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紅桃十
- 文明幻境
- 竹文禮
- 3449字
- 2022-03-17 15:15:26
一位老魔術師和藹的撫摸著她孫女的臉,那可愛的臉蛋,讓人疼愛!
“爺爺,為什么這副牌里少了紅桃十?”
“在我心里!”
不知為何,淚水從眼眶中奪落,他伸出手,從最靠近心臟的口袋中拿出了紅桃十,淚水打在牌上,少女的臉上,
少女似乎也在哭泣!
……
花落千百轉,不變撲克心,唯有紅桃十,斯人獨憔悴!魔術師抽出了牌,將所有的牌全都灑在天上,只取了一張紅桃十離開了!
白駒過隙,歲月靜好,一閉上眼,回到了從前!
那個時候他還是學徒,記得他的師母特別溫柔,經常有時在她累的時候,來找他噓寒問暖!
幾乎每次每天面對的都是一副撲克牌,那些刻板高冷的表情反而不討他的喜歡,有時寧可把牌撕了,換一些可愛女生的圖片,或許更好!
臺前吸引觀眾的表演,帶上歡快的面具,臺后這往往是有些同行的冷嘲熱諷,似乎這個世界沒有人對他溫柔,甚至有時厭惡這個世界,但有時又喜愛這個世界!
春去冬來,兒童漸漸成了少年,習慣了這世間的冷暖,到時間見,開始尋找對的人!時常用他澄澈的眼睛觀察這個世界,往往會對上某人一眼,悄悄的把她畫下來,可是牌越畫越多,雖然可愛的少女一個又一個似在他面前,可他們都不是他等的人!
某一天實在太無聊了,就是在王牌上畫上了自己,有時似乎自己是王牌,可有時可能是最打不出的那張牌!
不知為何,他老是出錯,“展,持握,洗,切,雕,移,逝!”樣樣都在行,可那張紅桃十似乎有生命,每次都會從他的手中跑走!
或許是因為紅桃十少一個畫像吧,是的,53張牌中,唯有一張沒有她的畫像!什么時候才能夠填滿那個空白呢?得找一個少女,最好是一見鐘情那種!把它記下來,用金粉刻在牌上,畢竟是最后一張了,他拿出來刮刀,用力將牌上的黑白線條全都刮去,只留下一張純白,又摻雜著紅桃A的牌!
“會是誰呢?”,少年思索著,望著窗外的紛繁歲月,苦思冥想去思索那個人的樣子,但最終還是睡著了!月光是如此的朦朧,又是如此的柔合,金發的少女梳理著她凌亂的頭發,明天要跟母親大人一起去看一場魔術,藍瞳中是期待,也是一種遺憾,期待是遇見對的人,遺憾是送走了一個人,從前小時候,她也想過嫁給一個魔術師,而且她好像還知道他!
在紛繁復雜的記憶中,所有的線在夢中連在了一起,那時候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少年在那個魔術館里面遇見,她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溫柔的女孩子,披散的金發,還有那劉海,尤其是那湛藍的瞳孔,反倒給人一種柔愛的感覺!她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英俊的男生,尤其是穿著西裝,像極了童話中的黑馬王子!
“你能給我變個魔術嗎?”
“好啊,你在這里所有的牌里面選一張!”
“就這張!”女孩嬌聲答道!
“紅桃十!”男孩試著去記住它,同時,從手袖里抽出了另一張紅桃十,開始用自己的工具去雕琢女孩的樣子!
“現在請看我的表演吧!小姐!”
他把撲克牌撒在了空中,少女的藍瞳定格于此刻,他的黑瞳望向她,眼神交流的瞬間,是愛的澄澈與眷戀!或許是他第一次吧,一見鐘情!
“小姐,請看我的手!”
她的臉有點羞紅,微微的低下了頭,看他的手,從他最靠近心臟的地方抽出一張牌,紅桃十,而且牌照是她的樣子,其實藍色的閃蝶翩翩起舞,穿著白色禮服的她是如此美麗!
“謝謝!”
“這張牌現在可不能給你哦,以后也不能給你,你是我的!”
“話不能亂說,調戲別人可不好哦!”她的臉有些羞紅,但也沒說什么,默默看了幾眼,跑開了!
他望著遠去的她,行云流水的人群,只有她那脫兔般的身影!好美!凌亂的金色發絲,映射在和煦的陽光下,翩然翻動的白裙,是幸福的樣子!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隨后將兩張牌合在了一起,是的,使用的膠水,但從此,這張牌成了唯一的雙面牌,一面是用石墨畫上的素描,一件是彩色的水粉畫!美!
……
或許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魔術的魅力,后來漸漸開始成為他的助理,也開始不斷學習魔術,當然,也因為上一次的原因,她成了他的戀人!陪他走南闖北,為他做三餐中的每一餐,時常會浪漫的陪著他散步,無聊時去海邊閑逛!
可是她的父母并不同意,魔術師除非出名,否則,似乎一輩子都賺不到錢!確實是個棘手而又現實的問題,但他還是選擇去相信,去遺忘!
……
可該來的總還是來了,她累了,每天的辛苦操勞,卻得不到他一聲問候,每次回來的時候慢慢都是生活上的冷嘲熱諷,辛酸的刻薄與吵架,往往都是她一個人哭泣,明明曾經向往的那份愛情,如今卻長成了一座墳墓!
