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一課，認清現實

鵬仔帶著杜青黛沒走多久，因為余展元就在街角的一家早茶店里坐著。

他訂的是靠窗的包房，從那個角度，正好是可以看見萬春堂門口發生的一切，杜青黛更確定這一切都是余展元算計好的了。

“吃了沒，坐下來先吃點？”

見了面余展元首先關心的居然是杜青黛餓不餓，但這種情況，杜青黛哪有半分胃口，她只想知道這件事余展元到底知道多少又參與進來多少。

“二爺，我能求一個解釋么？”

“沒什么好解釋的，不過是心情好，給你上一課，讓你認清現實。”

聽了余展元的回答，杜青黛氣的渾身發抖，她承認這件事杜青茸是有些欠考慮，但他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在余展元口中竟然是這般輕描淡寫就敷衍過去了。

“也就是說我大哥開店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但卻看著他白忙活一場，今天幸好是孔然手下留情，只是封了店，若是出了意外怎么辦？”

“杜青茸為了開店，大張旗鼓，我很難不知道。況且，我這不也是帶了鵬仔在這看著，沈軒在鵬仔手里都討不了巧，更可況是孔然？放心吧，不會出什么大事的。”

余展元這樣說，杜青黛仍然是覺得生氣。就算他看著不出意外，那杜青茸的心血就可以白白糟蹋了嗎？

“我知道你心里惱恨，只是我和杜青茸又沒什么關系，沒有提醒他的義務。況且你大哥什么脾氣你不知道嗎？外人三兩句話他就算聽了也不會甘心，長痛不如短痛，吃個虧長了記性便能學乖了。”

“可是……可是現在我大哥把所有的錢都花在這家店里了，現在店被封了，他還怎么去申冤平反？”

杜青黛承認余展元說的有道理，只是心里仍覺得他這做法太過偏激，這一課的代價實在太大。可余展元卻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他不屑的笑出聲來。

“放心，我算過他應該還能剩一點錢，足夠他們一家三口支撐到杜青茸重新找工作了。至于伸冤……他連這種辦法都想得出來，你該不會真覺得杜家還有希望吧？”

余展元的這句話可謂是殺人誅心，在杜青黛聽來真是無比刺耳。自從杜家出事后，杜青茸的許多做法確實讓杜青黛有些失望，可就算是失望，那也是自己的親大哥，杜青黛不允許別人隨意侮辱。

“我大哥只是一時糊涂！他一定能重振永春堂的。”

杜青黛等著余展元，誓要捍衛杜青茸的形象，余展元卻只是搖頭笑笑，不想和杜青黛多爭辯什么，于是換了個話題。

“行吧，你說可以，那就可以吧。或許是我看走眼了呢。只是你大哥有事做，那你呢，以后怎么打算的？”

聽余展元這么問，杜青黛卻是苦笑一聲。她從沒想過以后的人生，還能由自己做決定。

“我以后的打算？二爺這意思是我還能自己能做主么？”

“當然，你可以選擇回夜桂坊，以后專門替那些姑娘們看病，這樣你能做自己喜歡的事，那些姑娘們以后看病也方便很多。或者留在我身邊做事，我要是高興了，教你一些東西，你可以受用終身。”

前者對杜青黛的誘惑真的挺大，杜青黛從小就像繼承父親衣缽做個懸壺濟世的大夫。

只可惜杜仰止這人雖然疼女兒，思想上還是迂腐了些，即便杜青黛醫術造詣不低，也從未讓她在永春堂坐診。

如今永春堂沒了，許凌遠又有了那樣的命令，杜青黛恐怕這輩子都不能名正言順的當大夫了。

但如果余展元愿意給她這個機會，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雖然夜桂坊不是什么正經地方，可相處一段時間，那里的姑娘大多數人還不錯。杜青黛并不介意只有她們做自己的病人。

只是后者對她同樣有吸引力，如果真的能跟著余展元學到東西的話……

“如果跟在你身邊，學到的那些有用的東西，包括替永春堂平反嗎？”

杜青黛果然心心念念的還是杜家，這一點余展元一點都不意外。

“你剛才不還信誓旦旦相信杜青茸么？他都把你賣了，你又何苦操永春堂的心，吃力不討好。”

杜青黛抿唇，這件事你問她恨不恨，那肯定是有些恨的。

但恨又怎么樣？

血脈親情畢竟是斬不斷的羈絆，況且賣了自己，也是當時杜青茸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像當時在牢里，余展元承諾能救杜家，杜青黛自己也毫不猶豫的答應給他做牛做馬。

杜青黛唯一介意的是，杜青茸當時看起來那樣果決沒有一絲不舍。

“不管怎么說我姓杜，不管我大哥怎么想怎么做，我爹一日沒有不認我，那我就永遠是他杜仰止的女兒。”

杜青黛同杜仰止父女情深，但余展元沒辦法和她共情，沒有繼續打擊她，是他最后的溫柔。

“我已經完成了當日的承諾，永春堂的事情再和我沒有半分錢關系，你想救杜仰止出來，那是你的事。能不能做到，靠的是你們杜家人自己的能力。而我是一個商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想讓我幫忙，得看你能付出什么了。”

如果是兩人初見的時候，余展元這樣說，杜青黛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她自信自己足夠聰明，一定有辦法還永春堂和杜仰止一個清白。

但是現在，最近這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里，杜青黛受過太多次教訓了。

她只是單純的想幫親人伸冤，但卻無意間被卷入了一個自己從未了解過的世界。這里的人心思很復雜很難猜，是她難以應對的。

杜青黛分不清身邊的人是敵是友，只能盲目相信余展元。

或許一個不小心便是萬劫不復，杜青黛不在乎自己怎樣，卻很怕惹了麻煩讓牢里的杜仰止雪上加霜。

畢竟余展元想要對付的是陸有杰，且不說陸家在廣州市里地位如何，陸有杰現在和夏云瑤在一起，對方是市長千金。

余展元有通天的本領不在乎對方的手段，但杜青黛不一樣，她是有牽掛的。

“二爺，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杜青黛猶豫不決，余展元沒有生氣，相反他還有些欣慰，至少現在杜青黛遇見事情時謹慎了很多。

“當然，一天時間夠不夠？”

“可以，我還有另外一個請求，能不能讓我再回去見我大哥一次。”

余展元難得好說話，杜青黛便有些得寸進尺，好在對方并沒有介意。

“行，上次事發突然，這次給個機會讓你和杜青茸好好道個別。有什么事情今天一次性解決，我不喜歡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