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過是寄人籬下

杜青茸為了兩千塊錢賣了杜青黛，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很大，一連幾天都很寡言。

只是幸好，余展元吩咐的事情她還一直記在心里。每晚華燈初上時，這里開始熱鬧起來，杜青黛便藏在二樓看著這里的姑娘們，是怎么伺候男人的。

她盡量不去想余展元要自己這么做的目的，怕后果讓她接受不了。

對杜青黛而言，余展元這個人太復雜了，他的背景勢力是她不了解的，他的意思也是她猜不透的。

就像是前幾天的事情，其實不管杜青茸怎么選擇，自己都已經答應過余展元，為了報答他的恩情，下半輩子做牛做馬。

余展元偏偏要來那么一出，是單純的想替黎芊芊出氣，還是有其他的惡趣味或是目的？杜青黛想了好幾天都沒想明白。

而對黎芊芊而言，杜青茸這種為了錢出賣妹妹的男人雖然叫人惡心，最可恨的卻是余展元。

明明是他惹惱了人家，現在哄人卻要靠自己。

余展元前幾日才把人狠狠得罪了，現在卻又點名要杜青黛做自己的女伴去參加應酬。估計他也擔心杜青黛還在生自己氣，不敢親自找她，反而要自己出面。

好在黎芊芊自認為有一張巧嘴，男人女人都能哄得眉開眼笑，區區杜青黛，也不在話下。

為了完成余展元交給自己的任務，這天中午吃完飯，黎芊芊連麻將都不打了，單獨叫了杜青黛去自己房間。

“來一根么？”

黎芊芊遞了根煙給杜青黛，她連忙擺手拒絕。在這里待了一段時間，杜青黛勉強能夠習慣煙味，但并代表自己也能學會抽煙。

被杜青黛拒絕了，黎芊芊也沒生氣，給自己點了根煙，然后將煙盒隨手一扔。

“杜小姐不會還在生氣吧，那天我二哥是有點過分了，但我可沒有欺負你。你可千萬別遷怒。”

“芊芊姑娘嚴重了，我如今不過是寄人籬下，哪里敢隨便發生氣呢？”

興許是初涉江湖，絲毫都不懂的掩飾，杜青黛這話其實就差明說我還在生氣了。

不過黎芊芊不在乎，只要杜青黛開口說了自己不生氣，那就行了，至于真假，她不在乎。若杜青黛心里真的有氣，想要在余展元那里發泄一下，也是余展元活該。

“唔，不生氣那就好。那明天陪二哥一起應酬個酒局沒問題吧？”

“應酬？”

杜青黛不知自己是否想歪了，以至于陪著的是誰都不太重要了。

“普通的應酬，只是需要一個女伴罷了。我這樣的身份陪著他出去，終究是有些上不了臺面的不是么？”

杜青黛這回倒是學聰明了，或許黎芊芊的身份不夠體面，但如今她杜青黛的名聲，在廣州城無論如何也算不上好。

“杜家還有官司在身，帶著我出去，對二爺的來說也不是很好的選擇吧？”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二哥既然選了你，就不會怕人閑話，你只要告訴我去不去就行了。”

其實杜青黛不愿意參加什么應酬，更不愿意陪著余展元一起，但如今的她深知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自由。

余展元這個人太復雜，她捉摸不透，更不敢輕易得罪。

“好，我去。”

“杜青黛。”

黎芊芊只叫了杜青黛的名字，便又沒了下文。

杜青黛轉身看著黎芊芊，有些奇怪，在她印象中黎芊芊是個像風一樣的女子，做事果決，從不會這樣支支吾吾的。

“算了，你去好好準備吧。等會李九來接你。”

黎芊芊欲言又止，糾結半天，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

她也不確定明天杜青黛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修羅場，所謂的應酬根本不是普通的商會酒宴，至少對杜青黛來說不是的。

明日是市長千金的生日，據說會這個機會公布和陸家的婚事。

可以說余展元特意帶著杜青黛參加這樣一場酒宴，本就是別有用心的。

明日過后，余展元和杜青黛的關系又會變成什么樣，她也說不好。

從前她以為自己足夠了解余展元，但如今她發現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就以余展元對杜青黛的態度來說，其實黎芊芊能夠理解他的初心，但這手段未免太過殘忍。

她怕余展元太激進，最后揠苗助長。

只是余展元決定的事情她不方便多指手畫腳，和杜青黛之間的關系，更沒到可以多言的地步。

黎芊芊的反常杜青黛看在眼里卻沒有太放在心上，因為沒多久李九就來接她了，一起去的還有夜桂坊里的一個小姐。

李九帶著杜青黛先是去了成衣店，然后胭脂店首飾店挨個逛了一圈，有余展元在背后支持著，他財大氣粗，買起東西絲毫不吝嗇，只一個下午就花費至少小一千，連帶著幫杜青黛挑選衣物的小姐也得了不少的好處。

大概兩人相見時杜青黛正落魄，李九只覺得這女人長的好看，身上的那股子氣質，說的好聽點是讀書人的書卷氣，難聽點就是偶爾有些迂腐，甚至癡傻。

但今日靠著衣裝這么一襯托，李九發現她的身上確實是有那種豪門千金的矜貴的。

他覺得自己今天做了件漂亮事，估計能得兩句夸贊，但等他把人帶到余展元眼前時，余展元只看了一眼，然后點了點頭。

“今晚不用回夜桂坊了，好好休息吧。”

就這么一句話，余展元就把杜青黛給打發走了。杜青黛如此盛裝，他甚至都沒多看幾眼。

李九屬實看不明白，杜小姐這么好看，自家二哥就一點都不動心嗎？沒理由啊，他都默默替杜青黛做了那么多事情了。

當然這個疑惑很快就被解開了，余展元吩咐成衣店的老板送衣服來給自己挑，最后選了一套和杜青黛相襯的衣服。

看見這一幕，李九想笑，但一接觸到余展元警告的眼色，只能又捂了嘴。