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紀有備而來，再加上身為魔尊實力本就強大，天啟為了保護小塔免受沖擊，反倒束手束腳起來，始終無法放出全部神力與空紀對抗。

空紀看到天啟這個模樣，心里直道這是個滅掉真神的好機會啊，心念一動，手里便幻化出一朵巨大的弒神花來，黑色的花蕊化作綿針向天啟刺去。

夭華趕到門口時剛好看到這一幕，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她迅速沖到了天啟面前，擋住了天啟。

“夭華，你干什么？！”天啟驚怒，上前接住了夭華綿軟的身子。

黑色的綿針沒入心口，夭華的嘴角淌出的汩汩血跡也成了黑色，未說什么話，夭華只是含淚看了天啟一眼，那一眼里，有慶幸，有惋惜，有釋懷，唯獨沒有不甘。

眼簾合上，手無力地垂下。

……

正在天啟分神的當兒，空紀又一次出手了。

那一掌，打的，就是那個小塔。

“月彌！”在看到掌風觸及小塔的那一刻，天啟目眥欲裂，眼睛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他轉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喉嚨中發出困獸般的呼喊，“我殺了你！”

“神尊！”紫涵停下攻擊，不可置信地看著天啟，神尊他居然觸發了神怒！

神怒，真神不到大怒大悲時極難觸發，一旦發作，便是毀天滅地，可抵兩個真神互相合作的神力。

源源不斷的神力匯集起來，遠處雷電轟鳴，大片大片的烏云迅速籠罩，遮天蔽日。

空紀本想借機溜走，可是鋪天蓋地的真神威壓狠狠遏制住了他，讓他再也無法動彈。掙扎無果后，空紀索性破罐子破摔，字字句句都是往天啟心窩里戳刀子：

“天啟！你枉為真神！”

“連自己最愛的人都護不住！”

“即使隕落，今日之事也夠本座名垂千古，威鎮四方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

空紀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只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天啟的眸中無悲無怒，淡漠到了極致，恍若他是這天地間真正的主宰，他在審判，眼前這個卑若螻蟻的人，

“天誅！”

只有兩個字，多余的話都是施舍，卻讓空紀萬劫不復。

天雷一下下穿過他的心口，不誅身，殺人，誅心！

萬道天雷齊下，便是似萬箭穿心。空紀早已沒了氣息，只有天雷一遍遍鞭笞著他的殘軀。

……

天啟回到紫月山，紫涵看著他嘴唇慘白，急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正要上前查看他的傷勢。可是下一秒，天啟又盤腿坐了下來，似是要繼續傳送靈力。

“神尊，如今塔已經被毀……”紫涵正打算好好安慰一下天啟，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倏然瞪大，“神尊不可！你剛觸發了神怒，身體還很虛弱，怎可祭出一半本源之力呢！這樣會折耗你的壽元的。”

天啟搖了搖首，頭發從黑慢慢變成了遲暮老人的花白：“既許一人以偏愛，愿盡余生之慷慨。”

“我虧欠月彌的太多，即便是送上半生壽數我也愿意。”一陣清風吹過，拂動了額前的白發。天啟看著一顆白色珠子從鎮魂塔中飄了出來，想伸手握住它時。它卻躲了開，天啟跟隨它，只見它飄到了夭華身旁，然后一下子沒入她的眉間。

天啟原本還很擔心，但是下一秒，身下人睜開了雙眼，“夭華？”

少女笑著搖了搖頭，聲音輕柔：“天啟，我是月彌。”

“還好，我能回來。”

“縱使是白發，我依舊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