏天啟點頭說:“沒錯,我那孩子現在是孤魂野鬼一樣,所以我才想盡辦法給他多找些伙伴兒,各位理解就好。”
歐陽曉忍不住了:“夏先生,您拘了我們朋友的魂魄,讓我們怎么理解您?”
夏天啟尷尬地笑了笑:“你們也不必擔心,只是讓那個女孩子的魂魄陪我的孩子處一段時間,等差不多了,或者找到替代的,就放她的魂魄走?!?
歐陽曉剛想爭辯,被郝平舉手制止。
郝平說:“夏老兄,我們修道之人,理應順其自然,不要破壞天地萬物的規律為好,像你做的這些事,實在是有違天和,還是及早放手的好?!?
夏天啟搖了搖頭說:“郝老弟,我和你的看法不一樣,人乃萬物之靈,人類從開始就改造自然,歷來修道者皆是逆天改命,你難道不知道張紫陽的那句詩‘我命由我不由天’?”
郝平說:“我覺得你理解有誤,修道也是順其自然,是老天給人類留出的一條路,但不能過分,像張真人那句詩也是成道后說的,請夏兄三思?!?
夏天啟想站起來,被郝平按住肩膀。
夏天啟臉上漲紅:“老弟,你要做什么?”
郝平說:“請老兄再考慮一下,怎么樣?”
夏天啟嘆了口氣,說:“還請老弟體諒我,我這輩子沒別的想法了,就是讓我的孩子高興,你再勸也是沒用的?!?
郝平把手放開,說:“那我們也就不勉強了。”
夏天啟起身說:“對不起了各位,我先走了。”說完,揚長而去。
周炾和歐陽曉想去阻攔,看到郝平給他們使眼色,就沒行動。
周炾對郝平說:“我看這人很執拗,你準備怎么辦?”
郝平攤開右手手掌,掌心赫然是一根白發。
歐陽曉問:“這是那人的頭發?”
郝平說:“我剛才從他肩膀上拿到了這么一根,對我們破解他的法術會有很大幫助?!?
“是不是今晚就可以去破解?”
郝平將那根頭發收好,搖頭說:“容我一晚好好考慮一下,我們要達到目的,最好不要破壞老夏現有的虛境或過于刺激他,否則他很可能產生怨恨,或報復我們也說不定?!?
三個人出了飯店以后就分手了。
歐陽曉今夜不值班。他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想再去那處江岸邊過一夜,看看是否還能在夢中見到蘇倩,說不定會有辦法把她的魂魄帶回來。
他在午夜之前到達江岸,坐到上次的位置,閉上眼,聽著江濤聲,準備再次沉入夢境。然而,過了許久,他睜開雙眼,毫無睡意。
他望著遠處的燈火發呆,忽聽有人說話。
“是歐陽嗎?”
歐陽曉轉頭一看,只見一個人影靠了過來,借著昏暗的光線,認出這人竟然是郝平。
他連忙站起來,問道:“您怎么來了?”
郝平笑著說:“我就猜你會來這里,是想再次進入那個虛境吧?”
歐陽曉把想法給他說了。
郝平說:“看來得讓我幫你一下。我剛才和周炾探討過一些問題,你如果見到蘇倩,就問問她那個超級病毒的核心是怎么設計的,怎會和她的魂魄結合到一起的。”
“可是,我現在沒辦法入睡啊?!?
郝平一笑,忽然伸手按住歐陽曉的雙眼。
歐陽曉只覺一陣眩暈,不覺沉入黑暗之中。
他再次看到那棟帶院落的樓房,等走到近前卻發現,那鐵門竟然已經關閉。他走到門前,推門推不開,像是在里面拴住了。他拍了幾遍門,砰砰作響,門內毫無反應。
他圍著院墻走了一圈,沒找到其他入口,最后心一橫,看看那院墻也不算很高,施展爬墻“絕技”,上了墻頭。
院內的情景和他初次來時是一樣的。他跳下墻來,跑著進入一樓的走廊。
走廊里一眼能望到盡頭的墻壁,空無一人。
歐陽曉大聲呼喚蘇倩,聲音在走廊里回蕩。
他身旁的一扇門打開了,石瑋走了出來,不耐煩地問道:“你瞎喊什么?”
歐陽曉忙抓住石瑋的胳膊,急切問:“蘇倩在哪里?”
石瑋將他的手甩開,說:“放開,你的手燙得很?!?
“快告訴我啊?”
石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扇門,說:“她應該在那里面,不過似乎出不來?!?
歐陽曉忙跑到那扇門前,敲了幾下,叫道:“蘇倩,你在嗎?”
門里沒有回應。
他又砰砰砰拍門,這下門里有了輕微的響動,不一會兒蘇倩的聲音傳出:“是歐陽曉?”
“我是歐陽曉,你快開門呀?!?
“對不起歐陽,我打不開啊?!?
“你是怎么到里面去的?”
“我覺得很累,到房間里睡一會兒,結果門就再也打不開了,而且總愛睡覺。”
“那我把門撞開,你先躲開。”
歐陽曉說著,退后幾步,猛然向那扇門撞去。
那門像有強烈的彈性一般,他的身體如同碰到硬壁上的皮球,被彈了開去,反撞到背后的門上,又被彈開,趴倒在地。
旁邊傳來石瑋譏嘲的笑聲。
蘇倩在門里問:“你沒事吧?”
歐陽曉掙扎著站起來,嘴里說著:“不要緊不要緊?!?
只聽蘇倩說:“辛苦你了,還是快走吧?!?
歐陽曉走到門前,想起郝平讓他問的問題,忙向蘇倩問了。
蘇倩稍停了一下,說:“在我房間的書桌抽屜里,有一個綠皮的筆記本,周大哥看了就知道了?!?
歐陽曉記下了,正想再怎么解救蘇倩,忽見不遠處有一扇門開了,竟然是夏天啟走了出來。
歐陽曉見他手里拎著一把寶劍,氣勢洶洶地朝自己走過來。
“好啊,原來是你小子,上次是不是你鉆空子溜到這里的?既然你愿意來,這次別走了?!闭f著,舉起寶劍朝他砍過來。
歐陽曉嚇得一閉眼,忽然天昏地暗,等睜開眼,又聽到了江濤的聲音,眼前還是漆黑。
只聽郝平的聲音說:“怎么樣?”同時,他眼前一亮,原來是郝平移走了遮住他雙眼的那只手。
歐陽曉疑惑地問:“是幻覺?我迷糊了多長時間?”
郝平笑了笑說:“也就幾分鐘吧。不是幻覺,你確實去了那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