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品盛怎么也不想到控制自己家人一年多的惡匪,竟然被幾個人一天內瓦解,只是他們背后的主子勢力龐大,所以何去何從,一時猶豫不決。他望著剛剛被殺的惡匪,邊想自己的出路竟走了神。
“張大人,我們可以走了嗎?”蘇任啟試探問道。
“走吧,都走吧。”張品盛舒了一口氣說道。
“我們走了以后,你打算怎么辦?”蘇任啟說道。
“我打算先解救家人,再接管鹽市,呃……這個跟你們幾個江湖人有什么關系,速速離開,不要妨礙本官。”張品盛說了一半中途又恢復官腔說道。
“張大人,你官威不錯,只可惜你治下的百姓水深火熱。”蘇任啟打趣道。
“你也看到了,方才被你們殺的只不過是幾個小嘍啰,連他們都敢對我不敬,可見上面的人根本不拿我當人看,我是孤掌難鳴有什么辦法。”張品盛放下架子說道。
“不瞞張大人,我是蘇元信,我們是奉了京兆府于大人下來調查鹽市米市壟斷和阻礙均田制的。”蘇任啟說道。
張品盛心想:京兆府于大人與江南東道上州刺史平級,怎么樣也管不到這里來。
“蘇公子,你們武功不錯,這事情你們管不了,今天我就當是同僚路過,你們都走吧。”張品盛說道。
蘇任啟心想:始料不差,果然有大官介入,否則張品盛也不至于讓他急忙離開。
“張大人還打算與這些人同流合污不成?”蘇任啟問道。
“蘇公子,你這是什么話,鹽市米市的事情都是上峰的命令,先前我又受人所制沒有辦法,至少我在還可以維持縣內其他的秩序正常運轉。”張品盛說道。
聽張品盛這么一說,蘇任啟心想:他在被惡匪控制了以后,還盡力去履行他的職責,此人或許還有可取之處,江南一行不如就先從這個縣開始入手。
“上峰?你的上峰大過皇命?”蘇任啟拿出云陽給他的皇家金牌說道。
張品盛一看,慌忙下跪說道:“下官不知公子有皇命在身,方才多有冒犯請公子恕罪。”
“你且起來說話。”蘇任啟說道。
“這位是上官司馬。”蘇任啟向他介紹上官箐。
“將軍,方才冒犯之處請恕罪。”張品盛說道。
“別跪了,說情況。”上官箐見他又要下跪說道。
張品盛自己才是正七品官,而蘇任啟身邊的上官箐已經是從四品將軍,所以不敢問蘇任啟的官位,更何況人家拿著皇家的令牌,其余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公子叫蘇元信,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張品盛說道。
“大人,他不會是江湖傳說的蘇元信吧,蒙面劍客來咱們這里時也說過的。”一個衙役提醒張品盛說道。
“對我就是那人,你們見過蒙面劍客?”蘇任啟搶著說道。
“果然是那個蘇公子,來來,公子,上官將軍咱們進內堂說話。”張品盛見站在院中有失禮數說道。
張品盛將蘇任啟等人帶入內廳中,坐下。
“要不這樣,少英你與吳家妹妹隨幾個衙役先去把張大人的家人解救出來,所遇歹一律格殺,我們在這里議事。”蘇任啟說道。
“如此甚好,多謝蘇公子。”張品盛說道。
“黃強,你們帶路,去吧。”張品盛繼續說道。
“我想聽聽張大人講丹橋被歹人控制的始末,還有蒙面劍客的事情。”蘇任啟說道。
“蘇公子請聽我慢慢道來,那是一年多以前,當時縣中的百姓聽聞朝廷近期要搞均田制,這當中會涉及到許多人的利益,所以民間糾紛一下子多了起來,后來逐漸有江湖組織插手,不過剛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并沒有明目張膽,許多事情衙門里還是可以調停得過來。”張品盛說道。
“事情起因居然是這樣的開始的?”蘇任啟說道。
“因為這個事情,我還特地寫了一份陳書遞交到上級,誰知道,上面不予理睬。”張品盛說道。
“哦,當時這種情況是只有你們這里,還是附近的縣均有這樣的情況?”蘇任啟問道。
“附近的同僚以前去上級州衙門長史大人匯報工作的時候是認識幾個,后來也有些書信來往,他們的情況有一些和我們這里一樣,有些沒有這么嚴重,直到現在也是如此。”張品盛說道。
“情況沒有這么嚴重的都是在官道附近是吧?”蘇任啟問道。
“公子你怎么知道?的確如此。”張品盛說道。
“那是因為他們應對朝廷巡查,爭取時間,為以后大行動作準備,他們想謀反你難道不知道?”蘇任啟說道。
“謀反?他們要謀反?我差點成了幫兇,還被蒙在鼓里。”張品盛驚道。
“所以,我現在需要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我也好規劃下一步的行動。”蘇任啟說道。
“他們先控制我的家人,然后再丹橋縣建立分舵,做起了鹽、米專營店,我當時曾上書給長史大人,但是得到的批復是‘這是商業行為,不予理睬’,他們知道我上書以后,將我身邊的幕僚打死以示警戒,我萬般無奈只得曲從。”張品盛說道。
“你的上級應該早就是他們的人了。”蘇任啟說道。
“是的,鄰縣有位縣令因為不服打算上京反映情況,結果當夜全家被殺,直到現在那個縣的縣令還空著,一個管事的都沒有,他們現在在那邊霸占縣衙整天無法無天搜刮百姓。”張品盛說道。
“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蹦多久。”蘇任啟說道。
“你見過他們的其他成員沒有,或者說他們組織的核心人物。”蘇任啟繼續問道。
“這個我不敢肯定,因為我并沒有參與到其中,只是上級要求我對他們的行動不要干涉而已。”張品盛說道。
“不過接待大人物是有過這么一次,那時候他們的分舵剛剛成立不久,上級長史令我設宴接待幾個人,卻不知道他們因何而來。”張品盛繼續說道。
“他們都是這么樣的人?”蘇任啟問道。
“一個大官,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大,我的上級長史還對他鞠躬哈腰;一個蒙面劍客,不知道姓名,說話冷冷的。”張品盛說道。
“那劍客與那個大官便是組織的核心人員了。”蘇任啟說道。
“呃,還又一個女人,貌美無比,聽說是從京城來的名妓,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有別的身份,連那劍客都對她畢恭畢敬。”張品盛說道。
“你知道她姓什么嗎?是不是姓吳?”蘇任啟問道。
“對對,我聽見那個大官叫她一聲吳小姐。”張品盛說道。
“她是京城名妓吳英越,也是突勒奸細,這個人的身份不簡單,而且狡猾得很。”蘇任啟說道。
“她是奸細?這事情有外國勢力參與其中了?公子,那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張品盛問道。
“當前我們的工作是先接管鹽市米市,你安排一下,先不要暴露我的身份,讓外界以為我是黑吃黑先把市場接下來,對外宣稱新老板接手,搞大優惠活動價格不變買一送十讓百姓吃到便宜的鹽,這樣或許還可以蒙騙他們一段時間,其他的下一步再準備。”蘇任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