開始的時候明明就不是他,明明她很善良,你可似乎他給她的那份善良給忘了!
每天都在接活,跑這跑那,生活上的艱辛已經讓他忙不過來,而且時常生病,都不會跟她講一聲,生怕她會擔心,總會在情人節送給她鮮花,雖然是匿名,她卻不知道,他記得她所有的一切,只是最近真的很忙,很累得休息,有時生活往往大于浪漫!
就這樣,現實的逼供是愛情的真相,浪漫終于褪去了虛偽的面具,潮起潮落的喜歡,最終可能成了一場青春的錯付!
終于,雙方都開始選擇了忘記,開始遺忘,裝聾作啞,漸漸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有時一眼好像不可能成為永遠,但他聽說另一個魔術師已經跟另一個少女有了婚約,他們現在在期待他們的愛情見證!
“你這個魔術師,不過是個詐欺師,天天帶著虛偽的面具,欺騙著觀眾的眼睛,也欺騙了我的眼睛,你沒有給我帶來真正的愛情,反而成了那朵凋零的玫瑰花!”
“我躲過了一朵朵鮮花,撇下了一片片森林,只為了尋找你這朵玫瑰,但你最終卻找了一只兔子,想變成童話中的愛麗絲!撲克牌從來不是為了騙人,而是為了給別人帶來幸福與快樂,或許給你帶來悲傷,我該走了,這可能是我最失敗的一次魔術表演!”
她尖粉而又刻薄的嘲笑自己,似那面具在鏡中嘲笑著他,他望著哭泣的她,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留了幾張紙巾,在留下了一張畫著她的彩色模樣的紙牌,艱難而又沉重的推開了大門,在雨中哭泣!隨后的一切都成了過去!
……
時過人遷,光陰似箭,這次是她的婚禮,而他也成為了一個全國有名的魔術師,從前的艱辛與困苦,不再成了問題,可那個她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她了!
“明天,有一個小姐,希望你能夠去他的婚禮上表演哦,好像還是你認識的一個人!”
他的心突然停止了,隨后又開始怦然加速,那是她錯付過的愛情,也是,她再也回不過去的遺憾,浮華之間已為陳跡!
他在夜晚收拾工具,睜開了眼,將所有的回憶收在牌中,那個畫畫的機關已經做好,就差她出現了,躺在床上擦拭著淚,可那淚早就把枕濕了!那是他日夜思念的人吶,如今又可以重見了,可她還會記得他嗎?于是他就從面積箱里取出了一個面具,來到鏡子前,微微一笑,然后帶著面具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從玻璃打在他臉上,到時讓他一下子起來了,收拾好工具,特地挑了一輛不錯的馬車,奔馳在現在的柏油馬路上,就如童話中走出來的王子,是的,他如今已經獲得魔術界王子的稱號,可是他的公主在哪里?
又是照常的表演,每當看到人們歡笑的場景,他都能夠感覺到一絲絲的溫暖,只是她好像沒笑,雖然那個笑很自然,但他知道,那是苦笑!
似在情節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他將禮花放在空中,白鴿在風中飄灑,那幅全彩的畫,由大大的氣球帶到空中,是的,不止一幅,但都是同一個人,他摘下了面具,向她微笑,然后示意她上來幫助表演!
這恐怕是他們最后演了一場戲了,是的,表演的淋漓盡致,將撲克牌的造詣達到了頂峰,似乎賦予了那無生命的物體生命,或許只有曾經的愛情才能做到吧,可是如今這牌撒在空中,又似不曾愛過,不曾愛過,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再次相見是那個婚禮,魔術師特地停留了幾秒鐘,拿出一張紅桃十給大家看,他與她終于記起了所有的一切,最終,魔術師將牌全部灑在空中,只取了一張紅桃十,揚長而去,淚水從他眼眶奪落,她抽泣著,拼命的喊著他的名字,可所有的一切已經結束了!
那張雙面牌特意留了一張全彩的畫給他,代表著他在那么多人中只在意她,而牌的分開也似乎預示著他們離開,在那一刻就此別過,也不再成為有任何機會的挽留!
同時,他也把那張王的牌給了她,表示自她以后,再也不愛!
可多少人會沉醉于那幼稚的愛情,或許青澀的蘋果是苦澀的,有時反而得去那果園中找,去找那熟透的蘋果!
但無論哪個蘋果怎樣,找到了,對的蘋果,又會在乎那個蘋果是熟透的的?那個蘋果是生的?
他的新娘也在對面,向他招著手,或許這樣表演,估計將成為永遠的遺憾!
只可惜他的青春錯付了他的愛情,她的溫柔錯付了他的深情!
撒落的撲克牌隨風而走,但最終見證了雙方的愛情!
……
爺爺突然又笑了起來,對孫女說:“以后可不要隨便打攪屬于別人的幸福,因為每個人都在等一個對的人哦!”
爺爺手上拿的紅桃十,早已不再是從前的紅桃十,但那張紅桃十畫上的是他的愛人,也就是現在奶奶,一個值得被他去愛的一輩子的對的人!
爺爺早就不是魔術師了,但孫女一直以為他還是那個魔術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