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租了巫央湖邊的小院以后,蘇任啟和老譚一家沒少來往,特別是他進入長史府當幕僚之后,老譚的家人分外熱心,一方面知道蘇任啟是讀書人腦子好用,一方面就是府衙這身皮了。
在老譚的家里見到過老譚的老婆梅姨,還有時常幫母親打下手的女兒譚曉玲。
譚曉玲年芳一十六歲,長得毫不沉魚落燕,看見她有種寧愿孤獨終老的沖動。
不是每個生命都顯得那么珍貴,這是大家所共知的,只是誰也不愿意說出來,是怕被群眾討伐淹沒在人民嘴上“戰爭’的汪洋大海里。
老譚的兒子譚阿大也才十八歲,看起來憨厚,在一家客棧當跑堂,手腳挺麻利的。蘇任啟也喜歡從他那里聽來的各種八卦,就算自己多了個耳目。
客棧來往的人員畢竟比較復雜,譚阿大聽回來的消息用處也是有的,這也填補了蘇任啟腦子里許多空白。
有一次,譚阿大說到樂月山的山匪。
“沒那么簡單,年年剿匪連根匪毛都沒抓住,為什么?”譚阿大說道
“為什么?他們都是禿子?”蘇任啟笑著說道。
“你以為他們會隨隨便便就被抓住?哪這么容易,因為官匪勾結,他們上邊有人,所以就抓不到。”
“哦,你是說這匪窩里涉及到大官的利益?”蘇任啟說道。
“對了,你很聰明可以娶我妹妹了。”譚阿大說道
“不用了,還是把你妹妹讓給閻王這種大官好了。”蘇任啟說道
“還有神秘組織冷月宮,當頭的是個女人,名字叫宇文萱,江湖人稱‘妖月宮主’,漂亮不得了,但殺人不眨眼,見過她的人都死了,她還……”
譚阿大邊說靠著墻睡著了,準備打呼嚕流口水。
我去……可怕的不是妖月宮主,而是你這頭到哪都能睡的豬,真該伸個中指鄙視你,蘇任啟搖頭起身走了。
出事哪天蘇任啟和李、張、顧、汪剛好路過青樓靜逸齋。
當時聽到里面傳來姑娘喊救命和打斗的聲音。
蘇任啟二話不說和他們幾個趕緊沖了進去,只看見一個公子哥騎在一個姑娘身上打。
蘇任啟大喊道
“當眾騎馬馬……呸不對。”
“當眾騎姑娘……呸也不對。”
“當眾打姑娘還有王法嗎?”
李、張、顧、汪上前把那公子哥拉開,旁邊幾十個書生模樣的公子哥憤憤不平過來推推灑灑,很明顯他們幫助打人的公子哥,那公子哥象是這幫敗家崽的頭。
經了解他們在開什么詩詞會,在以詩言志時,被服務的姑娘怠慢了,所以不高興打人。
不管怎樣蘇任啟先把姑娘扶起來,看看這幫混賬想怎樣。
“你們這些衙役只不過是群廢物,我們讀書人以后是要當大官做大事的,少管閑事,識相的快點滾。”
“對,滾!”眾人附和道
蘇任啟見廳吵吵鬧鬧,一把抓住張凳子砸到桌上“砰”的一生眾人才安靜下來。
“想怎樣,想怎樣,打人犯法,你們讀書把書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想到衙門走一趟不成?”蘇任啟說道。
打人畢竟理虧,這會大部分人倒是安靜下來了。
不過還是有幾個硬頸一點的,其中有個人說
“大丈夫不拘小節,打個女子算什么,給我面旗就可以去打仗,給我個印就能造福一方。”
蘇任啟看看他也真是來氣
“對不起這位大哥,對于不學無術的人,我給不了你一面旗,也給不了你一個印,但我可以給你兩張紙上茅房去。”蘇任啟說道
哈哈……
見蘇任啟說得好笑,讓李、張、顧、汪幾個衙役全笑開了
“詩歌你們會嗎,能贏了我們,我們就給姑娘賠禮道歉。”人群中有人喊道。
這群書生又附和起來說“對對”
“對贏了就賠禮道歉?”蘇任啟說道。
“對對。”眾書生喊道。
“那好,對詩倒是不用了,我給你們每人一首轟你們走好了。”
蘇任啟走過去抓住那個提議對詩的書生,此時他手上抓著個雞腿邊吃。
天將曉
祭祀了
只聽廊下鬧噪噪
爭臘肉對你瘦我肥
爭饅頭的你大我小
顏淵德行人,見了微微笑
子路好勇者,見了心焦躁
夫子巍然嘆曰:我也曾在陳絕糧,可不見這伙餓殍。
將之推出門外算一個。回頭再抓一個拿扇子的公子,剛剛罵人他有份了。
形寬只是舊形寬,
朝占龍頭夕拜官。
寄語黃堂賢太守,
而今卻是蜇牙酸。
走你一個,再抓住一個瘦瘦滿面猴腮書生。
聳脖成山字,
埋肩畏出頭。
誰言麟閣上,
畫此一獼猴。
走你一個。看見一書生還抱一女子,過去擰個耳朵。
虎丘山下冢累累,
松柏蕭條盡可悲。
何事世人偏重色,
真娘墓上獨提詩。
走你一個。
到你了,蘇任啟指著剛剛打人的那書生。
千古傳名暗淡灘
十船經過九船翻
唯獨泉南林上舍
我自岸上走,
你怎奈我何。
那書生見蘇任啟張口就來的陣仗倒也怕了,留下十銀子給方才那姑娘灰溜溜走了。
……
后面還有一壯一瘦兩人,那瘦的傻哼哼的還不識相準備要走,被蘇任啟一巴掌過去
八片剪裁浪作球,
火中爆了水中揉。
一泡閑氣如常在,
惹踢遭拳卒未休。
又送一個。
最后那公子從那邊“啊”的一聲沖過來,估計他要的不是詩是拳頭。
蘇任啟拿起方才砸在桌上的凳子擋一下,那人的拳頭結結實實打在櫈面上。
“嗷”的一聲跑得比誰都快。
“對就是這樣,回去找媽媽。”
哈哈哈哈……
李、張、顧、汪大笑起來。
“謝謝公子為我們靜逸齋的姑娘解圍。”
聲音從后面傳來,蘇任啟回過頭來看一個貌美女子站在樓梯側,細細打量這女子樣貌不簡單且看:玉面天生喜,朱唇一點紅。烏云巧疊磐瓏罊,繡帶輕飄彩鳳翔。
以前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女子,看得蘇任啟眼都直了,要是這樣的女子到現在代也是巨星級別。
“小女云娘有禮。”那女子邊行禮說
“她就是靜逸齋的頭牌。”張順上來說
“公子好才情。”那叫云娘又說
“對好才情,值得托付終身……呃不對,開玩笑而已,姑娘別介意,我這就走了”
蘇任啟急急往外走,只聽后面傳來“撲哧”的笑聲。
出到門口,蘇任啟給自己一巴掌,靠!今天怎么了,差點連魂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